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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道存真》第356章:設局
  天蒼歷二百四十六年,三月初十。
  這日,浮春城滿城皆知,十三氏族中的傅氏與范氏,將要締結姻親同盟。且這樁婚事上的兩位新人,地位都極其顯赫。
  新郎官,是傅氏家族內公認的未來宗家繼承人;新娘子,則是新一代的范氏分家家主。
  分量如此之重的聯姻,哪怕是平日裡不關心城中政治的人,或多或少都能預料到未來城中局勢,所因此引發的動蕩。
  只因明年,就是城主大選的年份。浮春城每十年選一屆城主,當選城主之人,最多可連任兩屆,即二十年。
  目前把控著城主之位的家族,是十三氏族中的周家。但那位周城主有些不幸,因去年浮春城被魔道大軍圍城一事,不僅導致民心大失,與許多家族也都無形中交惡,想要連任近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周家提前出局,剩下的十二家族中,正在重整旗鼓的范家也無力競選。但范家的地位很微妙,只因在那場浩劫中,范家的兩位家主都因為守城而戰死了,是被百姓們視為英雄的存在,廣受歌謠傳頌。
  如今傅家拉攏到了范家,便極有可能在來年成為這座城市的主人。不說二十年,只要十年籌謀得當,便足以讓兩個家族快速地鼎盛起來。
  且傅家本就是綜合實力位列前三的強勢家族,一旦迎來十年輝煌的契機,要在多年後仍穩佔鼇頭,恐怕並非難事!
  這場婚事也當真是聲勢浩大,為了讓迎親隊伍通行無阻,內城、外城共計封閉了十幾條大道。迎親的車隊由一百零八駕馬車組成,當中八十一駕,都是負責拉彩禮的。
  領頭的婚車,是一架九龍金輦,由十二匹擁有龍裔血脈的金鬃白馬拉乘,氣勢奢華!
  且為了讓百姓們都參與到這場盛事中,財大氣粗的傅家向全城百姓都發放了喜錢。只要憑借戶帖,證明是浮春城登記在冊的居民,就能在婚期前後的三天內,在各區的戶庭院,領到一片二兩重的純金桂葉。這可是動輒數百萬兩黃金的手筆,當真大氣!
  雖然此舉有為明年大選提前拉票的嫌疑,可偏偏是因為大婚討意頭這種事,無法被落實指控。這場婚事,政治的味道愈發濃厚顯重!
  這日正午,李衛真、羅毅成、斷天情三人仍逗留在常春樓的廂房裡。
  李衛真在床上盤腿打坐,羅毅成則在房間內設立起法壇,把精力用在畫符上。
  唯有斷天情百般無聊,坐立不安。
  羅毅成再次畫好三張符籙後,正打算打坐休息半個時辰,再繼續工作。
  斷天情見兩位師兄都如此之氣定神閑,仿佛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的模樣,他便有些惱了,終於按捺不住質問道:“咱幹嘛還在這裡待著啊?羅師兄,你瞧瞧,這都什麽時辰了?”
  斷天情推開窗,指著外面日照當空的明媚眼光,似乎隻為證明自己並非無理取鬧。
  羅毅成淡然道:“午時啊!不早也不晚,你餓了?”
  斷天情沒好氣道:“我餓個鬼啊?哪還有心情吃喝?我是說,咱還得等到什麽時候才出發?是等到拜堂之後,才過去蹭喜酒喝嗎?”
  羅毅成胸有成竹道:“拜堂還早著呢!拜堂的時辰,是有講究的,得看大婚當天的日子,去推算。今天在乾支歷表上,是乙卯日,喜神出現在戌時,也就是黃昏時段。所以,我們酉時出發,都還來得及。”
  斷天情半信半疑道:“就不許他們趕時間,中午或是下午就拜堂?”
  羅毅成搖頭道:“尋常人家不好說,但這種大家族舉辦的婚事,良辰吉日這些還是很講究的。差半刻鍾,新郎新娘都不會走進大堂行那拜禮。”
  其實,在那封大紅請柬上,就有寫明是:戌時三刻入席。
  只是斷天情單純認為那只是晚宴開席的時間,而沒有深思過,為何是定在這個時間點上。
  “那好,反正這麽久都等了,我就再等兩個時辰!”斷天情拿出蒲團,也有樣學樣地打起來。
  斷天情此刻恨不得兩個時辰的光陰眨眼就過去,羅毅成則望向法壇上的香燭,眉眼中難掩憂愁,他多盼望還能有千千萬萬個時辰相隔。
  事實上,酉時還差三刻鍾,房間裡的三人就被匆忙趕回的傅敬章,給喊出了屋。
  先前,為了謹慎起見,羅毅成讓傅敬章在外探查了一遍路線。
  結果,當真不出所料,因為多處路段被路障封閉的原因。他們如今要抵達位於內城的傅氏宗主府邸,得繞不少的路,計劃亦得隨之改變。
  這趟操縱馬車的人,並非是花滿樓裡的職業車夫,正是看似文質彬彬的少東家-傅敬章。
  傅敬章身為花坊區內有名的富家公子,往日裡自然也會參與一些紈絝的遊樂,比方說:賽馬、賽車。
  年少時就向往著策馬江湖的傅敬章,一身騎術其實相當了得,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的弱不禁風。而對於賽馬所衍生出的玩意:賽車,雖不時常奪冠,但極少會落後到中下遊,可見是駕車技術也是不錯的。
  李衛真本是不想把傅敬章牽扯其中,一方面是處於對其人身安全的考慮,一方面是怕這小子難以向家裡交待。終歸,他也是姓傅的。
  但羅毅成給出諫言,事到如今,扯外人進來更是不妥,還是自己人辦事可靠些!
