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皇后楊氏的早膳期間,偶然間嘗到兩位很是酸甜的點心,問過宮女才知道,那是金州那邊進貢上來的精致特產,還有個雅名叫惜花時。楊氏便想著也讓女兒幼笳過來嘗嘗,順便母女二人也說說話,解解悶。
然而沒過多久,過來送信的宮女便說幼笳不在自己的宮中,至於在哪兒,當時輕鴻宮的丫鬟們都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宮女見狀只能抬出皇后的架子,輕鴻宮的幾個丫鬟膽小,然後便招出公主一天一夜未歸的消息。
至於去哪兒了,這個問題不用那些丫鬟回答,皇后身邊的宮女自己也能猜的出來。
楊氏聞言也是一改往日裡的端莊形象,直接陰著臉吩咐那公主過去陳府叫人。
只是等那宮女回來之後,得到的消息卻是:自己見到了幼笳公主,但是公主並沒有想要回來的意思,她說自己不小心染了風寒,等到好些了再回宮來。否則在路上再受涼的話,這病就且好不了了。
如果只是這樣倒還罷了,關鍵那宮女還說,自己在見到公主的時候……她還在一直躺在床榻之上,尚未起身呢……
作為過來人的皇后楊氏,自然會聯想到女兒的這種狀態代表著什麽。一天一夜都未回宮,而且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都還不能起身。
這……這……
雖然她和那洛州的世子已經行過大禮,但那些都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形式而已,是個人都知道那是做不得數的。
而且……就算幼笳把持不住,但是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那也太過荒唐了些。
不過奇怪的是,皇后楊氏雖然聯想到了二人的越軌,但是那始作俑者的罪名一直都沒有按在洛州世子的頭上,想來或許是因為幼笳講述的關於他的那些事跡,以及自己對他人品的感官還算不錯的緣故吧。
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息過後,楊氏別說是吃飯,那時的她甚至連坐都坐不住了。
作為皇后,以及幼笳的親生母親,她自然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過去陳府,那麽她能做的,只有是去找幼笳的父親“興師問罪”了。
畢竟他是知曉宮裡所有事情的,幼笳徹夜未歸的消息他也肯定心裡有數。
“咱們的幼笳人呢?”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衛紹的臉上先是有些犯難,不過隨後還是松了口氣道:“你剛才找過她了?昨夜裡怕你擔心,我就沒有事先告訴與你,不過五妹放心就好,幼笳她過兩天就會回來了。”
因為衛紹和楊氏是青梅竹馬的表親,再加上楊氏在家中女兒裡行五,所有這個稱呼就一直叫了一輩子到現在。
“放心?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楊氏的神情中已經開始露出幾絲悲憤:“還要過兩天?你這是想要外孫了?然後等她有了孩子之後再回來?!”
皇后的質問讓衛紹如同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都哪跟哪兒!”
衛紹滿臉無語的解釋道:“幼笳在昨天過去的時候,一不小心染了風寒,所以才暫時在那裡修養兩天,五妹你想到哪裡去了?”
只是他不這樣解釋還則罷了,一這麽說更是把楊氏心中的火都給點了起來。
“連借口都是一模一樣!”
楊氏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只不過在片刻之後,她便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將音調壓低,同時還帶有一絲委屈道:“你們爺倆兒這是什麽時候串通好了,怎麽就單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
衛紹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誤會的,不過看著情況,不說實情的話,這事怕是過不過去了。
而且關鍵是,現在既然幼笳已經醒了,而且狀態也還不錯,那告訴她也無妨了。
一念至此,衛紹便將昨天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楊氏講了清楚,到最後還重複了一遍道:“五妹放心便是,幼笳已經沒有大礙了,等會兒用過膳食之後,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她。”
只是皇后楊氏在聞言之後,心中的怒意雖然已經消失,但是對於幼笳的擔心反而更加多了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女兒在心裡想些什麽,她身邊的公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更別提她這個做親娘的了。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向沒有多少常性的幼笳,竟然會在那洛州世子的身上陷得如此之深,甚至還到了相思成疾的地步。
現在的她雖然是有驚無險,轉危為安了,那麽以後呢?
正在糾結的時候,門外的小太監突然尖著嗓子開始通報,原來是二子悌之來了。
對於這個喜歡讀書的孩子,不光是皇帝衛紹喜歡,就連楊氏對其也是頗為倚仗,在他還比較小的時候,楊氏就已經養成了找他出謀劃策的習慣。
即使……當初讓幼笳和武陵王之子聯姻的主意就是他提出來的。
但是事到如今,估計也只有他能解決這個無比棘手的問題了。
房門打開之後,衛悌之從外邊緩步走了上來,有些艱難的行禮請安之後,他便坐到二人的下手位置,開門見山的說起過來的目的。
對於西北黨項余部的基本對戰策略,他們已經決定使用陳積的那套構想了,只不過還有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
比如要等黨項人聚集到何種地步的時候再開始行動,蔣鹿林領多少兵過去比較合適等等。
楊氏對於國家大事從來不會參與分毫,所以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的話,直到父子二人聊完之後才再次回來。
“嗯?孩兒記得母親好像許久都未曾出過宮了,這次是要做什麽去?”
楊氏看了一眼衛紹,然後這才如實解釋道:“你的妹子病倒在那洛州世子的府上了,昨天在那裡待了一天一夜。”
衛悌之聞言,臉上自然是有著許多的疑問。
皇后楊氏便將衛紹告訴她的那些來龍去脈,又給自己兒子講了一遍,之後才又開口說道:“悌之啊,這些事情可全都是因為你的建議而起,現在你說說看,要用什麽辦法才補救一下,讓幼笳忘了那洛州世子,不再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