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你到底什麽意思?。”
九頭蛇酒館,二樓客房。
圓桌圍桌九人,正是鼠鎮八個小幫派頭領,以及塞壬號船長莎拉。
遠處的火光燒了鼠鎮半邊天,更是能聽見槍聲、叫喊聲傳來。
鼠鎮變天,附近的人家早早逃遠避難。
“我們現在應該在兄弟們前面,而不是在這裡喝酒!”野狗幫頭領杜克一肚子火氣,朝著倒酒的莎拉不滿道,“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到底什麽重要的事,要是事情不大,我得去陪兄弟們了。”
其他人紛紛出聲附和。
要不是家人都在莎拉這小丫頭手上,他們早就翻臉了。
“不急,比爾還沒出現呢!”莎拉端著酒杯將八人不同的申請掃進眼底,淡笑道。
“那邊都打起來這麽久了,比爾怎麽可能不在?”行狼幫的頭領瞪著莎拉。
“當然不在,他現在可是等在外面埋伏,準備全殲我們。”
“怎麽會?”
“比爾現在肯定綽手不及,不可能躲在後面眼睜睜看著他的人被殺?”
有人反駁,有人卻沉思起來。
“你是說.......比爾察覺到我們的計劃的了?”颶風幫頭領皺眉道。
叫嚷的幾人一下沉默下來。
漸漸的,他們將目光投向一直鎮定的莎拉身上。
“是的,這也是我們留你們的原因。屠刀計劃只有在場的我們,以及嚎叫幫沙克和雷文知道。他們兩人一個出生白港,與綢刀向來不和,一個是我的手下,肯定不會泄露消息。”莎拉放下酒杯,眼眸逐漸蓄起寒光,緩緩掃視眾人道,“我們九個人當中,出了奸細!”
“不可能!”杜克拍案而起,梗著脖子,漲紅了臉,“我們兄弟都是把腦袋系要帶上來乾綢刀的,怎麽可能背後做這種事?而且,而且我們的家人都在你手上,誰會拿家人開玩笑?”
“也沒說是你,這麽激動做什麽?”莎拉雲淡風輕瞥了眼杜克,“說起來,杜克老大在榮耀轉盤的股份可不少,這次我殺了齊魯,你受的影響可不小。至於家人,你情人十多個,別告訴我你在別的地方沒私生子。”
“放屁!我.......不是我,我早就看不慣齊魯,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杜克辯解道。
“這點我倒是可以證明。”颶風幫頭領哂笑道,“杜克的情人朱莉當年被齊魯強佔,兩人背地不和的事我知道。莎拉小姐,或許是其他人出賣了大家。”
眾人緊張起來。
關系好的互相丟著眼神,關系差的惡目相迎。
直到他們看見莎拉好整以暇地掏出兩把槍,輕輕拍在桌子上,瞬間安靜下來。
“其實是誰出賣了大家,我一開始就知道。”莎拉的話讓八個人的心臟瞬間提了上來,面面相覷。
誰都知道莎拉馬上要用子彈揪出奸細,但究竟是誰?
他們互相觀察,想看出誰在生死危機下會不會露出破綻。
但很可惜,此時的他們看誰都像,看誰也都不像,一時間屏氣凝神,坐等莎拉審判。
“將屠刀計劃透露給比爾,背叛大家的——”
兩把槍在莎拉手裡打轉,驀地停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莎拉雙手如幻影般,槍聲爆豆一般接連響起,每一發子彈都精準的穿過在座八人的眉心。至死,他們都沒回過神來,為什麽莎拉的子彈會飛向自己。
直到眾人意識將要遠去,
莎拉的後半句話才幽幽傳來。 “——是我。”
八人帶著驚愕的神情,紛紛倒地。
氣絕而亡。
莎拉麵上無喜無悲,輕輕吹了吹愛槍槍口冒出的青煙。
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是拿下整個鼠鎮,而鼠鎮的黑幫可不僅僅只有綢刀幫......
“想要分一杯羹?抱歉,我不想給。”
轟隆!
樓外雷聲轟鳴,閃電照亮房間,也照亮莎拉平靜的臉。
傾盆大雨終於來了,但樓外大雨卻洗不乾淨這屋裡的血。
但他們的血,卻能洗乾淨他們過往犯下的種種惡行。
莎拉低垂著頭,沉默半晌後,下樓。
酒館老板躲在吧台後面瑟瑟發抖,樓上的槍聲讓他知道下樓的少女並不好惹。抬頭再看門外在大雨下沉默著的、不知數量的精壯漢子,他已經絕了索要酒菜錢的打算。
命最重要。
“老大!”門外淋雨的壯漢齊聲喊道。
“嗯。”莎拉將手中的銀幣精準地彈向後方吧台,頭也不回往外走。
魚叉手詹姆雙手捧鵝毛大氅,送到莎拉手上。
精致的鵝毛讓深秋大雨的寒氣隔開。
詹姆又取來大號的棕色油皮傘,在莎拉跨出門檻時,彎腰跟在斜後方撐住。
莎拉腳步不停,身後壯漢們一言不發,以油皮傘為軍旗,沉默不語地接連跟上,如一條壓抑著戰意的長龍緩緩前行。
“取一枚金海妖,回頭交給洛克的妹妹,再送她去皮爾特沃夫生活,這是我答應他的。”
“是。”
洛克就是莎拉安插在綢刀幫的臥底,繪製綢刀幫老巢地圖,收集綢刀幫內部資料,原計劃接引李若,還有後來故意被抓住,吐露屠刀計劃的,都是他。
“報,大副和沙克已經佔領神廟。”
前方有人冒雨衝過來,消息送到後,沉默退到隊伍。
“報,喚蛇者歐文已死,李若消失不見。”
“報,十分鍾前比爾帶著兩百人從埋骨場出發。”
“報, 比爾拆了綢刀船隊六門火炮,已經送到神廟前。”
消息源源不斷而來。
莎拉一一頷首。
當隊伍看到魚翅巷滿地的屍體時,遠處傳來炮聲。
炮聲連續不斷。
莎拉可以想象的出,如今佔據神廟無法逃出的屠刀計劃成員的慘像,必定屍橫遍野。
還有比爾猖狂得意的笑容。
但,不好意思,勝利的人是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黃雀的背後,是提著槍的獵人。
“鎮海炮送到了沒?”莎拉側頭問道。
“已經在居民所架好,一共六門,隨時待命!”魚叉手詹姆俯身道。
“可以開始了。”
……
綢刀的人如何也沒想到,在他們炮轟敵人的時候,敵人也從後方射來更大的炮彈。
火炮之下無高手,任由他們如何精銳,身手如何了得,都在瞬間灰飛煙滅。比起有神廟做掩護的雷文和沙克,光著屁股的比爾等人更為淒慘。
兩輪炮擊過後,能站著的只有三十多個幸運兒。
塞壬號的水手如狼似虎衝了過去。
槍聲不斷,刀刃血染。
莎拉彈琴般,用雙手虛撫槍身,目光如鷹隼遊弋全場。
“找到你了。”
“躲在別人身後可不男人,比爾。”
莎拉猛然抬手,雙手交疊,喇叭般的槍口一上一下幾乎同時冒出火焰。
第一顆子彈在第一個人心臟留下洞口。
第二顆子彈穿過洞口,洞穿比爾胸腔。
“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