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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打印機》第44章 討要妖人
  左貴拉動槍栓,隨後略微瞄了瞄,這炮身上的表尺他早就調好了,那房子雖然只有豆點大小,但是在覘孔裡卻已經達到可以輕易套住了,也就是一息之後,左貴就扣動了扳機,鄭森端著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盯著目標,但見木牆上處綻放出一道塵煙,顯然你是打中了,而且從開炮到命中,也不過就是一息而已,真是太快太準了,鄭森的心驟然跳得快了起來,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火器,關鍵是這速射炮的聲音並沒有想象中的大,自己也是久經海戰,就是佛郎機這類的小炮,聲音也遠大於這速射炮,但是這炮聲卻跟其他火炮區別很大,它並不沉悶,甚至有略帶清脆的爆豆音,倒更像是大了幾倍的火銃聲。鄭森心思還沒轉完,左貴已然再次扣動了扳機,對面再次煙塵騰起,從炮位道目標,炮彈要走4秒多的樣子,這個時間已經夠左貴完成退膛重新裝填新炮彈了,再瞄上兩三秒就可以再次擊發了,而且隨著首發命中,左貴心裡有了底,打的就越來越快了,鄭森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這炮快得太離譜了,竟似跟佛良機一般,關鍵是佛郎機拿東西他不用瞄準啊,而且也與子銃限制,這東西看來是可以無窮無盡地這麽打下去,好快,好猛,果然不愧速射二字。他不由得更加注意左貴的動作,只見他打完一炮,右手拉住一個把手樣的東西往後一拉,緊接著就又扣下了扳機,隨著左貴對目標的感覺越來月熟悉,他兩次間隔之間的瞄準時間也越來越短,最後竟似不用瞄準一般,隨拉隨發,彈殼就跟下餃子一樣落在他的腳邊,一旁的左福不斷地向插槽裡放著炮彈,炮聲越響越密,鄭森不由暗暗稱奇,他又轉頭看向山腰處,那裡已經騰起一片煙塵,木牆被遮蓋得若隱若現,鄭森端起望遠鏡,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但是特清楚地意識到,即便個別炮彈沒有打中目標,彈著點也算是密得驚人了。大約過了一分半的樣子,左貴停止了射擊,他松開扳機對劉刈道:“報告大人,二十發炮彈試射完畢,請查驗。”

  劉刈點點頭,看了一眼遠處白花花一小片,對鄭森做了個請勢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一千五百步,兩千多米,兩人走了一刻鍾才到了近前,寒風中爬山令鄭森已然微微出汗,隨著兩人越走越近,那煙霧也漸漸散開,走到一半的時候,鄭森就已然看到,從煙霧中逐漸清晰襲來的木牆已然坍塌了半扇,再走近一些,牆後面的支撐柱也殘破不堪,搖搖欲墜了,牆背面是一片巨大的岩石,上面坑坑窪窪地全是碗口大的彈痕,鄭森越是接近就越能感受得清晰,他仔細撫摸著斷開的木頭,那果然是碗口粗細的原木,而且質地細密,看著頗有些眼熟,但又不能確定,他轉頭看向劉刈:“請問先生,這是什麽木料?”

  劉刈道:“這是杉木,荷蘭戰艦大多用的是這種木料,所以我特意找來,給公子演示。”

  鄭森不由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果然如此。”但見這些碗口粗細的杉木很多都被炮彈打斷了,而且彈孔邊緣相當光滑,再看木牆後的石壁,那些被炮彈打的凹坑有寸許深,可見力道依然很足,想來如果再有一道木牆估計也能打穿,這力道真是跟速射炮纖細的炮管形成了反差!不過他也發現了一些問題斷的竟然比前排的還多,顯然是炮彈射穿了兩層,前面的木頭上的彈洞較小,大約跟雞蛋相仿,這樣的單孔本來是打不斷木樁的,而是連打帶震造成的斷裂,而後面石壁上的彈痕普遍都比較大,

普遍有碗口左右,鄭森知道這是鉛彈的特性。鄭森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這還是火炮麽?這樣的炮在手,哪怕只有一門,什麽樣的艦船能扛得住哪怕是半柱香的轟擊?他不由得腦子有點發空,一時也不知道該問什麽好了。劉刈很了解他現在的心境,上前給他簡要地講解了一番甲型速射炮的主要特點,鄭森聽完再無半分疑慮,他突然一揖到地,對劉刈道:“大人幫我鄭家,我鄭家必然牢記大人雪中送炭之恩!”  劉刈笑著把他扶住,抬頭看了眼天,道:“這裡太曬了,我們還是回到大帳中,飲茶慢慢說不遲。”

