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舟第二天一早去學堂時,除了劉文浩,連劉球等人也不見了蹤跡。田先生也似乎無心上課,草草吩咐大家溫習功課後,便丟下眾人離開了。
沒了先生,大家也徹底沒了顧慮,在學堂裡議論開來,有幾個頗為知道內情的就說起了劉文浩的病。
“聽說那劉文浩是中了邪了,在屋裡一個勁的追著人咬,族長找了好些有道行的高人都沒能製服。”
“可不是嗎,聽說連族長也跟著瘋瘋癲癲,昨天劉二蛋他們去探望劉文浩,竟然被族長鎖在屋裡不讓出去,說是讓他們陪劉文浩,要不是其他人鬧到府上,到現在都沒給放出來呢。”
“我也聽說了,怪不得到今天都沒見他們幾個來上學呢。”
鬧鬧糟糟的說什麽的都有,劉舟拉著劉虎提議道:“反正先生不在,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這不好吧,萬一先生回來不見咱們可是要吃板子的。”看的出來,劉虎對於田義德的板子還是相當的恐懼的。
劉舟盯著劉虎看了一會,看的劉虎一臉莫名其妙:“我臉上又沒長花,你盯著我看做啥?”
“這還是我認識的劉虎嗎,你不是一有機會就吵著不想來上學嗎,眼下不正是機會?”劉舟逗著趣。
“我這不是怕先生的板子嗎?”劉虎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擔憂,原來不是不想跑,是怕的。
“沒聽見他們說嗎,族長家現在亂的跟一鍋粥似的,田先生哪有功夫來料理咱們。”
劉虎想想也是,這種時候田先生肯定要在族長家盯著。
這麽一想,兩個少年自然不會傻呆在學堂裡,匆匆收拾了一番後,兩人便下了山。
想不到下山後,街上也是三五成群議論紛紛,所說話題無不是族長家的劉文浩。
“你說族長是不是瘋了,他家孫子中了邪,非逼得其他人去陪。”
“就是,我還聽說族長家鬧鬼呢,他家孫子就是被鬼附身了,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
“什麽瘋瘋癲癲啊,我聽說是被鬼吸去了魂魄,就像行屍走肉一般。”
劉舟抬頭望了望,天上烏雲密布,似乎一場暴雨就要頃刻而下。
劉舟自語道:“要下雨了,還是早些回家吧。”
此刻在族長家裡,一場唇槍舌戰也在同時進行著。田義德再次苦口婆心的勸解道:“劉族長,眼下劉家莊已經議論紛紛,你該早做打算了。”
“議論又如何,我告訴你,田義德,沒有人能讓我和我孫子分開。”劉才旻表情冷漠至極。
和田義德一路過來的有幾個是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眾人一齊勸道:“才旻,還是該以大局為重啊。”
“大局?你們就是想害死我孫兒,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就別想碰我孫子。”劉才旻的神色已經呈現了不自然的瘋狂。
眾人一瞧,知道族長八成是徹底瘋了,其中一個老人按輩分是劉才旻的七叔,劉七叔氣憤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事兒可就由不得你了。”
說完朝田義德試了個神色,田義德便要越過劉才旻,不想劉才旻早有準備,他一把擋在田義德身前嚷道:“你們想要幹什麽?”
劉七叔朝他罵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怎樣,難道要為了你已經變成水鬼的孫子,就要鬧得整個村子雞犬不寧嗎, 你給我讓開。”
“不,
那是我的親孫子,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們碰他。”劉才旻依然倔強的不松口。 場面一時有些僵持不下,劉七叔悲憤莫名:“劉才旻,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你既然作為我劉氏族長,就該擔負起劉氏的重任,怎麽可以為一己之私而枉顧族人讓族人每天都生活在風聲鶴唳之中,這這樣子還像話嗎,你還配作為我劉氏一族的族長嗎?”
連續的發問讓劉才旻沉默不語,或許是覺得無力回天,劉才旻忽然頹廢的低下頭。
“能不能再讓我好好的看他一眼,就算是最後的告別。”他提出了最後的請求。
這樣的要求倒也算合情合理,眾人不置可否,皆看向領頭的劉七叔,劉七叔也不想再節外生枝,畢竟這也算人之常情,於是讓其他族人陪他一起進去,其余人就在門口等他。
不料一盞茶功夫還不見他們出來,眾人這才有些察覺到不對,由田義德帶隊衝了進去,卻見陪著劉才旻進去的兩個族人已經倒在地上,劉才旻則靠在廊下一個勁的傻笑,田義德第一個衝進屋子,地上除了一堆繩子,早已不見了劉文浩,劉七叔大叫一聲:“壞了,一定是從後門跑了。”
田義德帶人又追去了後門,哪還有劉文浩的蹤跡。
田義德不禁苦著臉說道:“人沒影了,早跑了。”
面對眾人的怒目而視,劉才旻卻視而不見只顧傻笑,邊笑還邊重複地說道:“想害死我的孫兒,做夢去吧。”
劉七叔痛心疾首道:“完了,這下要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