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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養娃日常》一百四十一 報喜(1)
翩翩這麽一說,長安長平都有些意動。兩個小夥子正被今天二叔打馬遊街的場景刺激的熱血亢奮,此時又一聽小姑說起金鑾殿,不免幻想起自己有朝一日在裡邊奮筆疾書,慷慨激昂的畫面。

  少年最是熱血,不知不覺就激動的渾身打顫,抑製不住興奮的央求徐二郎,“二叔你就說說吧,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瑾娘聞言點頭,這事兒確實可以說說。沒見現世多少家長為了刺激兒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在假期裡要帶著孩子們去國內頂尖一流的大學去逛一逛,體會體會裡邊的文化和氛圍,好讓孩子產生憧憬向往的心思,更有學習的動力。

  這就和現在一樣,當然帶著長安和長平去金鑾殿參觀明顯不現實,但讓徐二郎好好說說金鑾殿的威嚴輝煌,也能讓兩個孩子產生“此生必定要去金鑾殿一遊”的心思。那麽他們之後還會不努力麽?那肯定不會的,說不定被徐二郎一刺激,兩人就成了學習的永動機呢。

  徐二郎見一家人都眼巴巴的瞧著他,就有些意動。

  金鑾殿上的事兒倒沒什麽需要避諱的,況且也沒涉及到什麽隱秘,說出來也無礙。

  心思電轉間,他已經開了口,先說起殿試。說到殿試不免就要提起監考的陛下和太傅。

  陛下威嚴甚重,讓人不敢直視其天顏,周身威儀肅穆,有龍騰虎躍之相。太傅看著卻慈眉善目,渾身上下一股大儒學究的氣質,但看起來要好接觸一些。

  但滿朝廷的人都知道,太傅看著儒雅溫和,其實性情執拗,最是公正公平的一個人。朝中有什麽不平事,他總要說道上兩句。偏他輩分高,不僅是皇帝的嶽父,還是赫赫有名的三朝元老,被前兩代皇帝親自蓋戳“中正勇直”一個人。所以滿朝人即便都對太傅那張嘴有些怨恨,明面上卻都不敢說些什麽。

  隨後又說到過了中午,即將考試結束時,因為腹中饑餓,也因為還有些考題沒有做完,有些考生就急了眼,忙中易出錯,就有貢士把硯台打翻了。不僅將墨水灑在了衣裳上,失了容顏體統,甚至連試卷都有了汙漬,被當做刻意作弊的試卷處理。

  聽到此不僅瑾娘心道一聲“可惜”,就連長安長平也露出扼腕歎息的神色。

  他們是學生,錢夫子也準備讓他們三年後下場小試一下。所以一想到屆時考場上他們如同這位貢士一樣,忙中出錯,那真是氣都要氣死了。

  辛辛苦苦幾十年,就差臨門一腳了,偏這一腳還沒踹出去,整個人就被衣襟絆了個趔趄。這樣的事情,別說尋常人忍不了,就是神也忍不了啊。

  兩個小子捶胸頓足,連連歎氣,瑾娘見狀就見縫插針說道一句,“所以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要做到一個穩字。只要穩住了,就會等來轉機和柳暗花明的結果。可若是穩不住,心慌意亂之下哪怕出了一個小錯,說不定也會因此滿盤皆輸,功虧一簣。”

  長安長平躬身行禮,“謹受教。”

  徐二郎點頭,又繼續說起他被陛下賜了表字一事。

  這事兒他們還真不知道,就都興致勃勃的央求徐二郎仔細說說。

  恰此刻去換衣服的林父過來了,他見這一家人正說的樂呵,也不打擾,擺擺手讓幾個孩子都坐下,就隨手挑了張凳子落了座,也一起聽徐二郎給孩子們講金鑾殿的事兒。

  徐二郎說到他被陛下賜字“士衡”,長平就問,“這兩字取自那裡,可有什麽說法?”

  徐二郎隨口說,“不在四書五經之內,沒有說法。”

  長平不信,“二叔騙人。聖上這還是第一次在殿試時給人取表字,若非非常看重二叔,怎麽會有如此突兀的行為。說聖上只是心血來潮,隨便擇取兩字贈予二叔,我是不信的,二叔不要看我小就誆騙我。”

  徐二郎但笑不語,林父也扶著美須哈哈一笑。

  長安蹙著的眉頭緩緩松開,“我有一解,不知對不對。”

  徐二郎來了興趣,看向長安,“說一說。”

  長安就道,“衡乃輔佐之意,又恰好應和了二叔名諱中的‘翊’字。取士衡兩字恰到好處,一舉兩得。”長安朝二叔拱了拱手,“恭喜二叔。”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最起碼幾個小姑娘都沒聽懂,可瑾娘和徐二郎、林父卻都聽明白了。

  瑾娘心中就不由讚了一聲,長安當真是不錯的。心思機敏,不點就通。不說別的,隻這點悟性,就不知勝過了多少人。

  林父也道,“是個出息的,好好教一教,以後有大造化。”

