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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打印機》第35章 甲型火銃
  劉刈其實一早就把新式火銃的圖紙交到機加工局的負責人的手裡了,圖紙上標示的名稱為甲型火銃,它的口徑為13.5mm,身管長99厘米,全長1.35米,是前裝滑膛槍,槍管使用低碳鋼製造,臥式機床深孔鏜床鑽孔並拋光。

  甲型火銃使用的是彈藥局正在生產的分離型彈藥,發射藥是紙包裝黑火藥,鉛彈為壓鑄機制造,一版模子就可以壓出上百枚,一分鍾就可以壓鑄兩次,一台機器一天就可以製造出差不多十萬發,劉刈估計,這已經足夠兩三場大型戰役的用量了。

  這種槍的原型,劉刈已經通過打印機打出來了,而且進行了充分的測試,甲型火銃的彈丸初速度接近250米每秒,動能接近500焦耳,在這個時代,這種數據已經是其他火銃遙不可及的了,即便對於魯密銃這種高檔貨,也有著三四倍的威力。這得益於很多新技術的加成,首先就是顆粒火藥,它在填裝密度基本持平的情況下,燃速可以得到接近數量級的加成,而燃速決定了單位時間火藥的膨脹做功效率;第二就是加工精度,劉刈設計的火銃身管使用機床加工出來的,而且用鏜床拋過光,而且彈丸本身也是經過拋光處理的,這就保證了優秀的氣密性,當然,為了方便填裝,劉刈留了0.2毫米的間隙,這個間隙也可以有效保障在火藥殘渣汙染槍管的情況下,也能正常工作,劉刈對比過傳統的火銃,經過他的計算在彈丸出膛方向上,甲型火銃總的漏氣面積要小一個數量級,這在大大減少無用功的同時,還能有效增加火銃精度;還有一個關鍵要素就是劉刈取消了藥池設計,不論是這個時代的火繩槍還是下個世紀的燧發槍,都需要在銃管上開口,留一個火藥池,以方便點火裝置在銃管外部將火藥點燃,這個裝置會浪分很大一部分火藥氣體的能量,而且還會熏射擊者的眼睛,直到回轉槍栓的發明,才徹底封閉了槍膛後部,使得子彈速度跟對人體的干擾度有了質的飛越。

  當然,劉刈還不想把撞針跟底火安裝到這種低端的火銃上,這會加大銃管跟彈藥的加工難度,他選擇的方法很簡單,直接把打火機的壓電打火線圈放到了銃管底部,這東西很小,含引線每個重量也就一克左右,以打印機動輒以10噸為單位的日產出效率,劉刈睡個午覺,就能打出上百萬個來,這個關鍵部件會帶來很多好處,除了前面提到的提高初速度以外,最明顯的還有五點:首先就是可以大大降低啞火幾率,火繩槍每十次擊發就可能有兩次打不著,這就跟用香頭點爆竹一樣,經常會出現點不著的情況,而換用點火線圈後,啞火的降到了百分之一以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第二,這個設計也簡化了彈藥裝填的步驟,因為不需要在藥池裡單獨填加火藥,而且也不需要調整火繩,也沒有燧發槍拉動簧片的程序,所以它的射速可以比火繩槍提高將近一倍;第三,由於火藥填裝後不用暴露在外面,因此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禦惡劣的天氣,比如說在小雨的情況下仍然可以正常射擊,而且多大的風都不是問題;第四,就是扣動扳機後不再有點火延遲,火繩槍也罷,燧發槍也罷,火藥槍管裡的火藥都要從外面的藥室裡引燃,這就需要一定的時間,一般來說從扣動扳機,到藥室的火藥點燃再到引燃銃管裡的火藥,大於有將近一秒鍾的時間,這對於射擊固定靶當然問題不大,但是戰場上哪有一動不動的目標?射擊活動的物體這一秒幾乎是災難性的,

而利用銃管內電打火,幾乎是無延遲射擊,效果顯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除了這些優點以外,還有額外的一點,那就是這個模塊可以有效防止抄襲,對手拆開也不知道怎麽做的!  甲型火銃的有效射程是80步左右,也就是100米出頭的樣子,這個成績比同時期的火銃提高了30多步,並不是說超過這個距離就沒有殺傷力了,相反,即便在遠一倍的情況下,也能輕易致人死傷,根據劉刈的估算,即便在150步,也就是200米的距離,甲型火銃彈丸剩余的動能仍然超過200焦耳,這個能量比普通火銃出膛的威力還要大,足以擊穿鐵甲,而這個時代的火銃,能夠穿單層鐵甲的距離不會超過50步。但是,由於鉛彈是圓形,又沒有膛線,基於伯努利效應,長距離飛行姿態難以保證,所以在80步的距離上,子彈的離散度就已經到了半米左右,再遠就沒法有效擊中人體這麽大的目標了,但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精度了,因為這個時代的火銃,射擊精度最大的短板還不來自於伯努利效應,而是彈丸跟槍管的公差,由於還無法有效控制得足夠小,所以彈丸在槍管裡使一直有橫向彈跳的動作,這種動作往往使得彈丸在出膛的一刻,就已經產生了比較可觀的偏差,所以40步以外就很難擊中人形目標了。

