“我明明贏了啊。”

　　“我明明贏了啊……”

　　伊誠難受地說著。

　　“仆從。”馮馮抬起頭來，含淚帶笑地看著他，“很高興認識你。”

　　“不……別……”

　　“再見了。”

　　弓思楠的高傲與倔強，她的眼神在逐漸褪去。

　　“不要……不要……”伊誠搖著頭。

　　“這或許就是注定好……”

　　她臉上一驚，被伊誠反手拉到懷裡。

　　伊誠緊緊地摟著她。

　　雙手越來越緊。

　　“該死的仆從！”

　　弓思楠捶著他的肩膀。

　　過了三秒，她將雙手在伊誠的背上抱緊。

　　“該死的仆從！”弓思楠落寞地說著，眼淚流淌下來，打濕了伊誠的衣服。

　　“我明明……我明明……”

　　就是此時此刻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明明是想體面地，高傲地，以真正的女神姿態——

　　笑著離開的啊！”

　　“啊啊啊……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弓思楠終於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嗯嗯嗯……”

　　伊誠緊咬著牙關，把她摟緊。

　　“沒有我，你會死的。”

　　“嗯。嗯。”

　　馮馮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又逐漸清晰起來。

　　“啪！”

　　屋子裡面響起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

　　伊誠顫抖地松開了雙手，落寞地站起來。

　　他垂著頭，慢慢走進自己的臥室。

　　按照他跟顏姿琦約定好的——

　　外面的雨聲漸歇。

　　“你這個混蛋，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馮馮大聲喊到。

　　“我什麽都沒做。”

　　伊誠淡淡說著。

　　“雨停了。”

　　他關上臥室門。

　　“你可以回家了。”

　　“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馮馮本來怒火中燒，在看到伊誠落寞的背影之時沒來由全身一僵。

　　“但是……”

　　她摸著自己的臉頰。

　　為什麽我會流淚了呢?

　　……

　　伊誠怔怔地坐在床上。

　　不知道過去多久，聽到外面傳來的一聲門響，伊誠這才回過神來。

　　“好。”

　　伊誠拍拍自己的臉頰。

　　“要振作。不就失去了一個女神嗎?”

　　“至少，我還有夢境系統。”

　　他安慰著自己。

　　伊誠深吸一口氣，開始把模擬卷拿出來。

　　做題就不會難受了。

　　於是他開始解第一道題目:

　　1.已知{an}是等差數列，a10=10，其前10項和S10=70，則其公差d=()

　　A.-2/3

　　B.-1/3

　　C.1/3

　　D.2/3

　　……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

　　小姨的腳步聲。

　　她打開臥室的門，看見伊誠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怎麽了?我剛看到你昨天帶回家那個馮馮。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伊誠身體微微一顫。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她。

　　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模擬卷。

　　說起來也很奇怪。

　　那些數學符號怎麽也無法在腦中進行有效的連接和計算。

　　小姨皺起眉頭，從來沒見過大侄子這個樣子。

　　“失戀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到。

　　但是伊誠沒有回答她。

　　“你不是那麽多女票嗎?都分了?！不能吧?”

　　“你很煩啊。”

　　伊誠站起來，把她推出去。

　　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小姨默默站在門外。

　　看來大侄子是真的失戀了，否則不會這麽暴躁。

　　小姨在門外撇了撇嘴，神情落寞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你失戀了，小姨也很心痛。”

　　“雖然你每次帶回來的人都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她們都是同一個人。”

　　伊誠突然全身一震。

　　不知道為什麽，在之前都堅強得沒有一滴眼淚的他，現在眼淚奪眶而出。

　　小姨苦笑一聲，摸摸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哈哈，看來是我的作家病又犯了，總是想這些奇怪的東西。”

　　……

　　伊誠瞪著大眼，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著牆壁。

　　大腦中許多畫面一閃而過——

　　“凡人！凡人的世界！”

　　弓思楠右手叉腰，仰著高傲的頭顱，左手食指指向伊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仆人了，我要你做……嚕嚕嚕嚕……”

　　下一刻，她被伊誠用一根手指頭壓到了桌上。

　　“阿哈哈哈哈……別，不要，不要啊不要……”

　　……

　　“你該不會也是在現實中的某個大小姐吧?”

