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老馬大喊一聲,扭頭就跑,我還在懵逼呢,被人一拽跟著就跑,周圍的什麽樹枝啊雜草啊已經顧不得了,只能一個勁的猛跑。
“被淘汰的別跑了,遵守比賽規則!”一個聲音讓我腦子一激靈——老李!
這種距離空包彈雖然打不死人,但是打到人身上是會有感覺的,大概就跟被人用小石子丟了一下。老李這話一出口立馬有幾個新兵停了下來,表示自己被擊中了。
我沒什麽感覺啊,就跟著老馬他們各種躥,周圍的樹枝刮的臉生疼,但已經顧不得了。
“別瞎跑!按路走!”六子反身打了幾槍衝我們吼道。
我一聽才想起來我們這是來請人的呢,於是跟著隊伍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跑,一邊還要左右進行戰術閃避,防止自己被擊中。
“沒跟上來,怪事!”六子喊了一聲之後讓我想辦法,我他娘的能有什麽辦法!
腦子一熱,我扯著嗓子開始喊:“老李!你個瓜慫來抓我啊!”
喊完我也不看到底管不管用,就跟著猛跑,過了一會再回頭看,還是沒人跟過來,這下我開始慌了,這沒人跟我們不是白挨揍了,於是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扯著嗓子罵:“老李你丫就一變態!平時練得那麽狠有什麽用?還不是不敢追你濤爺爺?”我這邊剛罵完,那邊就傳來了老李罵娘聲:“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老李這一聲吼讓我暫時冷靜下來,這時才發現我整個人腿都在抖,心臟跳動的頻率高的嚇人,渾身的血液都在隨著周圍的子彈沸騰。
第一次參加“戰鬥”的新兵容易激動,這是真的,這種感覺很像初夜,又激動又興奮,還有點緊張。
我來不及多想就看到老李和他的士官朋友們追了出來,老李把槍背在背後,手裡舉了根木棍,這是準備抓到我往死裡抽啊!
當時我就給老李那塗著迷彩油的凶臉嚇得快尿了,六子一拍我肩膀說:“跑啊!”
我舉起槍來不及瞄準就放了幾槍,被躲過去了,我趁機掉過頭就開始跑,後面立馬一排槍聲響起來。
我來不及辨別那是誰在開槍,只知道火拚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引誘。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時正好有人乘飛機路過這片山林上空,是否會看見兩群迷彩小螞蟻在互相追逐呢?
跑了幾公裡之後我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周圍的兄弟也越來越少,大多數人都被淘汰了,還在跑的只有七個人了。終於,無線電刺啦一聲,傳來了聲音:“往三點鍾方向跑!”
無線電恢復了!通信小組的新兵果然沒讓人失望!我們順著三點鍾方向跑了出去,老李他們也跟了過來。
“轉11點鍾方向!”
我們又變換方位,來回竄。這個時候老李已經距離我很近了。有過被追逐經驗的人都知道,追你的人一旦達到一定數量,身後的腳步聲和你內心的恐慌就會導致你無法辨別真正的距離,我就感覺老李已經追到我耳朵根前了!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老李呲牙咧嘴的已經追到距離我不足五米的地方了,我怪叫了一聲又提了一口氣往前竄了幾米。
“還有多久啊!”我對著耳機喊了一聲。
“再堅持一下!快了!”耳機裡回了一句之後再也沒了聲音。
本來追我們的隊伍是一個U字形,由於體能的差別和對我們的藐視,漸漸的隊形也散開了,變成了一個人字形的長線。
不知道是對我的恨還是什麽原因,
老李始終在第一個,死死的咬住我。 跑著跑著前面出現一根倒在地上的大樹攔住了去路,高度也就是平時跑的障礙矮牆那麽高而已,老馬他們一片腿就飛了過去。
我單手搭邊一邁腿,入手就是常年陰雨形成的青苔,突然抬腿,受力點全在左手上,這時手一滑,我整個人就一個狗吃屎撲倒在了地上。
“砰!”老李在我身後放了一槍,正好從我腳邊飛了過去。
老李的槍聲好像一個引爆炸彈的導火索一樣,突然周圍響起來劈裡啪啦的槍響,老李一聽不是自己人的,立馬找了棵樹做掩體,身後的士官意識到埋伏也各自尋找有利的戰鬥位置。
老馬趁機拽了我一把,把我提起來隱蔽。
班用機槍的聲音回響在這片林子裡,我們邊打邊撤,準備和伏擊的兄弟們回合,幾個士官準備對我們進行堵截,突然腳邊拌到什麽東西,一股濃煙冒起來——拌發雷。
那幾個士官罵了一聲趴在原地不動了。
“別亂走!注意腳下!”扎西提醒了一句。
我此刻正貓在一個草叢裡,耳機裡傳來刺啦啦的雜音和時不時的人聲。
“包圍圈縮小!給他們聽點響!”
“轟!”爆炸的聲響不時的傳來。“小組突進!”
“走!”
“扎西在十點鍾方向夾擊想反打!”
“搞他!”
“小濤!”
我聽見有人叫我於是問怎麽了。
“你跟老馬他們從四號位置包夾!”
“收到!”我端起槍探頭看了一眼,整個戰場充斥著混亂,槍炮聲在這裡混雜,雙方除了偶爾的無線電交流之外,並沒有過多的混亂,士官們都是見過世面的,現在居然漸漸掌握了主動,我們一時間居然拿他們沒有什麽辦法。
我打量了一下編號為4的地區,那是一個小土包,隔絕了視線,我和老馬繞到上面去,可以俯視一些戰場。
我看到扎西帶了六七個人從旁邊摸了過去,準備饒到戰場側面佔領高點俯衝,最後來一波反包圍。
這是他們教過我們的技巧,我們當然不會忘記,於是我和其他幾個弟兄把保險打開,瞄著就過去了。
距離大約八九十米的時候,扎西突然回頭開了一槍,老馬頭一縮,說道:“被發現了!”
同時,那隊人子彈跟不要錢一樣猛招呼,我和老馬立刻隱蔽,扎西朝我的位置放了兩槍,我象征性的回了兩槍。
幾個來回之後大家都沒什麽“傷亡”,突然一個手雷丟到我腳邊。
“我操!”我暗罵一聲一腳踢開,同時身體向前一撲,就地一個滾翻,同時身後跟來一排槍聲。
“轟!”沒有彈片的手雷一聲悶響。
“砰砰砰!”我連開三槍打掉一個偷摸過來的士官,同時舉槍回了幾槍。
這時扎西從草叢裡跳了出來按住我,同時幾個士官控制住了我們幾個新兵,一場貼身肉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