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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墨香》一十六 方天戟 降龍劍 下
  “烈焰醉!可是陸大哥帶給我的?”甘寧看到珞伽旁邊那壇酒,眼神瞬間變得火熱,上前就拿。

  珞伽本能地就要阻止,還不曾來得及動手,甘寧已被陸翊輕輕一腳踢進艙中,“那一壇才是你的!”

  “好酒!這次隨啞叔出了一趟遠門,幾日不得飲,渾身不對勁。”甘寧雙手抱住酒壇,“咕咚咕咚”一陣暢飲,“還是陸大哥對我好!”

  “碎葉城有三大酒鬼,這小子年紀最小,酒量卻最好。”陸翊轉頭對珞伽道,“能飲得一二十斤烈酒。”

  說話的功夫,帆舟臨近北岸,甘寧手中那壇酒也已見底。

  “陸大哥,這麽一小壇酒,可遠遠不夠啊!”甘寧眼巴巴地看著珞伽拎在手中的酒壇,饞涎欲滴。

  “我現在帶這位姐姐去見王師。”陸翊降下舟帆,一面用手勢與岸上的啞仆致意,一面對甘寧道,“你且取回木筏,休讓啞叔著急!”

  “呃!”甘寧知道陸翊向來說一不二,有些垂頭喪氣。

  “小子!”珞伽跳到岸上,往前走出一段距離,不知想到了甚麽,忽然回頭,“這壇酒,送給你!”

  說罷隨手一拋,酒壇破空而出,飛向甘寧。

  甘寧喜出望外,凌空躍起,撲向飛過來的酒壇。不料酒壇在途中忽地往下一墜,甘寧雙手撲空,眼看酒壇就要摔在地上,他急而不亂,腰身用力,在空中一個倒翻,頭下腳上,雙手將酒壇抱入懷裡。

  “這一壇酒,你夠資格!”珞伽淡定地說出這句話,轉身離去。

  “夜叉嫂子,你和陸大哥一定會幸福的!”甘寧右手拎著酒壇,左手攏到嘴邊,衝著珞伽有些傲嬌的背影,大聲喊道。

  珞伽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甘寧小子就是那般性子,沒心沒肺的。”兩人順著楓林一路往上,沿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走出幾裡地,場面依然尷尬,陸翊撓了半天頭,終於說出一句話。

  “劍宗王越,到底為何等人物?”珞伽忽然問。

  陸翊有些措不及防,他自童年來到碎葉城,師從劍宗十年有余,對王越可以說再熟悉不過,但要讓他點評對方,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深若淵海。”這是陸翊最後給出的回答。

  穿過楓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眼望不到邊的,是成片的花田,有紫色的薰衣草,有黃色的鬱金花,有紅色的野薔薇,還有一些珞伽從未見過的花草,這些顏色各異的花田銜接在一起,構成一片色彩繽紛的花海。

  藍天白雲,晴空萬裡,金色的陽光灑落下來,遠處的雪峰熠熠生輝,近處的花海傾情怒放,美得讓珞伽有幾分窒息。

  “那即是王師的居處。”珞伽回過神來,順著陸翊的手勢望去,花海深處,一座簡樸的帶院木樓隱約可見。

  兩人在花海中並肩前行,離木樓越來越近,陸翊能明顯感覺到身邊女子的呼吸有些變化。

  樓院柴扉大開,院子中間擺著一張寬敞的胡椅,一名面目清矍、雄偉如山的中年男子正躺在胡椅上,愜意地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臭小子,你帶甚麽人來了?”兩人一踏進院門,中年男子就睜開眼來,目光在珞伽肩後的月牙雙戟上略一停留,“原來是故人之後。”

  陸翊看了珞伽一眼,上前幾步,侍立在中年男子一側。

  “邪尊弟子珞伽,見過劍宗!”珞伽抱拳行禮,目視對方。

  “慕容兄近來可好?”這中年男子,

正是“劍宗”王越。  武者自養氣入煉神,真氣亦由後天返先天,其中一個重要標志就是容顏的衰老變緩,更遑論過煉神而達破虛的宗師級強者。但劍宗似乎是個例外,珞伽知道他不到二十即躋身強者之列,如今也不過五十左右。