  劉刈跟鄭森坐在大帳的一角,就著矮幾喝著茶,鄭森毫無飲茶的心情,他隻想盡快爭取到劉刈獨門武器,只要能得到今天看到的這兩樣東西,不但鄭家眼前的危機可以消解,自己稱霸南洋的日子將近在咫尺,在這種巨大的壓力轉化出來的誘惑下,他不怕劉刈漫天要價,他怕的反倒是對方不開價,不賣給自己,所以還沒等坐下來,他就開始極力遊說劉刈把裝備賣給自己,並明示對方,只要肯賣,什麽價自己都可以接受,這其實已經很違背他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了。

  劉刈卻笑眯眯地看著他,聽他把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不斷給他添水續茶,鄭森所有的熱情就像重拳打在棉花包上一樣,終於他停住嘴,等待劉刈開口了。

  劉刈又喝了一盞茶,看看鄭森不言語了,才問道:“公子想要多少銃炮?”

  鄭森想了一下道:“我福建水師有兩萬余人,戰船六百艘,就先買兩萬條火銃,2000門炮如何?”鄭森自以為沒有多要,自家手中的火繩槍就不止兩萬條,各類火炮有1000多門,這個數字用來換裝甚為合理。

  劉刈聽罷,點點頭道:“公子說得也算合理,嘉靖朝給神機營添置魯密銃,一次就買了40000條之多,這區區兩萬,確實也不算很多。”

  鄭森一聽,心中暗喜:看來這劉刈是肯賣給自己了。心中正想著,卻聽劉刈繼續說道:“不過我沒有這麽多啊。”

  鄭森道:“大人手上有多少?”

  劉刈伸出兩根手指道:“火銃2000條,速射炮兩門。”

  鄭森一聽,大失所望,不由有些泄氣道:“為何如此之少?”

  劉刈歎道:“工藝繁複,欲速不達呀。”

  鄭森聞言,黯然點頭,卻不知說什麽好。

  劉刈看看胃口掉的差不多了,才繼續說道:“公子不必懊惱,我先問問公子,這海戰雙方如何交兵呢?”

  鄭森道:“海上交戰不比陸地,無車馬城池,也不能穿重甲,原則火炮,中則矢銃,近則肉搏。”

  劉刈道:“說得不錯,請問如果有一百名我家的火銃手,如果你鄭家也只能出火銃手,請問多少人才能與之匹敵?”

  鄭森邊想邊道:“大人的火銃精準無比,80步射人,十有七八能中,我家的火繩槍要想做到這個準頭,最多不成超過40步,這樣算來,差一倍上下,大人的火銃射速亦快五成,三段擊可做到兩息一發,也就是說,如果我的火銃手要想走過這40步,至少要承受四五次射擊,也就是一百四五十發的樣子,因為有重複擊中的問題,因此可算傷亡一百人左右,一般來說即便是老兵,有一成傷亡就回敗退,這樣算來,我要想跟大人這一百人抗衡,至少要出一千名火繩槍兵。”

  鄭森自己算著,也吃了一驚,劉刈笑道:“公子錯啦。”

  鄭森道:“我哪裡算錯,還請大人指教。”

  劉刈擺擺手:“我不是說公子計算有誤,我是說公子說錯話了,咱們有言在先,你叫我先生就好了,怎麽又叫回大人了?”

  鄭森聞言臉上一紅,自己這一著急,無意間又把自己跟劉刈的關系拉遠了,不過這也並非全賴自己馬虎,劉刈今天的所作所為,當自己的心理產生了一種巨大的落差,這種落差隱隱形成了一絲畏懼。

  劉刈繼續問道:“我再請問公子,如果我出一條載有一門速射炮的艦船,請問公子需要多少艘炮艦才能與之匹敵?”