  傅敬章聽了自然是很高興,他的身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是“自己人”了!
  十幾條大道被封閉,雖不至於癱瘓全城的交通,但堵車實在是難免的事情。所幸,傅敬章確實證明了他的駕車之術並非誇誇其談,他總是能在恰當的時間加速變道,並“加塞”到別人的馬車前頭。
  如此做法自然是換來了很多罵聲,甚至導致了幾起在他們之後的追尾事故發生。但如果沒能在限時之內趕到那座府邸,真正糟糕的事情,將會從斷天情那一聲聲“快點,再快點!”的心急如焚中,所預料到。
  在距離戌時尚且還有兩刻鍾的時候,傅敬章幸不辱命,終於把車內的三人成功帶到了那座府邸前。
  下車後,李衛真走到車前的駕駛位,對正要找地方停車的傅敬章沉聲道:“我已經在車廂裡留了一隻包袱,委屈你一回。如果你待會聽到什麽動靜,馬上駕車回去!”
  傅敬章神色凝重地點頭道:“老大,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李衛真拍了拍傅敬章的肩膀,點頭道:“你很能幫得上忙!保重!”
  傅敬章自覺心中莫名難受,忍著哭腔道:“老大你也千萬要保重啊!”
  李衛真沒有回話,只是默然轉身,與另外二人並肩成一線,一同走向那座府邸大門。事到如今,千言萬語總是說不夠的。割舍,亦是必然的抉擇。
  三人繞過巨大影壁,來到門前遞出那封大紅請柬,門衛們只是習慣性地給予禮貌躬身,便邀請三人入內了,並無想象中的查問。
  亦不難理解,這座府邸在這日接待的客人,怕是得數以百計,大多都是身份顯赫的城中貴人。若是外來人,那就更不簡單了,豈能是這些小小門衛們有資格仗勢作態的?
  至於可擔心有魚目混珠的搗亂者?怕是有幾個不怕死的,更能助興。要知道,裡頭的客人當中,光是金丹客就不止一位。所以,這些門衛們,皆是心安理得地放行一位位來訪者。
  便是無請柬者,只要能夠遞出證明身份的拜帖,都能入內討一杯喜酒喝,沾沾喜氣,增進友誼!
  傅氏宗主府邸的格局之大氣,不亞於皇庭宮殿,而舉辦大婚典禮的場所名為紫光殿。乃一座佔地三畝的大型宮殿,鋪有金色琉璃瓦,屋脊最高處有兩隻金色螭吻,簷角有十獸。
  整座宮殿連同台基高達十丈,而那以三層格局承載起宮殿的基座,則是哪怕不加以浮雕,都能盡顯美輪美奐的白玉石所壘砌。
  至於宮殿下的廣場,那便更是恢弘壯麗了,三十多畝地皆以白石磚砌嵌,無一花一草一木,廣袤寬敞下,盡顯威嚴震懾!
  廣場東西兩側,有房屋樓宇三十多間,那些在晚宴擺席前就提早到來的客人們,便大多都在這些高樓大屋內,或三五熟人寒暄,或獨自一人憑欄觀景。
  也有一些往日與主家來往密切的客人,已經進到了紫光殿內,便是在殿外的月台上,也都聚集了不少人。
  過了廣場正門,立身在百丈紅毯上的太一門三人,抬頭的第一眼,便看見了在那紅毯末端,正位於紫光殿外,身著大紅新郎服的傅勵馳。
  此時的傅勵馳,正應酬著幾位在城中頗具分量的長輩,無暇東張西望。可當他把客人請進殿內後,轉身之時,整個人頓時就僵住了。
  待傅勵馳稍稍鎮定心神時,被他視線牢牢鎖定的三人,已經在紅毯上走了近半路程。他的第一反應,是略顯慌張地走到一旁,招來近身親信馮博韜,壓低嗓音質問道:“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他怎麽也來了?”
  受傅勵馳之命,領監視之責的馮博韜,顯然得為這件事情而負責。
  但在面對傅勵馳質問之時,馮博韜卻表露出一臉駭然、為難的神色,“回稟大公子,小的在五天前確實見李公子已經出城了。後來老爺讓小的負責起操辦婚事的一部分事宜,便也沒有再分心去外城了!”
  傅勵馳厲色道:“我要的不是借口,而是一個解釋,事實就在眼前!”
