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仙簡單明了的跟莫言說了,湖蚌的事自然沒有瞞著莫言。
因為,只要小半仙說出發生的事情就行了,莫言根本不必擔心小半仙會對自己說撒謊。
小半仙簡要地敘述了一番,就像作概述。
在莫言,因為太追求邏輯與合理,往往什麽話莫言都要說得明白,問得明白,答覆別人也答覆得分明。
不過有些問題,在小半仙和莫言心中相繼冒了出來。
莫言與小半仙也都只是想找到這些事情之中的答案。
小半仙可以確信,莫言一旦說出的結果,小半仙就會相信那是真的。
不過莫言的沉默倒像表示躲避,引起了小半仙的感覺不是信任或放心,而是疑慮或焦急。
莫言在想什麽?莫言想要什麽?而小半仙自己未來將要在朝什麽地方走?這些都是小半仙要弄清楚的問題。
小半仙也不指望解答。
這一次,盡管小半仙下定決心,還是沒有勇氣單刀直入,接觸那個問題。
另外,有一些疑點,小半仙也希望馬上弄清。
不過談話和作文一樣,有主題、有腹稿、有層次、有頭尾,不可語無倫次。
說話講究開門見山,最要緊,要來得挺拔而突兀,或是非常爽朗,總之要引人入勝,不同凡響!
這場談話亦然!
小半仙知道開口便談天氣好壞,當然亦不失為一種寒暄之道,究竟缺乏風趣。
沒有一個人的生活使四平八穩的,是完美無缺的。
有時小半仙無法讓別人理解和同意自己的心,因為心裡所有的本身也不容易闡釋。
小半仙現在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就是每三二天就要找莫言說幾句不想對別人說的話。
當然小半仙還有更多的話沒有說出口來,但是只要小半仙把它帶到了莫言面前,這些念頭就不再折磨小半仙了。
這是很難理解的是吧?把自己都把握不定的想法說給別人是折磨人,可是不說小半仙又非常悶。
莫言看著小半仙的嘴,佩服小半仙心頭明明想知道答案,表面卻能破綻全無地擺出事不關己的悠閑,還能在輕描淡寫間不著痕跡地說說笑笑。
就算只是沒有事實根據的猜測,也能被小半仙說得四平八穩好像確有其事一般。
而且!
明明是把選擇權給了莫言對方,但是字字句句都擺足了“除了我之外沒人跟你聊天”的強勢。
嘖嘖,要洞悉這個男人的心思,單靠眼睛是絕對不夠的!
莫言本想著,這小半仙頭一次獨自出遠門,便撞上這麽大一樁陰謀,震驚之余,很容易忽略其他的事——
可莫言沒想到,小半仙居然並不怎麽震驚,從頭到尾只是皺了個眉,而且非要刨根問底了。
其實,未必是莫言刻意矯情,更不是小半仙隱藏太深。
有時候,有些事,無須辨析,答案早已在那裡。
以優雅的沉默來對應繁瑣的嘈雜,足見一種涵養,而小半仙,又何嘗不去堅守呢?
然而小半仙終是不能違背自己的意願,隻微微一個皺眉便將所有的心思泄密。
當一個人經歷到了,當小半仙對某些東西能心領神會的時候,那麽不在乎對方在用哪種方式表達。
這小半仙都能從中獲得某種程度的共鳴或者異議,這兩者是閱讀能夠繼續下去的根本。
人一生之中,非要說的明明白白的話,並不是那麽多。
有一些人,十分的話小半仙一定會說到十分,而另一些人,莫言寧可一分也不表達!
莫言有些話不說透,自欺欺人,小半仙就可以糊塗一世,打打鬧鬧輕輕松松。
可挑明了,便是仙人也斷然沒有斡旋余地。
大多數從事藝術的人,缺少真誠。
因為不夠真誠,一切都在嘴裡隨便說說,當作唬人的幌子,裝自己的門面,實際只是拾人牙慧,並非真有所感。
所以不能深入體會,因為先是對自己就沒有深入分析過。
莫言再也無法全盤信任別人口中的真相,心裡裝著一鬥的揣度、一石的懷疑,忍不住將別人每一句話都掰開揉碎地翻出來看,稍稍一深究,就覺得滿腔疑慮。
這兩個男人的神態真是怪!
一個斟詞酌句,把每句話都說得簡明扼要,另一個認真地聽,掂量每一句話的意思。
兩個人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心平氣和,好像在冷靜地尋求解決一個良心問題的辦法。
莫言目光直直的看著小半仙。
如若說上一次小半仙從弘法寺返風水館之後就給莫言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的話,那麽此次與小半仙交談,小半仙就是整個人都變得陌生起來,讓他看不穿猜不透。
莫言就忽然覺得疲憊得要命。
看來,小半仙身上果然有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不然小半仙不可能有這樣的底氣,他是越來越對小半仙感興趣了。
一些事情不要去分析它。
人的理性也許是低級的。
到了眼前,去做就行。
不必多想。
事情會按照它既定的規則和秩序往前走。
平常,小半仙對什麽事都顯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那並不表明他對什麽事都滿不在乎,那是小半仙在表現他的聰明---
毫不用心也能把所有事情搞得清清楚楚,妥妥帖帖。
就比如這世上有兩種人。
一種人做的事永遠是規規矩矩、順理成章他們做的事無論誰都能猜得出都能想得通。
另一種人做事卻不同了,莫言專喜歡做些神出鬼沒的事,非但別人想不通他們在做什麽,也許連他仍自己都想不通,莫言就是這種人。
還是要平靜生活!
沒有太多奢望,用理性去處理問題。
平等交往,真實,平和,不做作。
不急切地做一些事,不刻意回避。
順其自然,一直往前走。
莫言沉吟片刻,道:“你覺得那湖蚌裡會有什麽?”
小半仙道:“蚌裡能出什麽?肯定是珍珠了,不過這珍珠肯定非同尋常。”
小半仙覺得怎麽睡都不舒服,乾脆又坐起身,盤腿打坐。
莫言問:“受傷了?”
小半仙苦笑:“何止受傷,差點沒命,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恢復過來。”
莫言道:“我的傷已好的差不多了,還有一粒丹藥給你罷。”
小半仙歎了口氣道:“我這次損失的是精血。 ”
莫言瞥了他一眼,“你這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關鍵時刻只能靠精血保命。”
小半仙想爭辯,卻悲哀的發現的確是事實。
當年他祖父使用影劍勢和斬天一劍對付的可是一條未成年的小龍,可他連兩條黑蛟都收拾不了。
小半仙有些泄氣道:“這段時間若有危險,你可要保護我。”
莫言笑道:“我們莫家隻懂保命,現在有無垢在,你只要貼緊他就行了。”
小半仙懶得理他,盤腿打坐調理氣息,發現自己依舊空蕩蕩的一點真氣都找不到,精血過多的後遺症開始發作,精血為血之源,他剛才那一抹起碼抹掉了一小半。
忽然小半仙想起涅盤功法,這幾日第一重功法已經有小成,功法第二重是心體離念,若是調動體內潛能,以心念催動,那精血會不會恢復的快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