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下次光臨。”
在夥計的送別聲裡,憋著一肚子氣的汪淼走出了碧水樓。他手裡揣著一個錢袋,裡面只有450塊。接過錢的時候,汪淼真有砸爛這間商鋪的衝動,最後這股戾氣還是被他壓了下來。
畢竟他還要在飛鳥台上走動,還需要購進補給。衝動並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他只能強壓怒氣。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那些淘金者居然還不斷勸說他向飛鳥會低頭,這些人似乎早給剝削慣了,讓汪淼不由替他們感到可憐。
深深呼吸,汪淼眼神恢復平靜,他自嘲一笑:“我還是太年輕。”
將錢袋藏好,汪淼鑽進街道的人群裡,準備去購買一些補給。
眼前人頭攢動,汪淼不由心中感歎,這飛鳥台可比黑水台熱鬧多了。突然讓人撞了下,汪淼連忙扶住對方。隻覺觸手皮膚細膩,低頭一看,原來是個跟他年紀相若的女孩。
女孩小聲道了聲“對不起”,便捂著胸口就要離開。不料才邁開腳,卻讓人捉住。回頭看,正是汪淼。
汪淼淡淡道:“把錢袋還給我,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
剛才女孩趁撞上他之際,已經從他身上摸走了錢袋。手法精妙,值得一讚。可惜她撞上了汪淼,要知道小時候,汪淼也沒少做這三隻手的勾當,為此都不知道被人毒打過多少次。
他可以說是這方面的行家,同時,也特別理解女孩的不易。當下有些觸景生情,否則依他的性子,敢在他身上偷東西,先砍下一隻手再說。
不料女孩並末領情,驀然尖叫起來:“搶劫啊!他要搶我的錢!”
汪淼面無表情,可眼神卻從剛才的溫和,漸漸轉為陰冷。他不再廢話,手上用力,捏得女孩尖叫了聲。吃痛之下,便有東西落到地面。
正是汪淼的錢袋。
汪淼彎腰撿起,忽然眼前一隻腳尖不斷擴大。他悶哼了聲,起身後退,避開這無聲無息的一腳。
才見一個精壯男子高抬右腿,一擊不中。他迅速落腿換腳,左腳撐得筆直,勢如怒箭般朝汪淼胸口踢去。
汪淼閃身再退,伸手輕搭墨眉劍柄,施又放下。
這裡終是鬧市,墨眉這等利器若是露臉,肯定會引來一群餓狼。
那女孩身邊除了那精壯男子外,又多了兩個臉色陰沉的男人,他們扶起女孩,指著汪淼道:“臭小子,膽子不小,敢當街搶錢!”
汪淼冷笑了聲,他幾可肯定,這幾人是一夥的。像這樣的把戲,他也有得出賣。突然在女孩背後,汪淼瞥見一張臉,正是之前在碧水樓裡問他巨化種一事的淘金者。
汪淼頓時明白過來,這淘金者怕是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筆巨款,所以通知了這幾個當地的地頭蛇。等自己一出碧水樓,立刻就動手偷錢。
當下,他不亢不卑道:“我勸你們別給自己找麻煩。”
掃了掃衣袖,汪淼轉身要走。身後勁風再起,他哼了聲,暗運星力,當既盈貫全身。汪淼皮膚的毛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崩得筆直。忽然左肩一沉,卻是那精壯男子以腳跟砸在他的肩膀上。
原本以為這一腳至少要讓汪淼跪下,不料汪淼紋絲不動。精壯男子卻覺自己一腳砸在鋼板上,震得自己後腿跟一陣劇痛。他臉色微變,收腳後退。
不過這個時候,他另外兩個同伴已經衝了過來,三人將汪淼包圍。
街道上的行人頓時朝四周散開,紛紛停下來看熱鬧。其中就包括幾名飛鳥會的成員,可他們非但不出來主持公道,反而笑嘻嘻地在旁邊指指點點。
汪淼心中一歎,他不願意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惹麻煩。可有時候,麻煩卻會自己找上門。