  鄭森初始覺得這個問題並不難,可是細細一合計,就發現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目前自家最大的船就是三桅戰艦,可載火炮24磅滑膛銅炮24門,也就是說單面12門,每20息可齊射一次,射程500步,而劉刈的速射炮雖說只有一門,但是這個時間裡,至少可以射出3倍的炮彈,這速射炮射程比自家的滑膛炮遠將近兩千步,而且命中率也要高很多,三桅戰艦雖大,要是水線上中上幾十發炮彈也就廢了,以速射炮的準頭,即便在兩千步開外,擊沉三桅戰艦,也就是一轉眼的事兒,這點時間,自家戰艦就算扯滿了帆怕連一小半也走不到,要命的是,海戰之時,是不能掛滿帆的,自然也走不快。再說距離越近,對方的準頭就越高,擊沉的速度也就更快,到了一千步以內,怕是眨眼間就能要了自家旗艦的命,再說人家得船也不是死的,完全可以邊跑邊打,就算我家大船再多,怕也沒有絲毫勝算,想到這裡,鄭森不由得冷汗直冒,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絕對不能得罪的,未來也無法與之爭雄,這個人遠比多爾袞厲害百倍不止,以後這條大腿可要抓緊了,俯首稱臣也要比別人快一步。

  劉刈不知道對方有這麽多心思,但是他知道對方已然明白這些武器數量並不是最關鍵的,有代差就是碾壓,更何況速射炮這東西已經差出兩帶了。他看著森半晌默然不語,繼續道:“若不是公子求助,我這速射炮是絕對不會輕易示人的,示人之時怕就是在疆場上了。換句話說,這東西的價值遠超萬倍金銀,那不是你鄭家能承擔的,就算你想買,我也未必肯賣,莫說這速射炮,就算這火銃也是一個道理。”

  說到這裡,鄭森不由面若死灰,寒風料峭的時節,後背竟然濕透了。

  劉刈突然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公子畢竟不是旁人,而且公子有求於我,我也不忍拒絕,這樣好了,這火銃我可以先交1000隻給你,海上交戰,不像陸地,船總要一艘一艘靠上來,說白了這些火銃用上一半已經足夠了,不過交期要等半個月,同時我會給你五萬發彈藥,到時你派船來取就好。”

  鄭森聞言,如釋重負,頗有絕處逢生的感覺,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速射炮是否也能賣些與我?”

  劉刈道:“我可以借你兩門用用,這東西你們的人玩不轉的,我不光借炮還出炮手,助你一臂之力。”

  鄭森聞言既高興又失望,高興的事,自己有速射炮可用,失望的是,劉刈擺明了是不想賣給自己。不過有就是天大之喜了,他趕忙連聲稱謝。

  劉刈繼續說道:“這一千隻火銃及兩門速射炮是助你擊敗荷蘭艦隊的,由此兩物,你派一大船幾百名兵卒即可擊敗荷蘭艦隊,打通南下的通道,不出意外至少可以重創這支艦隊,這應該可以使東印度公司傷到元氣,馬六甲以東別說稱霸,荷蘭想維持現有的地盤怕都很困難了。你鄭家的生意當可無憂了。除此之外,我還會催動匠人多多勞作,爭取三個月內,再交1000隻火銃給你,這一千隻火銃,是給你重奪台灣所用,這台灣原是你鄭氏舊巢,也是我華夏故地,被荷蘭人奪走已近二十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以兩千隻火銃,還有速射炮相助,拿下大員港,光複台灣,當不費吹灰之力。”

  鄭森大喜,再次拜謝劉刈,他沒想到這劉刈竟對鄭家如此提攜,退一萬步講,隻說這些利器,對方肯賣給自己就是天大的面子,比多少錢都重要,他不禁奮然道:“先生對我鄭家有再造之恩,我鄭家願以身家相報!”

  劉刈雖然知道鄭森所說乃是出自摯誠,但現在正是激動之時,若真這麽答應了,對方將來未必肯兌現。不過聽了鄭森的話,他還是高興的,劉刈說道:“公子誤會了,這些東西,我都不要錢。”

  鄭森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遲疑地重複道:“不要錢?”

  “是的,你沒聽錯,不要錢,火銃彈藥是送給你的,速射炮也白借給你用,消耗的炮彈都算是我的,打下台灣後,你把炮還給我就行。”

  鄭森突然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劉刈在自己的印象裡,對銀子的渴求怕是天下沒有哪個奸商能比得上,怎麽今天這般大度?他不由得愣住了。

  劉刈見他沒反應,繼續說道:“這些東西我可以不要錢,但是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鄭森這才明白,正題在這兒呢,他恭恭敬敬地道:“請先生明示。”

  劉刈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他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給鄭森道:“首先,你重新跟葡萄牙人恢復商路跟聯系以後,幫我去找一種樹的種子,這種樹我已經畫在這張紙上了,他的特性,具體位置我也寫得清清楚楚,它目前只在葡萄牙的殖民地巴西有,可能知道的人並不多,也沒人在意這種樹,但我要得到它的種子,越多越好。”

  鄭森結果劉刈遞過來的紙看了看,也瞧不出什麽特別,他識趣地沒有問劉刈找這東西的原因,大不了到時候留一點種子自己種種看,他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道:“先生放心,我踏破四海也要給先生找到!”

