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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道存真》第355章:兄弟同袍
  李衛真走出兩條街道後,驀然轉身,發現身後不遠處,竟有三架瞧著眼熟的馬車向他疾馳而來。
  還能是誰呢?可不是拐了個彎,又折返回來的傅敬章一夥人嗎?
  馬車停靠路邊,中間的那一輛嘩啦一聲滑開車廂門,有探出半個身子的傅敬章咧嘴招手,“老大,順路不?”
  李衛真露出百感交集的笑容,點頭道:“順路!”
  繼而,車廂內的一名護院識趣地下車,擠進另一輛馬車,給二人留下談話空間。
  李衛真坐進車廂後,才發現傅敬章的衣服上沾有許多泥漿,先前二人分別時,可都未有這般邋遢。再定睛細瞧,雖然後者下意識的慌張掩飾,但還是被瞧見了掌心中有著幾道細小的殷紅口子。
  李衛真沒直接去問傅敬章那手掌上的擦傷是怎麽回事,而是打趣道:“怎麽,剛才讓你跑路,結果你跑去玩泥巴了?”
  傅敬章尷尬笑道:“剛才跳車時,沒挑中好的地段。”
  李衛真輕挑眉毛,故作恍然道:“這都沒摔死你,身手變得敏捷了啊!”
  傅敬章羞赧一笑道:“是在車子拐彎減速時跳的,如果沒被再次捉住,才算敏捷呢!”
  李衛真沒多說什麽,只是伸手拉動車廂角落的一繩紅穗,以敲響車廂外的一面特製小鼓,示意車夫停車。
  馬車再次靠著路邊停下後,李衛真先行走下車,卻示意傅敬章不用跟出來。在對方費解之際,他又在手上變出一壇酒來,勾動手指道:“把手掌伸出來,兩隻。”
  傅敬章雖有遲疑,但不敢不從,當他把兩隻手掌都攤開,遞出後。下一刻,清冽的酒水便淋到了他的傷口上,再次帶來切膚之痛!
  “嘶!”傅敬章狠狠吸了口涼氣,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去。
  李衛真板起臉,“我剛想誇你,你這就縮頭烏龜了?把手伸出來!”
  傅敬章搖頭道:“我瞧著已經乾淨了!”
  李衛真沒興趣哄小孩,便沒好氣地伸手去捉,下一刻便又被氣得翻白眼了,“還敢躲?你當自己是傅大小姐嗎?”
  無奈,傅敬章隻得繼續承受那酒洗傷口的酷刑。
  衝洗淨傷口後,馬車繼續前行。回到車廂裡,李衛真又取出一隻小藥瓶,和一卷白紗布。
  雪白的粉末一點點、一點點,從瓶口輕輕抖落在傅敬章的掌心傷口上,在以嫻熟的手法覆以白紗包扎。
  李衛真一邊細心地做著這些從聞人玉那邊偷師學來的技藝,一邊對傅敬章語重心長地道:“病向淺中醫,小傷也不能忽視。萬一積傷成毒,那就不是疼一兩天了!”
  傅敬章重重一點頭,略帶著哽咽的語氣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李衛真輕聲道:“這瓶藥還有紗布,就送你了。以後再有皮外傷,就得學會自己包扎傷口知道嗎?終究是自己有能力,那才叫本事!”
  “嗯!”傅敬章這次只是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回應。
  完事後,李衛真囑咐道:“回去之後注意手別沾水,今晚睡前就能把紗布拆了。”
  繼而,李衛真又捧出一套乾淨衣裳,遞給傅敬章道:“回去還得半個時辰,趕緊換下你這身濕布吧!風寒可比皮外傷要更傷身體,傷了底子更耽誤修煉。”
  傅敬章猶豫道:“就在這裡換?”
  李衛真擺出訝異模樣,“難不成,你真是女扮男裝?”
  傅敬章扭捏道:“就算在大老爺們面前,也不合禮數吧?”
  李衛真撇了撇嘴道:“如果我說,這是對你的考驗呢?”
  傅敬章的態度立馬轉變,一邊脫起身上的衣物,一邊讚歎道:“哎喲,這套衣服怎麽越看越漂亮了呢?不便宜吧?老大一番好意,我若是輕易辜負,那豈不是有違書上道理?我都迫不及待想穿上試試了呢!”
  李衛真沒有把視線停留在傅敬章的雪白腚子上,推開小半車窗,作托腮觀景狀。意識中,開始分心問話,“無名大哥,你說剛才那位大叔說的話,有幾成可信?”