  在有效距離之內,甲型火銃跟弓箭的對射下,是有相當大的優勢的,首先,一般步弓手所用的弓都不超過一石,如用重箭,到這個距離就已經沒什麽殺傷力了,重箭的有效射程一般不超過50步,剛好跟傳統火銃相當,這就使得傳統火銃對於弓箭的優勢不大,而到了70步這個距離,重箭只有吊射才有可能勉強達到,但是傷害力跟精確度都沒有保證,如果用輕箭,在這個距離上,精確度雖然好不少,但是也遠沒有火銃來得好,而且即便射中人體,也只能對無甲或者輕甲單位起作用。還有一點,那就是鉛彈的殺傷效果要好遠好於輕箭,這主要好還是來自鉛彈的變形破碎效應,一顆13.5毫米的鉛彈打中人體,那是災難性的後果,而輕箭射中人體,只要不是中了要害,甚至可能不影響中箭者的戰鬥力。而且火銃對使用者的體力損耗很小,訓練也容易,劉刈有把握在一兩個月的時間內,訓練出一個合格的火銃手,但是要想訓練弓箭手,所需要的時間要長至少二十倍以上,而且還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當然,雖然甲型火銃的射速有了長足的提高,但是對於弓箭來說,仍然慢很多,對於瞄準射擊來說,甲型火銃可以做到一分鍾兩發半的樣子,弓箭手至少是這個數字的四五倍!不過甲型火銃憑借更遠的射程跟殺傷效果,可以做到在人數比對方少一倍的情況下,兩列輪流射擊就可以輕松壓製對手,如果是三列輪流射擊也就是所謂的三段擊,則可以壓製兩倍數量的弓騎兵!如果是居高臨下的守城戰,甲型火銃的有效防禦距離可以延長一倍以上,因為此時往往是面覆蓋設計,不需要高精度,對於這個時代慣用的密集衝鋒隊形來說,向著黑壓壓一大片扣動扳機就行了,200米還是有機會蒙中的,而且重甲兵也受不了。相對於傳統火銃幾百發彈藥的壽命來說,甲型火銃的壽命可以達到2000發左右,其實甲型火銃的性能還可以更好一些的,目前彈丸的初速度已經接近音速了,只要增加發射藥的填裝量,加長銃管,射速就可以突破音速,殺傷力還能上一個台階,但是由於精度無法上升,有效射程不會有多大變化,而且裝藥量的增加會使膛壓上升,為了防止炸膛,就需要增大銃管的壁厚,這就會是甲型火銃的重量明顯上升,而且膛壓的上升對內壁的破壞也會增加,雖然漢陽生產的中碳鋼對於這個時代手工冶煉的熟鐵性能要好得太多,但是對於高膛壓槍械來說,硬度並不出眾,而且更多的火藥會帶來更多的火藥殘渣,也會進一步加速內壁的磨損,所以火銃的壽命會大大下降。甲型火銃的性能對於眼下來說,已經足夠了,再提高不經濟不說,對自己的威脅也會增大,這東西還要賣給其他勢力使用的,性能穩定夠用就好。

  劉刈也為甲型火銃設計了可拆卸的刺刀,刺刀這東西直到二戰時期依然相當有用,直到自動或者半自動火器流行起來,它才會逐步退出歷史舞台。火銃兵最好是在開闊地帶使用,而且是三段擊,但是地形是多樣的,如果在複雜地形作戰或者行軍,遭遇近距離襲擾的話,如果沒有刺刀,那火銃兵就很難有活路了,所以增加刺刀是很有必要的。當然優先於材料工藝,劉刈還是選擇了生產三棱刺,纖薄的刺刀在突刺的時候要想不折斷,對冶金工藝的要求還是有點高了,三棱刺製造難度低,幾乎是必然的選擇。