  “家師一切安好,只是近年來,他老人家在彈汗山靜極思動,欲與故人相會萬載冰川,了結百年恩怨,是以特命弟子下山拜會前輩。”珞伽收斂心神,不卑不亢,“自十二年前冷龍嶺一戰之後,前輩蹤跡杳然,珞伽歷時兩年,今日總算得償所願。”

  “姑娘如今多大?”劍宗眼神湛然,打量著珞伽。

  “珞伽愚鈍,虛度二十。”珞伽心底有些不解,但出於對宗師強者的尊重,依然如實回答。

  “能在十八歲踏足絕頂,可見姑娘天資不凡。”王越目露讚賞,見珞伽面有疑惑,不由灑然一笑,“姑娘若不入絕頂,慕容兄又怎能安心尋王某一戰?”

  珞伽十五歲時,武道已臻一流,成為三部鮮卑有數的高手,後為尋找破入煉神、成就絕頂的契機,更是孤身行走天下,足跡遍及險峰惡澤,感悟天地,體察眾生,終於在十八歲那年踏足絕頂,回到彈汗山,遂有奉邪尊之令尋覓劍宗、代師邀戰之舉。

  “慕容兄既將‘輪回’雙戟交給姑娘,想來自身修為更上一層樓,不再滯於器物。”王越看起來心情極佳,“天下能有如此對手,讓人難掩心中歡喜。”

  “家師十年前棄戟用拳,雙戟現為珞伽兵刃。”珞伽取下背後月牙雙戟,“墨家‘降龍劍’冠絕天下,珞伽冒昧,敢請劍宗指點一二。”

  她天性好武,自知修為到了當前境界,每要再進一步,均需要莫大的機緣,若能與劍宗這等當世巔峰強者交手,無疑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機緣。

  王越忍不住縱聲大笑,站起身來,雄偉的身軀淵渟嶽峙,“那就讓王某看看姑娘有慕容兄幾分火候。”

  強者行事,順從本心。“劍宗”王越既已允諾,自有弟子陸翊搬走胡椅,退到一旁,騰出交戰場地。

  珞伽見劍宗赤手而立,看似毫不設防,實則毫無破綻可尋,與邪尊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但她天性好戰,遇強則強,身形一動,已經來到王越身後,雙戟靈動如龍,勁氣澎湃,直取對方要害。

  王越左掌駢指為劍,真氣成芒,反手刺出,瞬間突破空間的限制,同時在月牙雙戟鋒刃上一點。

  一道金鐵交擊聲響起,珞伽隻覺得雙戟同時傳來一股大力,沛不可擋,知道不可力敵,再不遲疑,身法全力展開,使出平生所學, 場中勁氣縱橫,盡是珞伽一人雙戟的殘影。

  場外,陸翊受勁氣激蕩,散發不時揚起,布衣獵獵作響。場中,王越靜若淵海,全身波瀾不驚,偶爾駢指點出,劍氣磅礴,珞伽攻勢必然受阻,但她不愧夜叉瞳之名,越戰越勇,攻勢更見凌厲。

  降龍劍,與輪回相似,既是神兵,亦是功法。倘若與劍宗易地而處,縱有神兵“降龍劍”在手,陸翊自知此刻亦只能取守勢,靜待珞伽這波攻勢過去,再伺機反擊。

  “果真不愧悍妞之名!”眼見上百招過去,珞伽依然勁力不弱、速度不減,陸翊忍不住暗中讚歎。

  武學之道,首重速度、力量,其次耐力,再次技巧。

  若非有名師真傳,世人大多被技巧所惑,沉迷於各種戰技。正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又有“一力破萬法”之說,即使最簡單的一拳,只要速度、力量足夠,對方亦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倘若實力相近,又或者以寡敵眾,則耐力亦必不可少。

  至於戰技,千變萬化,究其本質,無非在於:如何出手可以更快,如何爆發更大的力量。但戰技不能憑空提升速度或者力量,終需付出更多真氣體力作為代價;是故,世間武道強者,若非出於臨陣立威或者謀求險中求勝,通常不會使出戰技,以免透支真氣體力,陷入被動。

  “勾魂奪魄!”珞伽一聲嬌喝,真氣透體而出,凝若實質,形成一層淡淡的紫色氣鎧,連人帶戟瞬間加速到極致。她自知在速度、力量、耐力上與王越尚有明顯差距,終於使出無雙戰技,冒險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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