　　“呃……”

　　女神緩過來，稍微睜開一丟丟眼睛。

　　“我還沒有擁有凡人之軀，咳咳，我就是我，我就是@#%*￥”

　　“啥?”

　　“我就是@#%*￥”

　　女神說到一半，沉默下來。

　　“媽個雞，我的真名不能被凡人知道，所以這該死的系統把我消音了。”

　　“……”

　　“既然你是系統給我的寵，哦不，女神，”伊誠托著下巴，靜靜思考著。

　　“那麽就由我來給你取名吧。”

　　“真是無禮，你知道我是誰……嚕嚕嚕嚕……”

　　女神被伊誠用一根手指按在桌面摩擦。

　　“好吧。”

　　女神盤腿坐在桌子上，兩隻手各抓住一隻腳掌。

　　“為了方便交流，我暫且先答應你用你給的名字作為我在凡人世界中行走的代號。”

　　“好，就這麽決定了。”

　　伊誠握拳砸到手上。

　　“什，什麽……?”女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我叫你弓思楠吧。”

　　“咦?”

　　女神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伊誠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境。

　　就在半夢半醒間，一個嫩滑的身體爬進了他的胸口。

　　“臥槽！你幹嘛！?”

　　伊誠被突然爬到身上的寵神嚇了一跳。

　　“我體溫低，離開宿主會死的。”

　　女神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

　　“……您是冷血動物嗎?”

　　……

　　“女神中的神字，可不是白來的。每個女神完全投影到凡人的世界都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臥槽。

　　伊誠默默轉過頭來看著她。

　　“所以你也可以毀滅世界?就靠數學?！”

　　“哼哼，無知的凡人。”女神不高興地坐了起來，鄙視地看著他。

　　“你以為數學是什麽?”

　　“要知道，萬物皆數學。所有你能看見的，所有你看不見的，所有你了解的，所有你不了解的，歸根結底都是數學。”

　　“就拿萬有引力常量來說，卡文迪許測定的G值為6.754×10^-11，但是，如果這個數值發生了改變，會發生什麽?！”

　　“這……會發生什麽?”伊誠有些被女神嚴厲的表情嚇到。

　　“如果G值增大一倍， 那麽整個星球都會向內坍縮，整個太陽系會坍塌，宇宙會被以一種新的方式重新定義，人類也將不複存在。”

　　女神抬起左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所以你明白數學的力量了嗎?”

　　————————————————————————

　　我明白了。

　　明白了……

　　伊誠痛苦地捂住頭。

　　全身顫抖起來。

　　數學啊！

　　怎麽會令人如此痛苦?！

　　又令人如此著迷?

　　“啊啊啊！”

　　“這個該死的系統！”伊誠大聲地咆哮著，“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操蛋可惡的系統?！”

　　“如果知道會這麽難受，還不如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

　　伊誠痛苦地捂著臉，隻覺得天旋地轉。

　　整個世界仿佛都消失了。

　　不見了。

　　一片黑暗。

　　“真是愚蠢的仆從。”

　　在他的耳邊發出一聲輕聲的歎息。

　　伊誠全身一震。

　　他驚恐萬狀地回過頭來。

　　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皮膚白皙，擁有著齊腳踝黑直長發的少女。

　　對方抱著雙手，盛氣凌人的看著他。

　　“哈。這怎麽可能?”

　　他發出一聲驚歎。

　　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覺?

　　“哎。”

　　弓思楠跨了兩步，走到他的身邊，捧起他的手。

　　溫暖而真實的感覺。

　　“你就從沒有想過?”弓思楠嘴角微微上揚，“把你的通關禮包打開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