  其實劉刈也考慮過無煙火藥,但是目前他還沒法量產,最簡單的就是硝化火棉加減速劑的單基發射藥,製造這種東西,需要三種基本原材料:棉花、火鹼跟硝酸,棉花很好辦,至於硝酸的製造,目前只是具備了基本條件,製造硝酸,首先需要硫酸,而這東西恰恰是煉鐵過程中脫硫的副產品,冶金局跟焦化局已經搞出來了,有了硫酸,再跟鈉硝石反應就可以造出硝酸,這種礦石也已經在儲備中了。同理,硫酸也是製造火鹼的前提條件,有了它再加上食鹽跟生石灰,就能造出火鹼,不過說著簡單,真的能夠做出純度高品相好的原材料來,來最快也要三個月以後了,目前還處於試驗階段。

  去年種下的番薯已經獲得了豐收,九千畝地一共打了一萬八千噸的番薯,這個產量著實把屯田的軍卒嚇了一跳,也讓周邊的老百姓有點眼紅了,紅薯的含水量大約在70%,如果換算成20%含水量的乾糧計算,這些紅薯夠湖廣五十萬一二線軍隊的總和吃差不多一個月的!這個數字讓左夢齡看了好幾遍都以為是寫錯了。第二茬一百萬畝番薯即將種下了,不過劉刈也留了一部分適合種棉花的土地,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事兒就是吃飽穿暖,吃飽馬上就不是問題了,但是穿暖卻要麻煩的多,過程也慢得多,總要一步一步來。

  一千多名駐守漢陽的模范營士兵去年年底就已經訓練完畢了,在經過一個月的軍姿及隊列訓練以後,他們在第二個月開始就以素質訓練跟技能訓練為主了,所謂素質訓練主要圍繞在耐力跟力量這兩項上,負重跑、游泳、引體向上都是重點項目,每天至少保證兩小時,剩下的所謂技能訓練在這些士兵看來很奇葩,既不要求舞刀弄槍,也不要求開工射箭,除了練習刺刀突刺的動作外,就只有一樣,就是要求長時間平端著一根木頭做的假火銃,火銃的一頭放著一小塊石子兒,以一刻鍾為單位,在規定時間內,石子兒不能落地,否則就要挨罰。這項練習每天上下午各做十組,這是一個難度很大的練習,他幾乎調用了人體上半身的所有肌肉,不但需要考驗著一個人的力量跟耐力,在整個過程中還需要精神高度集中,這加速了疲勞,一天下來,胳膊、肩膀跟腰背,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四五天以後,士兵們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種強度的訓練,劉刈又提出了新的么蛾子,他給士兵們放了半天假,讓他們到江邊去撿石頭,每個人十塊,大小重量劉刈都給除了要求,大約半斤一塊的樣子。這些士兵都很高興,畢竟這半天不用遭罪了,高高興興地到江邊玩了半天。回來以後,劉刈對他們說,從明天開始,端火銃的時候,槍口上要開始加重物,就是他們撿來的石塊,第一天加一塊,此後每三天加一塊,直到十塊加滿為止,這項練習就算結束了。

  劉刈的這1000多士兵,花了三個月時間,才算是結束了劉刈的新兵改造訓練,隨後他派出一多半的人到湖廣各地去訓練其他部隊,這其中也包括屯田的幾十萬人,但是標準是不一樣的,對於專職部隊,完全按照劉刈親自訓練給出的標準,對於屯田的部隊,訓練頻次跟強度都減半。

  春天的湖廣已經有了回暖的氣息,不過濕氣也隨著重了起來,這天午飯後,左夢齡匆匆渡江來到了漢陽,跟劉刈分開後,他手裡的活也很多,所以也分身乏術,這是他跟劉刈分工後第一次來漢陽,若不是有緊急的軍務要商量,他也不會這麽貿然跑過來,一下船,他就愣住了,原有的漢陽城在龜山南側,只不過裡許大的一個小城而已,城牆外到江邊是大片空地,現在空地上憑空出現了幾十幢奇怪的大房子,這些房子說不上好看,牆體都是灰色的,但是勝在個頭大,單體建築大都超過一畝見方,也就是說,一間屋子往往比一個兩三進的莊院還大,更奇怪的是,從外面看,這些房子既不是磚瓦所建,也沒有木質的梁柱,讓人看了甚是不解。

  除了這些已經蓋好的房子,更多的更大的建築已經在動工之中了,左夢齡一時間如在夢中,他放眼向裡許外的漢陽舊城望去,卻驚奇地發現,兩丈多高的城牆已經不見了,一大堆灰色的小房子以老城為中心,向四面擴展開來,一時也數不清有多少。左夢齡這次來也帶著瑾兒同行,自從她聽說二哥要過江去看劉刈,就死死纏著要一起來,瑾兒眼下已經成了一個兩面派,在劉刈面前很克制也很拘謹,但是對於左夢齡這個二哥那還是一如既往的蠻橫。左夢齡對這個妹妹畏懼已久,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就把她一同帶來了,瑾兒對眼前看到的一切也很新奇,

