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安想起當時,記憶猶新。
五年前,蘇盛安跟著田改發去魏七海家。
村裡關於魏七海的傳言一直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所以,那天去了很多人,都是想一探究竟的。
當時去了十多個人,他和田改發帶隊,其他人在外面守著。
屋裡只有他和田改發,還有魏七海三個人。
魏七海坐在一張老式的紅色雕花躺椅上,最上還叼著一個暗紅色的煙鬥。
田改發問魏七海:“寶貝藏哪了?”
魏七海搖頭,依舊坐在躺椅上眯著眼睛,仿若外面的人將他院子翻的底朝天,都影響不到他睡午覺一樣。
“你要是不說,會有辦法讓你說的。”田改發威脅魏七海。
“你們搜吧,搜到都是你們的。”魏七海睜開眼睛,眼中一股不可名狀的憤怒在眼中跳躍。
田改發欣喜若狂,就開始翻了起來、只是什麽也沒有翻到,田改發不甘心,就逼著魏七海將寶貝交出來。
魏七海一口咬定沒有。
田改發就說要鬥他。
蘇盛安覺得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而且家裡也翻了沒有,當時蘇盛安就想放過魏七海。
那田改發不願意。
他想將魏七海帶走調查。
當時蘇盛安是隊長,跟著來的人自然還是聽蘇盛安的,田改發說了不算,氣急敗壞的就走了。
田改發心裡不甘心,回去就跟韓天順告了一狀。
就為這,蘇盛安就被撤職了。
“這事情不提了,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回過神來的蘇盛安擺擺手,不再說了。
“那村長為什麽撤你的職務啊?”蘇微雨問蘇盛安。
蘇盛安看了眼蘇微雨說:“你小孩子問這幹啥?”
“爸,你說說唄,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也沒有啥不能說的吧?”
蘇盛安今天心情也好,就多說了幾句,他輕聲說道:“村長撤我的職,也是有他的考慮吧,在那種情況下,正是風頭正緊的時候,我在那個位置上,會讓有些人不服氣的。”
這事情,蘇盛安這麽多年都不願意談。
畢竟,他是因為這撤職的。
但是,都過去了這麽多年,蘇盛安也不再像五年前剛發生這件事那樣,忌憚任何人提起了。
蘇微雨似乎有些明白了,蘇盛安並不是有意包庇魏七海,只是因為蘇盛安太善良了不忍心去傷害一個老人家。
而躲過一劫的魏七海,活到了九十八歲才去世,就是壽終正寢了。
蘇盛安忽然腦子一閃,說道:“我想起來了,聽說後來魏七海死後,他兒子將他的骨灰帶走了,並且將他的那把紅木躺椅也搬走了。”
……
天剛蒙蒙亮,蘇微雨起來做早飯,將芋頭煮熟了,又熬了一鍋玉米糊糊,把飯都做好了,蘇盛安和褚雲萍起來了。
剛吃過不大一會,金大全就到了蘇盛安家裡。
進了院子,金大全特意去豬圈看了眼小豬。
“盛安,這小豬長的是真好。”金大全看著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蘇盛安也笑著說道:“這都是小雨那丫頭天天打豬草喂的,我也沒怎麽管。”
“小雨這丫頭是真能乾,這孩子還聰明,肯吃苦,上月我們夏收勞動,這孩子可是真賣力氣乾活啊。”
金大全這人非常正直,人也聰明,不管是莊戶上的活,還是農機畜木,他都懂些,自然一般人乾活他是看不上眼的。
竟然誇他閨女,蘇盛安也覺得自己臉上有光。
家分了,竟然把豬都買上了,還養的挺好,看來,他對自己的閨女也是並不是十分了解啊。
不過,不管啥原因,這孩子能乾,做父親的當然是從心裡感覺到欣慰和高興啊。
這不,蘇盛安和金大全兩人說笑著,就走出院子,去工地了。
這水渠已經修到花崗村了,很快就要到草灘村了。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院子裡的棗樹有什麽變化。
大清早的王秀蓮就在院子裡罵上了。
“這見鬼了?好好的棗子怎都沒了?”王秀蓮站在樹跟前,看著光禿禿的棗樹,一個棗子都沒有,就跟那被秋風掃了一般乾淨啊。
“媽,這棗子都哪去了?”張翠芬聽到王秀蓮在院子外喊了一聲,也出來看看,這一看,也覺得納悶啊。
“我哪知道啊,這昨天還滿樹的棗子紅彤彤的,我尋思讓盛安摘了,拿到鎮上去賣了,好換點芋頭吃,這一早起來,就沒了。”
王秀蓮在樹下來回徘徊,也不知道這棗子哪去了。
難不成是人參果,都遁入地底下去了?
正說話間,蘇微雨從屋裡出來,看著院子中的兩人一早上就破鑼嗓子喊著,她冷冷看了眼後,搖頭朝著大門走去。
“小雨,你站住。”王秀蓮看著蘇微雨拿著一個籃筐,上面還蓋著一塊藍布,她忽悠一下子明白了。
王秀蓮使了一個顏色,張翠芬立馬上前去,幾步就堵在了蘇微雨跟前。
蘇盛安一大早就去工地乾活了,褚雲萍也上地去了,家裡就這死丫頭一個人,她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收拾她。
“攔我幹啥?”蘇微雨推了一把橫在自己跟前的胖的如一堵牆一樣的張翠芬,把張翠芬推的倒退了一步。
“死丫頭,你還想打我啊?”張翠芬又上前一步。
“一大早的,你非要將臉伸過來給我打。”蘇微雨看著這張大餅子臉,還到她跟前示威,看著都想吐。
“你……”張翠芬氣的乾瞪眼。
“好了,別吵了,我讓你幹啥了?”王秀蓮喊了一嗓子,這笨娘們,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
張翠芬猛的反應過來了,看著蘇微雨挎著的籃筐說道,“你這裡裝的啥?”張翠芬也不知道王秀蓮啥意思。
只是讓她攔著,她就攔著了。
蘇微雨眸色一閃,冷冷說道:“你管的著嗎?”
“你給我看看裡面裝的啥?”張翠芬說著就來搶籃筐上面蓋著的布,只是被蘇微雨一躲閃,沒有扯到。
“張翠芬,拿走你那髒手,在動一下,小心我給你扭斷了!”
張翠芬捂著手,就像是感覺到了疼一樣,想起上次的事情,她還心有余悸啊。
咽了一口吐沫,嘟嘟著臉,瞪了眼蘇微雨。
“小雨,你這一大早的提著籃筐到是去哪啊?”王秀蓮慢悠悠的走過來,斜著眼睛看著蘇微雨。
張翠芬明顯都不是她的對手了。
這丫頭怎就這麽囂張呢?
這她爸回來了,更猖狂了。
她怎就不怕呢?
“去哪,要跟你匯報嗎?咱們都已經分家了,你憑什麽管我啊?”
“我就納悶呢,這昨天還是一樹棗子呢,這一早上起來就沒了,不是你摘了難不成還飛了不成?”王秀蓮一直盯著蘇微雨手中的籃筐,她就懷疑,這籃筐裡藏的肯定是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