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瑤想了想道:“我娘說過雪山醫脈門人心性都很單純,只要她們答應,就一定會會救到底。”
小半仙很感激,道:“好,我知道了,乖乖等著大哥回來。”
半仙瑤欲言又止,但還是道:“大哥,你知道雪山醫脈皆是女子,大哥你莫要.......莫要輕浮。”
饒是這種情況下莫言和莫流年聞言都忍不住輕笑,小半仙滿頭黑線,心中暗想他這個堂妹是把他當成地痞流氓登徒子了嗎。
小半仙的臉色變了樣,現出一些苦惱,眼睛發呆,好像想解決什麽艱難的事情,而躊躇的神氣。
見小半仙臉色不好看,小半仙忙道:“大哥出馬,自然無往不利,早日歸來。”
半仙瑤說完又看向莫流年,道:“你也小心點。”莫流年剛剛救了她弟弟,加上前嫌盡釋,自然親近許多。
莫流年對半仙瑤眨眨眼,笑道:“放心吧,我會看著你哥哥的。”
小半仙一聽氣的直翻白眼。
雪山聖地上的小有清虛洞,寓意尋仙修道,可以采取靈藥。
這雪山醫脈有一個雲遊真人,一提這位雲遊真人,遠近皆知。
無管什麽病痛或是吉凶,若遇到了她,則生性命無憂。
一顆仙丹妙藥給人吃後,就能夠藥到病除,能夠減輕人們的痛楚,救活一個又一個生命垂危的人。
還有就是,這雪山醫生脈身上自有淡淡氣場,安寧,幽靜。
和清淨僧不一樣,清淨僧的是深不可測,雖然在清淨僧在玄門之中也是隱士之流,但是他常年居於上位,自然不怒自威。
而雪山醫脈中人卻是透澈的,或者是讓人不能打擾的安寧。
若說清淨僧泰山崩於眼前而面色不動,是因為他的心機深沉,而雪山醫脈就是因為毫不在意。
雪山醫脈的人就比如山崖邊的那幾株寒蘭,空谷幽蘭,獨自芬芳。
想來這冬天,本就是寒涼的季節,清淨和尚許是厭倦了塵世的爾虞我詐,玄門的互相拚殺,加之本就怕冷,陽光也極少,所以更多的時候,會把自己隱藏起來,不來參與。
而清淨僧吃素,確是為了長養慈悲心、為了不吃眾生的肉,但更重要的是為這個素字,素是清淨、簡單、樸質的意思,吃素就是吃清靜、簡單、樸質的食物,這是求自身清淨者的本分,其實沒有功德可言。
因此,吃素者若心不清淨,則他吃的素就是白吃。
從悟的境界來講,傻瓜可能比較容易得到開悟,傻瓜並不是真傻,而是在生活裡面沒有心機,保持在一種純然的狀態。
清淨僧素心如簡,淡看一切紅塵過往。
習慣一個人的寧靜,習慣一個人的寂寞,習慣一個人看雪,習慣一個人思索。
傾聽心的靜寂,心的孤獨,心的寒冷。
對意念的反觀,不僅是如意的完成,也是最基本的修行,這使我們想到達摩祖師的“大乘入道四行“,他指出進入大乘道的四種修行,一是報冤行,二是隨緣行,三是無所求,四是稱法行。
面對人生的有限的態度,清淨僧已經做到了不卑不亢,不憂不喜,坦然自在,解脫人生的有限,唯有體證到壯大無畏,才能坦然面對有限的人生。
摒棄塵俗的嘈雜,給心一方淨土,清淨僧已經不去想紅塵深處的清愁紛擾,在心底悄悄的開出一朵清幽的蓮來,簡單而清淨,純潔而美好。
不對人生有那麽多的計較,因為這個計較和分別,正好是阻礙了開悟,或者認識世間萬物真正價值的東西,如果可以學習赤子、寧作傻瓜,那麽就會生起單純的心。
在佛教裡,把凡夫的世界稱為相對界,意即這個世界是用對立思考來想事情的處所。
多一份單純,少一點心機。
多一份善良,少一份邪惡。
多一份付出,少一份貪婪。
道教則認為,我今生就能成仙,肉身成仙,白日飛升,而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把我家裡所有人都帶天上去玩兒。
一般都是通過煉丹來修煉肉身,外煉長生不老的仙丹,內煉人體元丹。
而仙人,也就是修真之人,又稱道人或者真人——前者通常是自稱,聽著能顯得稍微謙虛一點。
以引氣入體、溝通天地為入門,修為再深,還可以辟谷不食,上天入地,乃至於長生不老、渡劫成仙……
種種傳說流傳甚廣,但真仙人長著幾個鼻子幾隻眼,誰也沒見過,只是聽著神乎其神。
可仙人們萍蹤不定,好仙器便是更加千金難得,達官貴人們趨之若鶩。
富貴中人十九怕死。
雖然秦皇求仙,車中腐死,黃帝升天,神話渺茫,自古以來,克享高壽的已是少得可憐,仙人更是誰也不曾見過。
無奈他們極少放棄那種經常酒色征逐,偏要希圖久在人間的妄想。
道家求長生,佛家尋解脫,儒家修安樂,名雖不同,其實都是尋一個心之安處,只是各家所循之路不同。
但不管哪一家,只要心裡存了個向外尋求的念頭,終生都將被這個求字困死。
只有去掉這向外尋求的心,才能找見自家本心圓滿,天性具足,安與樂,皆在心性之中,根本不需外求。
有許多修行者要到深山古洞去才能輕安自在,一走入了人間,就心生散亂,這算什麽自由呢?