  恍惚中,他跨馬隨著領路的軍卒,來到龜山腳下一片帳篷區帳前,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個十幾步見方的帷幕,他的四周崗哨很多,帷帳向著江邊港口方向開了一個口,一頂兩丈見方的帳篷立在那裡,門口有兩個守軍。這些站崗的軍卒,腰背挺的很直,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就跟塑像一般。隨著劉刈向湖廣所有軍隊派遣教官以來,左夢齡已經見識過劉刈訓練新軍的手段了,確實可令軍旅氣息煥然一新,但看到劉刈親手調教的這些軍卒,才知尚有差距。得知消息的左福早早就到帳篷門口迎候了,若不是看到衛兵跟左福,左夢齡很難想象自己的大哥竟然會住在帳篷裡。左福一邊接過左夢齡的馬韁繩,一邊向帳篷裡喊道:“大人,少侯爺來了。”

  劉刈走出帳門對了左夢齡道:“賢弟怎麽有時間到我這裡來了?也不派人提前通告一聲,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左夢齡道:“兄長勿怪,小弟其實早就該來探望兄長了,說來都慚愧啊,這次是事出有急,等不了了。”

  劉刈笑道:“咱們兄弟還講這個虛禮,左家幾十萬號人馬的事兒都在你的肩上,剛接過擔子來,不忙那都是怪的,還不趕快進來!”

  劉刈一邊讓左夢齡,一邊笑著對瑾兒道:“大哥最近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看你,這都是我的不是,還要你來看我。”

  瑾兒看到劉刈對自己笑,心裡就很甜美,她笑了笑說道:“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世間的俗事自然不該多掛懷,小妹來看大哥,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春寒料峭,瑾兒吹了一路的江風,臉跟耳朵都凍紅了,很像是一個熟透了的蘋果。劉刈頗有些心動,更多的是憐惜:“冷壞了吧,快進來烤烤火,帳篷裡面暖和。”

  瑾兒點點頭,跟著劉刈往裡走,前面的左夢齡回頭道:“我可跟她說了天冷不要出來了,可她非不乾。”

  瑾兒道:“二哥小看我,我以前跟著義父冬天也進山打過獵的,似乎二哥你比我更怕冷些。”

  左夢齡一進帳,就覺得裡偌大的一個帳篷,裡面竟然擁擠簡陋不堪,到處堆砌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紙卷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物件,帳篷內部很簡陋,沒有任何像樣的裝飾品,在靠近門口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張簡易的木床。床頭有一張小桌,上面擺著一個碗,左夢齡走上前一看,裡面有半個饅頭還有些許剩菜。

  左夢齡不禁歎道:“咱們兄弟好歹也是富甲一方,何必如此苛待自己,漢陽城怎麽說也是一座府城,一間好房子總是能找出來的,大哥不上心倒也罷了,左福左貴難道都瞎了不成?”左夢齡開始的時候話音尚且壓的住, 可是他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句竟然隱隱有喝罵之意。左貴此時正在門外拴馬,左福剛好端著熱水走進帳篷,一聽左夢齡的話,嚇了一跳,放下水壺正要跪倒,卻被劉刈攔住了,劉刈聽了左夢齡的話,其實心裡是很感動的,他這個兄弟平時溫文爾雅,交往這麽久,就沒見他生過氣發過火,天大的事兒他都能耐下心來,可眼下他明顯是動怒了,兄弟之情溢於言表,劉刈他拉住左夢齡的手,拍著他的手背道:“兄弟莫要遷怒於他們,這都是我的意思,眼下我要以在龜山以東為中心建新城,這裡距離老城有些距離,我住在這裡才能時時關注,住到城裡雖然舒服些,但是心裡不踏實,哥哥不在乎一時的享受,心裡面指向盡快把事兒做好做完,賢弟務必要體諒我,我的心裡有一個新的世界,對這個世界的渴望,讓我根本就顧不上這些。”

  劉刈清楚自己並不是一個不在乎物質享受的人,這是所有人的共性,也許有些人不在乎奢侈,但誰都傾向於舒適,人在有欲望驅動的時候,這一些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或者說在一段時間內就不那麽重要了,因為未來會更好,劉刈目前就出在這種憧憬動力之中,他說的都是心裡話,所以也就很真摯,但是在對面兩個人聽來,卻出現了不同的理解偏差,在左夢齡看來,大哥這都是為了自己,為了他的的霸業不辭辛勞,而在瑾兒看來,劉刈離超凡脫俗的完人更邁進了一大步,也就進一步拉開了跟凡夫俗子的差距,因此就更加堅定了要跟定劉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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