  無名反問道:“你覺得呢?”
  李衛真有氣無力道:“兩三成,最多不過五成吧!但或許不是在每件事情的背後,都應該得到真相。”
  無名淡然道:“只要你願意,那就還有機會去驗證。”
  李衛真自嘲道:“弦外之音,你好像是在慫恿我去赴宴啊?但我可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賀禮,吉利話,就更是說不出口了!”
  無名若有所指道:“所以,你承認自己很在乎她?”
  李衛真自辯道:“我在乎的,是不希望看到她被人欺負罷了!”
  “想聽心裡話嗎?”無名說話的語氣倏然認真起來。
  “我等的可不就是這個嗎?但如果是挖苦的話,還是省了吧!”李衛真繃緊的心態,反倒是松懈了下來。
  無名沉聲道:“如果是以我個人的立場,我當然希望你不要去,因為這件事實在透著古怪。要是有個萬一,你或許會引來殺身之禍。你白白送去了性命,我也就活不成了。”
  “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思考那麽多道理,事事都用道理去綁手綁腳,那還要飛劍做什麽?那些畢生都在規避風險的人,有多少不是入土為安呢?所以想做就去做,不做就只有夢繞一生的遺憾,做了起碼能得出個結果。把對錯,交給時間吧!”
  李衛真陷入了無言。良久後,無名試探道:“其實,在你心裡是不是……”
  面對這份心有靈犀的默契,李衛真坦然道:“沒錯,我是覺得自卑。但應該不是你想的那種,是因為明明有機會,但師妹卻沒有在那天給我提起這件事。或許她是不想讓我擔心,或許是覺得我也改變不了什麽。”
  “我覺得兩者都是,哎......說明我沒有足夠的能力,給身邊的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口口聲聲說,遇到困難盡管跟我提,原來是不會被當真的。現在的我,根本不是那個值得被托付信賴的人。”
  無名寬慰道:“別難過,至少我就離不開你!”
  李衛真有些哭笑不得,“你真是不會安慰人!”
  這回便就輪到無名開始無言以對了,李衛真回過神來,將原先放空的視線從窗外的街景中收回。再望向對坐的傅敬章,竟發現這小子已經靠在車廂一角昏睡過去了。
  李衛真起身坐到傅敬章身旁,把手掌輕輕放在傅敬章的額頭上,搖頭笑道:“就不該逞強。”
  繼而,兩人身後的小窗被推開,李衛真把臉貼近小窗,對外頭駕車的車夫輕聲道:“勞煩去最近的藥鋪一趟,我抓兩包藥。”
  “明白!”車夫點頭道。
  要在高門大戶裡當車夫,首先要做到的一點,便是少說,少問,隻管聽命行事。
  其實,無名說得不錯,有時候不用太講道理,事事掂量著規矩。
  畢竟,這世上最難受的事,便莫過於替他人著想,而委屈自己。
  可現如今,不僅是為了一個人著想,是一夥人。無名說他怕死,李衛真又何嘗不怕?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死了,那些還在山裡等他回去的同伴會怎樣?
  傷心難過可以設想,但會想方設法替他報仇嗎?可他自己身上背負的仇恨,也還沒報呢!這也太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吧?
  翌日清晨,外城東城門才剛剛開放通行,李衛真卻已經早早站在了距離城門口不過十丈遠的城道上。但他並非是要出城,而是在等人。
  天色甚早,城門封禁剛剛撤下,所以道路上還未有人來人往的景象。可供十馬並駕的寬敞城道,更顯過路行人的稀疏。
  且看從城外走過關卡入內的十數人中,李衛真可以輕易瞧見他想要搜索的身影。
  共有二人,一人神態沉穩,外襯一件無袖翻領開衫白袍,風度翩翩;一人眉宇間展露桀驁鋒芒,與印象中有異的,是如今此人竟剃掉了頭髮,腦門上僅有毛毛寸草,便無論穿什麽都會引人注意。
  與入城二人距離尚有十步之時,李衛真按捺不住笑意,主動上前作揖問候道:“羅師兄,小天,路上辛苦了!”
  二人正是羅毅成,斷天情!
  頂著一頭扎眼寸發的斷天情,連忙上前一把摟過李衛真的肩膀,嬉笑道:“辛苦啥啊?悶在山裡這麽久,難得師兄你發話說可以讓我下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衛真沒好氣地錘了一下斷天情結實的胸膛,笑罵道:“給你知道了我求援的事,我要是還不讓你來,你不得鬧翻天了啊?”
