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第一句,這江潤生就會寫第一句,寫了第一句後他就什麽都不會了!”崔景怒不可遏:“他寫詩詞的本領呢?怎麽寫上策論就和初學的蒙童一般。”
“崔公,這每個人的才華都有不同的。”王甫也道:“這江潤生能擅長其中一道,未必道道都擅長啊。”
“王將明,你也是讀書人,就算再不擅長,也不至於寫出這種東西來吧?”崔景依舊怒氣衝天。
崔景年紀大,而且是有名的大儒,又任太學博士這個無比清貴的職位,自然是不慫眼前這幾位朝中高官的,別說王甫,就算是李綱他也敢扯著脖子和對方據理力爭。
“好了,好了,看看下一篇吧。”李綱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道,顯然也被江雨這篇策論氣得不輕。
眾人聞言都小心翼翼地向下一篇考卷看去,不得不小心翼翼啊,人家寫策論花團錦簇,這江潤生寫策論暗藏殺機,能氣死個人啊。
第二策語: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第二策問:匹夫如何自處乎?
江雨的文章: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此句絕才驚豔,天地正氣,當傳萬代!”崔景說完這句後,轉身就走。
“崔公哪裡去?”洪文定見狀疑惑道。
“此子文章只能看第一句,再看下去我怕氣死!”崔景回到自己的桌前,閉目養神起來。
“崔公說得很對,開篇光焰萬丈,不知者幾疑要讀到驚世的文章!”這時已經多看了幾行的錢千道嘴唇微微顫抖著道:“怎麽能寫出這種……這種不知所謂的東西來呢!”
王甫也多看了幾眼,但已經不想評論了,同崔景一樣直接退回了自己的桌前。
五個人裡,只有李綱和洪文定一字一句的將這篇策論文章看完,隨後洪文定嘴角噙著笑,搖著頭也走了回去。
李綱坐在太師椅上,把江雨的幾張考卷分別鋪開,看看這張,看看那張,這次倒沒有生太大的氣,只是一臉的疑惑神情。
“諸位,可見過如此的讀書人?”李綱道。
“或許有吧?”王甫忽然接道:“我幼時讀私塾,曾有一同窗,極擅對偶,可卻對詩詞一道一竅不通,我想來對偶和詩詞總有相同之處,但他卻不會寫詩填詞,今天想來依舊不解。”
“這江潤生並不是不會寫文章,只是寫的不好罷了,雖然在我等眼中不好,但是在尋常人看來還應是不錯的。”洪文定也開口道:“何況他的每一篇策論,開篇的第一句,都足以抵得上一篇佳作,所謂的開篇一句壓全場,並不是虛妄,就說他這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一句四聯,我看恐怕就不只是壓全場,是要壓了此次會試的所有策論文章了,恐怕數代之後,類似的策問,也無法寫出這樣的句子來了。”
李綱聞言皺眉道:“就算如此,可後面的卻是畫蛇添足,不堪一讀。”
洪文定笑道:“李相啊, 難不成要他一篇策論只寫四句話不成,那樣的話怎麽評卷呢,不管如何,他總是湊夠了字數。”
“此子確實是奔著湊字數來的。”錢千道也點頭道:“就是這字數湊的有些大失水準,和他的詩詞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李綱想了想,隨後微微點點頭,將江雨的卷子放到了一旁道:“此子進會試前十名,諸位應該沒有意見吧?”
大堂內四人相互望望,都點了頭,表示對此並沒有意見。
“我覺得哪怕江潤生的策論寫得再差,但隻憑借那全答全對的綜合卷,還有那壓代蓋世的詩詞,就可以得到此次會試的會元了,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還請李相參詳。”一直黑著臉不說話的崔景忽然開口。
“崔公不生氣了?”錢千道笑著道。
“哼哼,老夫怎會和他一介後生生氣呢,待我將來看到這江潤生時,我定要好好質問他一番,問問他究竟是怎麽想的,才能寫出如此不堪的策論來!”崔景冷哼一聲道。
“好,崔公的意見我會慎重考慮的。”李綱在太師椅上點頭,隨後又看了眼一旁江雨的考卷,正色說道:“剩下的試卷不多了,我們繼續吧。”
幾人都連聲稱好,繼續開始閱卷起來……
這天一大早,江雨便起來練劍,他覺得自己的劍法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