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沉靜了一夜的黑暗後,天空中終於有了一絲光亮,似乎隱去了昨夜的動蕩又將平靜帶給了大地。
在劉虎家裡,兩個少年昨晚說了一席話後,便沉沉睡去,直到天放亮才被劉虎的母親張桂花給叫醒。
起床洗漱後用過早飯,兩人便一齊朝學堂趕。
村裡已經有人早起乾活了,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怎麽回事?”劉虎發現了什麽用手指著前面。
劉舟抬眼一瞧,也看出了些許端倪,只見穿著道袍的道士、光著頭的和尚還有一些穿著打扮怪異的人正風塵仆仆的趕著路,而前進的道路都是驚人的相似。
“這是怎麽回事,這些人去哪裡?”劉舟不禁有些疑惑。
“管他的,不會是誰家要做場法事吧。”劉虎拉了拉劉舟說道:“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要是遲到了,又得挨板子。”
兩人到了學堂,卻被告知田先生不在,剛想離開,劉文浩平日裡的幾個狗腿子卻迎上來了。
一見幾人上來,劉舟便有了警覺,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沒想到幾人卻有些驚慌失措,只是一個勁的拉住劉舟問起了水鬼的事兒,劉舟不見劉文浩,便好奇道:“劉文浩呢,他怎麽沒來?”
沒想到一句問話,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難色,劉舟一瞧,知道內有隱情。
“莫非昨晚你們去義莊了?”
幾人一齊點點頭。
“難道被水鬼咬傷的是劉文浩?”劉舟又問道。
幾人還是點點頭。
“那水鬼呢?”劉舟問出了關鍵。
“他咬了浩哥後,又想撲上來咬我們,我們躲避的時候手中的火折子引燃了白幡布和紙錢,那水鬼似乎很怕火,我們趁機逃了出來,最後那義莊連同水鬼便一起燒著了。”劉球小聲的解釋著。
“那劉文浩現在怎麽樣了,傷的重不重?”
“聽族長說,劉文浩現在生病了,現在他們也找了很多法師和尚還有巫醫郎中一齊來給他看病呢,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一個叫劉二蛋的人又補充道。
“哦,原來早上看到那麽多和尚道士,就是去給劉文浩瞧病的呀。”劉虎恍然大悟。
因為族長封鎖消息,幾人竟不知劉文浩已經變成了水鬼。昨夜族長讓人處理了溫郎中的屍體後,又連夜派人請來這附近有名的和尚、道士、巫醫和郎中一齊來給自己孫子治病,劉才旻現在已經徹底魔怔了,各路人馬一網打盡,只要能治好自己的孫子就成。
此時族長家中已經堆滿了各地請來的所謂高人,而劉文浩則被一根繩子綁著動憚不得。
劉才旻一夜未眠神態憔悴,在廊下冷眼瞧著那些法師和和尚一齊朝劉文浩念經頌咒,盼望著自己的孫子能有所好轉。一早上的功夫藥也吃了好幾副,可是劉文浩依然不見好轉,這可急壞了劉才旻,眼見郎中大夫不管用,只能病急亂投醫又請來和尚道士前來一試究竟,期盼著這些法師能夠起些作用。
念了一會兒不僅不見好,劉文浩反而顯得越發暴躁,閃著凶光又嚇退了好幾個法師,一轉眼功夫,碩大的房間走的一個都不剩。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已經落空,劉才旻瞧著自己的孫子,終於支撐不住流下兩行老淚。旁邊一直守著的田義德勸道:“劉族長,咱們還是盡早做打算把。”
劉才旻仿佛一夜之間白了頭,他呆呆的看著衝他齜牙咧嘴的劉文浩,
悲涼的說道:“打算,做什麽打算?” “這……”
他忽然瘋癲的吼道:“不行,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我的孫子,你走,馬上離開這裡,我不想再看到你。”
田義德見他狀態不對,又寬慰了幾句後,隻得無奈的起身告辭。
“文浩,我的孫子,沒有人能夠傷害你的,你只是生病了,你會好起來的,爺爺一定想辦法給你治病。”劉才旻喃喃自語的說著。
神魂落魄的在前廳呆了片刻,一個下人神色匆忙的來稟報道:“老爺,少爺……少爺不肯吃飯。”
“不吃飯,是不是你沒有用心的服侍啊?”劉才旻面露凶光。
那人趕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老爺……我……我怕……”
“怕?我跟你說了,少爺只是生病了,要吃好喝好病才會好。 ”劉才旻不賴煩的吩咐道:“你去,少爺不吃,你就喂到他嘴裡,一定要讓少爺吃飯。”
“老爺……少爺的模樣好嚇人……”
“沒用的東西,滾~”
轟退了服侍的下人,門外又有人稟報,說是少爺的好友前來探望。
原來劉球,劉二蛋等人沒了劉文浩這根主心骨,惶惶不可終日,便借著由頭前來探望。
一見面幾人見劉才旻神色憔悴,心中也越發緊張起來,劉才旻冷漠的看著幾人,直看得幾人頭皮發麻。
“你們進去陪陪我的孫子。”劉才旻終於開口道。
“我們去陪他?”眾人有些不解。
“對呀,不是因為你們,他怎麽會生病,你們不是他的好友嗎,他現在一個人生著病很寂寞,你們應該陪陪他。”劉才旻質問著幾人。
這情景越發的詭異,可是容不得幾人拒絕,劉球等人隻得硬著頭皮進屋,卻見劉文浩已經被一根粗大的繩子捆著動憚不得,牆上地下隨處都是噴濺的血跡,連劉文浩的臉上也有風乾的血漬。劉文浩眼神空洞,目光狠厲的盯著幾人。
這眼神讓幾人後背發麻,劉二蛋試著走過去,輕聲喚道:“浩……浩哥……你沒事吧……”
剛說完,劉文浩便如野獸一般,嚎叫著想要撲上來,嚇得幾人身子一縮就要退出房間,沒想到屋門已經被鎖。門外的劉才旻神情瘋癲的自語道:“文浩,你是不是寂寞了,這幾個是你平日裡的好友,我讓他們多陪陪你。”
說著不理會“啪啪”直響的敲門聲,轉身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