  馮博韜抹了把額頭,小心翼翼地補充道:“話說,那李公子跟少夫人的關系,不也挺好的嗎?這或許是……”
  馮博韜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傅勵馳的臉色已經一下子黑下來了。
  然而,回望視線中越來越靠近台階的三人,傅勵馳並沒有繼續逗留在月台上,而是快步上前相迎,駐足在基座最底層的第一級台階前,對相距一步之遙的李衛真點頭致意道:“想不到你能來,真是讓我驚喜萬分!”
  聽到這句話,李衛真略微皺眉道:“你也讓我感到很意外,但我不是為了你才來的!”
  這回,便輪到傅勵馳禁不住皺眉了,然他稍稍偏移開視線,對斷天情微笑道:“斷師弟,原來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以前我也是年輕氣盛,咱倆相處得不大愉快,所以待會我一定得向你多敬幾杯酒才行了!”
  斷天情翻起了白眼,鄙夷道:“假惺惺,你死我都還沒死呢!”
  鑒於對斷天情先前的印象,傅勵馳沒有多想,隻當是自己又被李衛真先前所說的話給誤導了一回,以至於如今說錯了話。大婚之日,他也不願主動爭吵,便唯有繼續找機會寒暄客套。他轉而望向羅毅成,繼而給李衛真遞去眼神暗示,詢問道:“這位道友是?”
  聞言,未等李衛真開口,羅毅成便自我介紹道:“見過傅師兄,在下羅毅成,與李師弟同期!”
  傅勵馳一臉欣然,點頭致意道:“原來你就是天工院的那位羅師弟,早有耳聞,幸會,幸會!”
  往時在太一門,羅毅成雖不是風雲人物,但終究是一位出類拔萃者,有名聲被口耳相傳,亦並不奇怪。
  斷天情卻是表現得愈發不悅,他暗暗抬肘頂了一下羅毅成的後腰,低聲道:“你跟他套什麽近乎?”
  聲音雖小,但在如此距離之下,卻難以不被傅勵馳捕捉到,他愈發感到疑惑,自己怎麽又得罪這小子了?
  可盡管如此,傅勵馳還是盡量以笑臉應對三位昔日的同門,“都是同門兄弟,咱也別站在這裡那麽生分了。大典快開始了,裡邊請吧!你們今天都是我的貴客,觀禮可不能少了你們在場!”
  李衛真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與傅勵馳擦肩而過,直徑踏上白玉台階,身旁二人隨之跟上。
  一下子就被落在了後頭的新郎官尷尬地笑了笑,不好因這等反客為主的行為發怒。
  高處月台上,有留意到這一幕的年輕賓客,詫異地對身旁的同伴詢問道:“那三個人是什麽來頭,怎麽這麽神氣?”
  那人的同伴搖頭道:“不清楚,應該不是城中的貴人,興許是哪家大宗門的高徒吧!”
  一臉好奇的年輕賓客正要點頭附和,然而,此時卻有一位手持高腳酒杯的華服青年,走到白玉欄杆旁,身子倚在欄杆上,搖晃著手中酒杯,似笑非笑道:“才不是什麽名門高徒呢!領頭的那一位姓李,是春羨真人的親傳弟子。”
  話音一落,那位年輕賓客詫異的眼神,漸漸轉變成輕蔑,嗤笑道:“什麽嘛!原來是太一門的死剩種,這架子擺得真是能唬人!”
  華服男子沒有繼續摻和進這種背後非議當中,他把手肘搭在欄杆上,側身望向正在拾階而上的李衛真,目光很是專注。
  被這種專注落在身上的李衛真, 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下意識地轉頭斜望上賞景月台。
  此時,華服青年動作極隱蔽地抬了抬手腕,並微微頷首。
  是挑釁?是舉杯?除目光對視者外,無人注意,無人關心!
  但若是前天夜裡的某些光陰碎片,能夠重新拚湊在人前,那便是截然相反的反響了!
  那時的華服男子,打扮可不敢像如今那般高調,當他以一襲黑衣出現在常春樓客房時,任誰都會將他定義為不速之客。且身旁還帶著一位穿著相似的同伴,兩人怎看都像是替人辦事的殺手。
  當時,華服男子與李衛真見面後,第一句話便是:“別誤會,我倆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並非如你所想。在下周光舉,這位是我的生意夥伴,何超元!”
  周光舉,來自城主府的大公子,內城裡最有名的紈絝子弟,論紈絝他自稱第二,便無人敢排其前列。
  何超元,城內最大賭場“金豪京”名義上的老板。時常自謙:我何某人對錢,可一點都不感興趣!
  當然,對身為外鄉人的李衛真而言,這兩個名字,就僅僅是名字而已。對於名字背後的分量,他既不了解,也不感興趣。
  “我不在乎你們是誰,直接說明來意,是我給你們的唯一忠告!”
  “好,爽快!我們來這裡,只是希望“沉默王冠”,能夠一直沉默下去!”
  “嗯,你倆喝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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