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澤快走一步抬起顧嘉瑤的雙臂,阻止她直接跪下去。
她方才惱恨自己無用只能求助睿王的心思淡了不少。
求助男人救援父親對顧嘉瑤來說並不美妙,甚至她很不習慣。
然而面對當前的局勢,她懇求睿王是解救父親最快的一條路。
損失點毫無意義的自尊心什麽的已經是很小的代價了。
甚至都做好了接受睿王提出的任何條件。
慕容澤的手托著她的胳膊,隱隱有鄭重珍視的感覺。
慕容澤碰觸顧嘉瑤,雖然隔著衣服,他的掌心依然很熱。
不行!
等到顧嘉瑤站穩之後,慕容澤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雙手背在身後,輕輕揉了揉掌心。
知府大人肅立低頭,仿佛就是一個會喘氣的木頭。
“你親自帶著差役去顧家老宅,限你一日之內查清楚是誰下的毒。”
“遵命。”
知府暗暗叫苦,果然還是因為他的存在影響了睿王殿下同顧小姐嗎?
他連忙向大堂外走,招呼差役,仵作等人風風火火向顧家老宅趕去。
知府把能帶上的人都帶上了,徹底貫徹集中所有人的智慧找出真凶。
此時他已經顧不上臉面,完成睿王的命令要緊。
大堂空曠,差役散了個乾淨。
只剩下顧嘉瑤同慕容澤相對。
“多謝王爺,我不敢保證以後能幫到王爺,但是只要王爺有難,我同我的家人必然傾盡全力。”
顧嘉瑤鄭重承諾,著實想不到能為慕容澤做什麽。
權利,地位,財富,慕容澤都是頂尖的。
他們一家能做的事情著實太少了。
“不必。”
慕容澤如同當初救下在海中救下顧嘉瑤時一樣拒絕,話語有幾分冷硬,“你們幫不到本王。”
顧嘉瑤:“……”
難怪只有追隨睿王的人,而睿王沒有朋友,就這麽冷硬的性子,誰受得了?
“聖人都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孔聖人教導弟子時,說過幫人就該得到回報,以德報德,我雖然是知曉您能力出眾,有錢有勢,可以後的事誰說得準?有個山高水長的,您也有人相幫,自持尊貴不求回報,您太吃虧了。”
“你是在擔心本王?”
“……我向王爺進言,不是關心……”
顧嘉瑤強行辯解,她不是關心睿王殿下,更不會似朋友一般勸誡他。
慕容澤微微翹起唇角,莫名很開心。
他的眸光多了幾分溫度,在他注視下,顧嘉瑤微微垂下腦袋,耳朵有點燙。
謝大人快步走進來,“聽說顧熙……”
等到他看到顧嘉瑤如同受驚小兔子後退幾步時,謝大人才看到睿王的異樣反常。
他現在退出去是否來得急?
“謝大人來得正好,我爹同寧遠侯一起離開睿王大營,可是卻沒有回到老宅,他同寧遠侯失去蹤跡。”
顧嘉瑤平穩氣息:
“我正懇求王爺幫忙搜尋我爹。謝大人奉陛下的詔書召我爹入京,只怕我爹是招人嫉恨,還請謝大人代替我爹向陛下陳情,他怕是很難如期抵達京城。”
謝大人點頭道:“此事我定會向京城傳信,顧熙……以後他身邊必須得有人保護。”
顧嘉瑤點頭。
“王爺,此事有些蹊蹺。”
謝大人皺眉說道:“我帶來的幾個人都派了出去搜尋顧熙,到現上尚無消息,大營同顧家老宅路程不算太近,可是廣州地界最近也很太平,他們走大路的話,怎麽可能失蹤?寧遠侯征戰多年,謹慎一直是他的優點,陛下曾說,寧遠侯打仗訣竅是永遠比對手謹慎,比對方少犯錯誤,他沒有承襲英國公大開大合的戰法,我不覺得寧遠侯這麽不小心在路上中了埋伏。”
顧嘉瑤眸子微沉,輕聲說道:“顧老爺子病危,寧遠侯看起來很慌亂悲愴,許是別人趁此機會算了去。”
“你這丫頭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不夠敞亮,你不就是懷疑顧熙的失蹤同寧遠侯有關?什麽算計了去?寧遠侯若是在太平的廣州被算計了,他早就死在疆場上,還能獲封爵位?”
謝大人坦蕩望著睿王,直言:
“寧遠侯對英國公有父子情分,因英國公病危而慌亂,我是相信的,畢竟英國公夫妻一直對他很好,全心全意栽培,哪怕他性情行事不似英國公,他依然被定為繼承人。”
謝大人話鋒一轉,譏誚說道:“寧遠侯因為沒有養過他一日的生父慌亂,我一點都不相信,這連瑤丫頭都騙不了!咱們都是從腥風血雨的疆場上打滾的人,心腸冷硬,當年寧遠侯可是連從小照顧自己的人都親自射殺,他為盡快攻城,選了最為冷無情的辦法。“
顧嘉瑤記下謝大人的話,對寧遠侯, 她的了解還不夠,否則也不會有今日顧熙失蹤的事了。
本以為她家不同寧遠侯相處就能少些麻煩,表明顧熙無意歸英國公府,寧遠侯會對顧熙放心一些。
在換子上,兩人都是無辜的。
顧熙從不曾記恨,也沒資格記恨寧遠侯,更沒為原主討回公道的意思。
他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寧遠侯還是不肯放棄。
顧嘉瑤正色道:“既然被謝大人點破我的心思,我也就實話實說,得知我爹失蹤時,我第一個懷疑的人也是寧遠侯,因為一切都是那麽趕巧,前幾日寧遠侯還勸說顧老太太,她不希望我爹入京。”
謝大人怒道:“還有這事?”
顧嘉瑤嘲諷:“不過要是追查下去,顧老太太一定說是自己舍不得我爹,怕我爹脾氣不好,進京被達官顯貴欺負,寧遠侯不愧是做過將軍的,善於謀劃布局,連被當了槍使的顧老太太都沒有察覺自己被利用,以為一切都是她的想法。”
“把親生母親當槍使,隻為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爹當時叮囑我要防范寧遠侯,他同我爹不是一路人,連朋友都是做不成的。”
睿王開口:“本王派人羈押寧遠侯所余侍衛隨從。”
隨從跪在大堂門口,沉聲道:“屬下的人找到了渾身染血昏迷不醒的寧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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