何處才是自由安居的道場呢?
它不在沒有人跡的山上,不在晨鍾暮鼓的寺院,而是在心。
心能自由,則無處不在,無處不安,那麽坐在什麽地方又有什麽重要呢?
生與死,獲取與舍棄之間是超然的安寧,創造的熊熊祭火的心底,幽僻,穩定,容小半仙造一座修道院。
或許小半仙是梅花的化身,有時竟覺連喜悅都是清冷的。
曾經的小半仙與塵世的一切物事,喜愛的,不喜愛的,皆已平和相待,也無謂計較得失。
內心深處仍是傲骨不減,多少風光雖是好的,也不肯輕易屈就。
小半仙與人相處,清淡無間,不生猜嫌,卻又省略浮華,各自珍重。
當一個人明心見性,不為外來的情況所轉動的時候,他才能時時無礙,處處自在,事理雙通,進入平常的世界。
平常不是指外面的改變,而是說不論碰到任何景況,自己的心性都能不動如一。
在這些日子中,小半仙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淡去,在他人面前日漸一日地成熟起來,表現出從容淡定,心以不可自知的速度,緩緩冷了下去。
小半仙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成長,直到莫流年今拖住毒物們時,莫流年轉身對自己的那一笑出現時,小半仙的心突然動了一下。
好在不算太晚,這沉寂的內心才漸漸的蘇醒,小半仙想或許是該重新作出改變了。
可一個人活的越久,往往就越不堅定了。
就比如小半仙,在童年的的時候心都如同水晶一半明鏡透亮,可是漸漸地,它變成了黑色,就像此時的小半仙再也看不透。
越是發生無法預料的事,越能顯出人的定力,小半仙還擁有一種力量在,那即是鎮定。
小半仙總覺得自己命格太慘,如果真是個仙人轉世,不管是真仙還是散仙,總應該有仙氣庇護吧?
到了最後,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嗎,都模糊在一起了,再也分不開來。
愛與恨、清與濁、男與女、美與醜、善與惡、春與冬、山與川、相聚與離別、生長與凋零,無一不是對立。
這一小段山路裡,之前六人幾乎沒有交談過。
這些年的經歷讓莫流年比尋常女子冷靜太多。
莫流年只是用了很多種方式嘗試拯救她自己。
想讓自己看起來和旁人一樣幸福。
但是後來莫流年發現,自己始終只能生活在寂靜的絕望之中。
只是大部分人並不自知。
其實莫流年的內心深處是不想在小半仙的好意下做一個凡事仰仗他的廢物罷了。
這種看似結伴同行,而又彼此並不相連的關系使我非常怡然自由,不說話更是能使我專心享受這四周神奇的寂靜。
於是莫言便一直沉默著,甚至各走各的,只是看得見彼此的身影便是好了。
莫言停頓了一下,仔細地看了看莫流年一會。
也許是因為有了敬畏,莫流年隻覺得莫言的眼神中有常人沒有的精氣,似乎隻這一眼就能看透她的今世來生,不禁全身一凜。
佔卜運程命理,可以簡略地推測些基本人生概況,生命事業智慧,由於測得太空泛了,長壽短壽,飛黃騰達或命途多舛都隻略分等級,變成人人都差不了多少。
愈準確愈無謂,自己心事自己心知肚明,自苦或樂天,不須憑掌認命,這是個無須認真的消遣。
古往今來,態度決定一切。
對人生的不同態度,就有不同的老年現象。
有未老先衰、老氣橫秋之人, 也有鶴發童顏、返老還童、老當益壯之人。
有時候小半仙會有宿命的感覺,仿佛與他,總是在錯過之間,像是緣份尚未修到。
或許,當小半仙對前途充滿疑慮時,會容易變得迷信吧。
這神仙化的預言在人人的想象中並不覺得說的過度。
小半仙和莫流年都換上精煉短打又保暖的裘衣,套上皮靴,又用一個大氈子將無垢包裹好捆在自己背上,不再耽擱,施展騰雲術往祁連山的方向趕去。
騰雲術本就極耗修為,更何況背著個大男人,饒是這段時間修習涅盤功發身子骨已經強了許多,但等四個時辰到達祁連山境內時小半仙已經累得跟狗一樣。
此時,天色已經破曉,莫流年瞧他累得滿頭大汗,忍不住寬慰道:“快到了。”
半仙瑤給的玉佩一直沒有反應,小半仙有種快撐不下去的感覺,他估摸著無垢還沒死自己已經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