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道人待陳近南四人走遠,呵呵一笑,說道:“晏兒,你這一下山,可就闖出了好大的名頭。不下山則已,一下山便一鳴驚人。”
李晏笑道:“師父,山下江湖武林,高手就那麽幾個,以我師徒二人的功力,說是一鳴驚人沒錯,但若說有多難,卻也沒有。”
雲雁道人哈哈大笑,兩人回到紫霄宮,雲雁道人慨歎道:“十五年前,我將你帶回武當,見你資質出眾,收歸門下,本以為十數年後,你能獨當一面。哪知你不但是獨當一面,甚至整個武當,都以你為榮。”
師徒二人數月未見,閑談了一陣,才自分別。李晏熟門熟路,回到以前所住的院落,一如往昔,房中一塵不染,被褥疊的整整齊齊,顯是時時有人灑掃。
李晏見了,不免感懷,自覺江湖凶險,自身縱有高強武功,也不願長久行走其間,歎道:“武當山上,才是隱居生活之地,清靜如斯,絕無江湖中那許多齷齪。”
而後數月,李晏便呆在山上,打坐練氣,誦讀道藏,自覺獲益頗豐。有時同門請教武藝,亦悉心指點,絕無藏私。他高屋建瓴,隨意幾句,就讓他們受益匪淺。
到得這時,李晏進入《鹿鼎記》世界,已經十六年有余,從一稚嫩幼童,成長為天下第一的大俠,十六年光陰,並未虛度。
李晏有時回想,天大機緣來至此界,有所成就,不負此生。
這一日,李晏在房中打坐,胸口忽一陣滾燙,登時全身一震,掀起衣物,低頭一看,只見心口處,徐徐浮現一個圓形圖案,正是那致他穿越的神秘圖騰。
“總算等到了!”李晏心中振奮,在《鹿鼎記》世界,他武功當世無敵,為人仰望,但他深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單是一個主世界,就讓他望塵莫及。因而他心裡,早就期盼回歸主世界,可那神秘圖騰十六年來,從所未現,他再如何焦躁,也是無法,未曾想竟於今日浮現。
李晏等了半晌,心口處熱度漸去,回復平常,那神秘圖騰右上角一個小塊似乎清晰了些,但仍瞧不清楚具體事物。
“看來還要再等些時日,這神秘圖騰上那一個小塊完全清晰,才能回歸。”李晏心道,他十六年都過來了,再等數年,亦能忍受。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神秘圖騰清晰的速度雖則極慢,細細推算,數月之後,便當完全清晰,等不到一年。
李晏想著,《鹿鼎記》世界之中,尚有許多人物未見,滿清皇宮,也未一去遊覽,未免遺憾。他留下一本小冊子,內裡記載了他對自己所習練的功法的感悟,放置武當山上,便告別雲雁道人,下山而去。
雲雁道人覺得自己這名弟子十分古怪,遙望他背影,縱聲高歌,歌聲清越嘹亮,回蕩武當山上,久久不絕。
李晏下山之後,先打探了一番消息,聞聽康熙賜婚,建寧公主下嫁雲南平西王世子吳應熊,韋小寶擔當賜婚使。李晏頓時了然,微微思索:“韋小寶既去雲南,未來一段時間,雲南便是風起雲湧,不僅諸多武林高手匯聚,還有清廷和平西王府之爭,加之那天下第一大美人陳圓圓,正當前去一觀。”
想到便做,李晏轉道雲南,途徑湖南、貴州,一路遊山玩水,仗著一身絕高武藝,越是深山密林,人跡罕至之所,他越是探索遊玩。
湘黔之地,甚多高山,在此清初年間,尚有許多珍禽異獸,毒蛇猛虎,更不乏上好的百年份藥材。李晏騎行猛獸,遇到別獸,便將之放生,又有時拯救遇險山民,賜予藥物,甚或教授武功,強身健體,防范危險。山人感恩,既敬之若神,又感懷其恩,見他一襲黑衣長袍,便立下黑衣神位,時時供奉。
後世之人,發掘湘黔風俗,見這黑衣神廟、黑衣神像,都作虛妄,以為山民愚昧,胡亂崇拜。其實確有其人其事,只是後人不知罷了。
過得月余,李晏趕至雲南昆明,此時清廷賜婚隊伍,也已進城。城中張燈結彩,到處都是牌樓、喜幛,十分熱鬧。
李晏在一家客店住了,歇息一晚,第二天出門,見昆明城中兵馬齊動,氣氛有異,奇道:“難不成韋小寶和建寧公主的事情敗露了?”
他熟知劇情,韋小寶在賜婚途中,已和建寧公主發生關系,白天是賜婚使,晚上是駙馬爺。這事若給吳三桂發現了,一時惱怒之下,砍殺了韋小寶和建寧公主,並護送的兩千多名清兵,就此反了清廷,猶未可知。
李晏藝高人膽大,向路人詢問賜婚使韋小寶的住處,是在城西安阜園中。那是明朝黔國公沐家的故居,本就崇樓高閣,極盡園亭之勝,建寧公主下嫁後,吳三桂更大興土木,修建得煥然一新。
這日中午, 他來到安阜園外,遙見亭台樓閣,好大一座庭院。
李晏在外圍轉了一圈,見安阜園外松內緊,內裡清兵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安阜園看守得甚是嚴密,連一隻飛鳥,也休想飛進來。
可李晏卻不是飛鳥,他輕功不俗,有心隱藏之下,便是陳近南在這安阜園中,也極難發覺。
穿庭過院,到得一間大院之外,隻聽院中一個女子聲音說道:“韋小寶呢?他死去那兒了?叫他快快來見我。”
又聽女聲道:“公主,韋爵爺早晨出門去了,尚未回來。”問話那女子,正是建寧公主,而回答這女子,想必是公主侍女。
隻聽院中“砰”的一聲響,那建寧公主怒道:“好啊!韋小寶又跑外邊賭錢去了,你快叫人去找他回來,本公主還要和他商量大事。”
“是,公主。”那侍女應道,聽見大門開啟、關閉的聲音,那侍女離開。
“原來韋小寶出門了,難怪尋他不到。”李晏恍然道。
韋小寶頭銜極多,身兼數職,既是天地會香主,又是清廷賜婚使、韋爵爺,而無論從哪一個身份來說,他在這昆明城中,都是危險得很,需時時小心,刻刻警惕,以免和吳三桂發生正面衝突。整個西南一帶,都是吳三桂的地盤。
韋小寶既然不在,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李晏轉身離開。至於建寧公主,已是韋小寶老婆,他若進院,那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不妥。
韋小寶又非他敵人,關系尚可,何必做這種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