  劉刈點點頭,繼續道:“這第二件事兒,我想借你家的船用用,你放心,我一不借戰船,二不借大船,三不多借,我湖廣目前江運船隻不足,想借兩三百條五百料以下的貨船,以便在江中送貨,時間也不多用,年底前一定歸還。”

  鄭森笑道:“先生如此大度,我鄭家豈能小氣,這等貨船我鄭家有數千條之多,我可借五百條與先生,另外不知先生又沒有這麽多水手,乾脆我連水手一並借給先生好了,莫說用一年,再長些也無妨,隻一點,先生可要管他們的飯。”

  劉刈也不跟他客氣,笑道:“我湖廣別的不敢說,就是這稻米管夠。”

  鄭森道:“還請先生明示這第三件事兒。”

  劉刈道:“這第三件事兒嘛,我想跟公子要一個人。”

  鄭森道:“只要是我鄭家能管的人,莫說一個,十個也不成問題。”

  劉刈笑了:“我只要這一個人就夠了,人多了我還得管飯,不劃算。”

  鄭森聞言也是一笑,隨後道:“但不知先生要的這個人是誰?”

  “就是你昨日跟我提到的那個天草時貞。”

  鄭森聽到最後楞了一下,遲疑道:“先生所言,按說我不該置喙,不過這天草時貞乃是我母親所崇尚之人,否則也不會去救他,大人想要此人,該不會是想傷他的性命吧,那樣我怕是很那跟家母交代啊。”

  劉刈笑了:“公子做事不以利蓋義,我很欽佩,你大可放心,這天草時貞到了我這,那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即便對你鄭家,也是有利的,當下德川幕府以鎖國令治理扶桑,對你我來說全無好處,這天草時貞畢竟是一方教主,我想利用他的威望,對付德川家光,如果家光不翻然悔悟,重開海禁,那我就扶植天草徹底取代他的位置,如果他識時務,也許我可以考慮留下半個日本給他,那天草最不濟也能當半個日本的王。到時候你鄭家就可以重新做扶桑的生意了。”

  鄭森停了劉刈的話,即驚且喜,喜的是母親跟鄭家的願望都可以實現,驚的是,這劉刈在談笑間就已經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命運,關鍵是,鄭森並不覺得劉刈是在說大話。這話秦皇漢武成吉思汗說來都不令人信服,獨有這劉刈說出來,讓自己覺得是如此的可信,他默然覺得,眼前這個人身後的力量可能遠大於歷史上任何一個明君大帝, 委實可怕,自己可不能找不痛快,否則自己這一家子跑到天涯海角,怕都沒有立錐之地了。想到此處,鄭森躬身道:“先生為我鄭家思慮周祥,我自當遵從,一月之內,我派船接貨的時候,一道把他送到漢陽來。”

  劉刈點點頭:“這天草時貞會說漢語嗎?”

  鄭森道:“原來是不會的,但是此人在福建住了已有兩年之久了,漢語說得也還算過得去,聆聽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公子此次回去,可準備一艘大船,備戰使用,其他船慢慢修,不著急了。”

  “前次海戰,我父座艦並沒有任何損傷,該艦有三層甲板,下兩層為火炮,單側可裝24門火炮,最多可載400人。”

  劉刈道:“你回去後,命人把所有火炮都拆下來,這些火炮位都可以用作火銃的射擊孔,海戰射擊,也用不到三段擊,排槍隨意激發即可,每個射擊孔可容兩人射擊,上層甲板單側可設100名火銃手,可做兩段擊,兩門速射炮設立在上層甲板兩側,可基本做無死角覆蓋。此次海戰不需要準備接弦肉搏,你可回去選400名精於火銃的兵卒備用,我先給你200支火銃,兩萬枚彈藥,回去你可讓他們先做熟悉,不必吝惜彈藥,優秀的射手都是鉛子兒喂出來的,我會派兩名教官與你同去,助你訓練火銃手,15日後我會你來拿剩余的火銃火炮,只要運回福建,即可出海決戰!”

  鄭森聞言不由心中振奮不已,他恭敬地對劉刈道:“如此,我鄭家就仰仗大人了。”

  劉刈笑道:“又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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