“臭小子,準備為自己的狂妄自大買單吧。本來你只要把錢留下就完了,但現在,你還得留下拿錢袋的手!”一個穿著皮甲的陰狠男人從腰間摸出把匕首,並且熟練地抖出一片刀花。
另一個赤膊上身的男人卻從腰後抽出兩把砍刀,放低了重心,雙刀斜指地面,像毒蛇似的盯著汪淼看。
至於那個精壯男子,沒用其它武器,但雙腳互碰之下,鞋尖居然吐出了一截短刃,在陽光下折射著圈圈光暈。
汪淼的手重新朝墨眉摸去,面對三人,而且各持利器。還不把墨眉拿出來,那簡直就是在找死。盡管汪淼不覺得他們手上的武器能夠蹭破他的皮,但那樣的話可就更驚世駭俗了。
就在這時,耳中響起嗖一聲輕響。汪淼看去,一把劍朝他丟了過來,他伸手撈住。
便聞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剛才你給我一個銅幣,現在我借你一把劍,咱倆兩清了。”
原來是之前在碧水樓裡讓人趕出來的邋遢男子,他正坐在一間商鋪的門邊,手裡多了個錫鐵酒壺,正笑嘻嘻地看著汪淼。
汪淼點頭,抽劍出鞘,只見這把長劍崩口處處,甚至還有條毛發大小的裂痕,看上去幾乎可以報廢了。在劍根處,還刻有長安二字,就不知道這是劍名,那是劍主人的名字。
星力沿劍傳遞,長劍微微輕震,汪淼心裡有些驚訝。這把破銅爛鐵就材質而言倒是不錯,雖說比不上墨眉,可比之前那把司命長刀要強得多。
至少它承受得住汪淼的星力,尚可一用。
突然眼前刀光一閃,原是那使雙刀的男人當先攻來。他一動,其它兩個同伴也發動了攻擊,這三人顯然配合習慣了,一人主攻、一人輔助、最後一人繞著汪淼不斷移動,尋找戰機。
頓時汪淼險況百出,他還是頭一次對上複數敵人,不由有些顧此失彼。一時讓人用刀在腿上劃過,一時又讓匕首在背後點著。虧得他一身銅皮,捱了四五刀仍末見血。
那擅長腿功的精壯男子低喝道:“這小子身著軟甲,攻他眼睛和喉嚨!”
汪淼不由皺眉,其它地方被攻擊,人家還以為他身上穿著貼身護甲。這要喉嚨當眾讓人抹一刀卻仍末見血,怕就要讓人捉起來當怪物研究或展覽了。
當下汪淼改變策略,突然朝主攻的雙刀男人撞去。男人不驚反喜,雙刀揮出一團變幻不定的刀光,想要卸下汪淼的雙手。他尋思著軟甲再怎麽貼身,關節位置總不能覆蓋吧?
他的想法是對的,可惜汪淼根本沒有軟甲。於是雙刀劈在汪淼兩邊肩膀上,非但沒把他的肩膀砍下來,反而震得他兩隻手虎口作痛,幾乎握不住刀。
趁此機會,汪淼長劍一閃,以斷水式橫掃過去。劍鋒在雙刀男的兩條胳膊上掃出一道血浪,男人慘叫退後, 再拿不住雙刀,當當兩聲,兩把砍刀全掉到了地上。
汪淼抬腳一踢,把他踢成了滾地葫蘆。這才轉身,長劍上舉,以斬波式直線劈下。嚇得從背後襲來的匕首男驚慌後退,只見一道寒光從他額前劃過。他停下來時,眉心處出現一道淺淺的口子,身上皮甲更是嘩啦一聲,被汪淼一劍斬開,掉到地上。
本來熱鬧的街道突然陷入一片死寂裡,原本那些看熱鬧的人,特別是那幾個飛鳥會的成員都傻了眼。
他們原本以為汪淼年紀輕輕,又是以一敵三,肯定得落個慘敗。
卻沒想到,汪淼居然贏了,而且還重創了一個。
匕首男的手在顫抖著,剛才如果他慢上一步,只怕腦袋就要對半開了。他不由朝精壯男看了眼,然後咽了咽口水道:“小子,算你狠。山不轉水轉,你最好別讓我們撞上。”
說完,他連連退後,地上的皮甲也顧不得撿,拉起那女子同伴便轉身離開。
至於那個勾結地頭蛇的淘金者,見情況不對,早腳底抹油開溜了。
轉眼間,幾人跑得沒影。這些人終究是地頭蛇,汪淼不想過份緊逼。否則的話,至少得讓他們吐出一千幾百來,才會放他們走。
長劍歸鞘,汪淼走到邋遢男子前,雙手奉上長劍道了聲“謝”,又放下五個銅幣就要離開。
不料那邋遢男子卻叫道:“等等!”
汪淼皺眉,尋思著難道他覺得錢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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