  長平一開始對大哥的話摸不著頭腦,聽得暈暈乎乎。可外公都誇獎大哥了,說明大哥說的肯定是對的。他再順著大哥方才的話思考,慢慢也醍醐灌頂,曉得為了其中深意。

  大哥畢竟是大哥,這腦子,比他管用多了。

  這環環繞繞的東西,說實話他有時候能弄懂,但有時候也弄不懂,說到底還是缺少了些敏感和直覺。但長平也不以為意,能把政治玩的得心應手的人,心眼都多的跟篩子似得。他不能一眼看透其中的貓膩,正說明他這個人心眼少,和他相交保證別人吃不了大虧,那他的朋友肯定會相交滿天下。所以,沒什麽可失落的,他也有自己的好處啊。

  徐二郎說完了,一家子卻都聽得意猶未盡。然現在天已經晚了,早就過了飯點,徐二郎和林父今天一天都沒怎麽用膳,如今再餓下去對胃不好。

  瑾娘就招呼丫鬟擺膳。

  其余幾個小的見狀,就有些可惜。他們本來還想央求外公也說說他考試的情況的,可嫂嫂都讓上飯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況且,不說吃飯還好,一說他們也餓的厲害。所以,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其他,等吃飽了,再央求外公說“故事”外公也一定會同意的。

  飯吃到一半,瑾娘就聽青穗過來匯報說,“前院住的王公子和鄭公子過來給老爺和林老太爺賀喜了。”老爺指的是徐二郎,這是到了京都後,瑾娘才讓丫鬟們改的稱呼。稱呼徐二郎為老爺,稱呼她為夫人。因為如今兩人也是當家做主的人了,再稱呼徐二郎公子有些不合適,所以即便“老爺”這個稱呼把人叫老了,瑾娘聽著也非常不得勁,但還是這麽叫過來了。

  一聽說王軻和鄭順明要過來,瑾娘就道,“要不把人請進來?”

  徐二郎卻道,“不用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去前院和他們聚聚。”到底是住在一府的好友,別人的邀約他可以借口拒絕,這兩人卻不好往外推。

  瑾娘也知道這點,可隨即又想到,他們這一聚肯定是要吃酒的,甚至往後十天半個月內,徐二郎的應酬都少不了,那這胃可就要遭罪了。

  瑾娘就心疼的說,“你好歹再吃些,吃飽了喝酒也能舒服點。我這會兒讓人去給你們準備一桌酒席,也需要點時間,你就再吃些。”

  徐二郎就真的又坐下用了一碗飯,瑾娘則讓人傳信出去,讓王軻和鄭順明先去前院花廳等著,順便問了徐二郎的意見,讓人請了辛魏過來一道吃酒。

  左右這一頓是跑不了的,早吃晚吃都一樣。

  說到辛魏,不免又說起宿遷,瑾娘還想問,是不是把宿遷也一塊兒請來,徐二郎就道,“讓墨河跑一趟宿府,把宿兄也請來吧,我們幾個人都齊聚了,不好缺了他。”又說宿府距離這邊稍遠,墨河去還能快些。

  於是墨河就去請人了。

  徐二郎稍後就離開了,走前還請林父一道過去吃酒。林父聞言卻擺擺手,“我就不去了,年紀大了,這些天提心吊膽的有些吃不消。今天又大喜大悲,傷神的厲害。你們吃酒去吧,我和這幾個孩子說說話,一會兒就歇著去了。”

  徐二郎見狀也不多求, 行了禮告退。他一走整個花廳都熱鬧起來,幾個規規矩矩的孩子現在恨不能翻過桌子坐到他們外公身邊,讓他們外公快點講故事。瑾娘見狀一挑眉,把筷子往下一放,看著幾個猴孩子,“老老實實吃飯,吃完飯再作妖。”

  好吧,山大王走了,還有另一個大王呢。幾個孩子瞬間老實了,一個個猛往嘴裡扒飯,那吃相看得瑾娘又頭疼了。

  好不容易眾人都吃好了,瑾娘揮揮手,幾個猴孩子都退了席,圍到了林父跟前。

  林父樂呵呵的,被幾個孩子央求著“快講”“快講”也不惱,反倒抱著小魚兒在懷裡,笑呵呵的給幾個小外孫講起了見聞。

  林父的講述有很多與徐二郎重合了,但是沒關系,聽第二遍也很有意思麽。尤其徐二郎坐在金鑾殿前邊,看不見後邊考生的動作,反倒是林父,因為會試隻中了二百三十六名,所以位置靠後。非常湊巧的是,當時那位打翻硯台的貢士,就坐在他正前方。

  他那硯台摔倒地上的時候,林父沒設防之下被驚得手一抖,差點滴了墨水在試卷上。還好他反應快,及時用手接了一下,隨後又用手絹將手心的汙穢清理了,沒有留下痕跡。

  不然,汙了衣裳和試卷都不好,前者禦前失儀,後者如同作弊,哪一樣都會給人留下壞印象。好在林父處理的及時,僥幸逃過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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