  斷天情厚著臉皮笑道:“嘿嘿,就知道師兄最懂我!”
  昨夜,李衛真在再三思考後,還是決定透過玉牌,向山裡傳去訊號。傳訊的方式,則是通過改動以前在禦戰堂的那套密語,以玉牌發光的次數以及間隔長短,無聲傳遞訊息。
  不清楚規律的人,哪怕在場旁觀,都無法解讀出當中的絲毫內容。偏偏這也難逃斷天情的法眼,除隋文煙以外,他也是幸存於世的禦戰堂成員。
  李衛真伸手抓了抓斷天情那一頭還沒有指甲蓋長的火紅短發,嗤笑道:“你這頭髮是怎麽一回事?被狗啃了?”
  斷天情羞赧笑道:“先前在山裡頭搞了場比試,我跟長孫山打了個賭,說如果我輸了,我就剃光頭。他如果輸了,就得把頭髮留起來,我還沒瞧見過他長頭髮的樣子呢!”
  李衛真搖頭笑道:“現在知道要尊重師兄了吧?”
  斷天情有些抱怨道:“我那是因為沒盡全力,本來是有機會贏的,要不是羅師兄他……”
  羅毅成淡然道:“同門切磋,點到即止就好了。真傷了和氣,輸贏都不值得!”
  一臉平靜的羅毅成,在戛然而止的話末,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這頭,是我給他剃的!”
  李衛真掩起嘴,尷尬笑道:“手藝不錯!短發,顯得幹練剛毅嘛!”
  斷天情小聲嘀咕道:“就是被狗啃的!”
  話音一落,斷天情便舉起雙手抱住了腦袋,“哎喲,我的頭!”
  原是李衛真抬手給斷天情的天靈蓋叩響了一記板栗,笑罵道:“說了要尊重!”
  事先備好的馬車停在了百丈外,三人坐進車廂,馬車往花滿樓的方向駛去。
  大概花了半程路的時間,李衛真向二人解釋了大概的緣由。
  羅毅成陷入了凝重沉默的深思當中,斷天情則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封大紅喜帖道:“就傅勵馳那磕磣玩意,哪點配得上夏師姐了?不行,李師兄你乾脆帶我去找那家夥得了,我好把他的三條腿都給打折了!”
  羅毅成開口糾正道:“是范師姐,你得改口了,咱都得接受現實!”
  斷天情氣急道:“老羅,你是成心給我鬧心是不是?那就是夏師姐,說什麽都不好使,我這輩子就認這個姓,這個名了!改名換姓就撇清一切關系了?這我可不認!”
  羅毅成板著臉道:“關鍵這事咱也不好干涉!不提政治因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在山上山下都行得通。不說山下家族,多少山上宗門不也在做那靠著聯姻維持盟約的事嗎?你但凡在太一書院有認真聽課,就應該知道造成如今這亂世的,多少得歸功於三年前,青蓮劍宗和昆侖宮的聯姻失敗。”
  “我們如果走出來,說這樣的政治婚姻是不行的,不人道。我們馬上就成為眾矢之的了,你知道嗎?反正我不讚成,優先考慮去動用武力!”
  斷天情紅著臉,疾言厲色道:“大道理我說不過你,但我們連夜趕來這裡是幹嘛的?逛街嗎?你是怕死,礙事的,你下去!現在趕回山裡,指不定還能趕上午飯,趕緊走,不送了!這裡有我跟李師兄並肩作戰就夠了,反正以前也沒你。”
  羅毅成也被帶出了些許火氣,“我是為了自己?我這不都是為了……”
  “好了,好了!我請二位過來,不是給自己人互捅刀子的!”眼看情況不對, 李衛真急忙開口製止。再讓這二人毫無節製的互懟下去,下一步就該拉架了。
  斷天情仍是有些忿忿不平,“可是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多考慮的啊!咱就乾脆……”
  李衛真斂神肅目,抬手打斷道:“你先停一停,讓我先說好嗎?你這樣衝動的情緒,讓我很為難!”
  斷天情攥緊十指,強迫自己深呼吸後,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把話語權交回給了李衛真。
  李衛真喟然長歎一聲道:“我也不讚成,真的要打起來。師妹夾在中間,或許會覺得很為難。但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會去赴宴,屆時一定是無可避免的會碰面。我想借此了解更多,一旦師妹是真的被要挾,才答應下這樁婚事的,我不會選擇袖手旁觀。”
  羅毅成有些無奈道:“可我們以怎樣的身份出席?”
  李衛真目光堅毅道:“范家是師妹的娘家,可我們太一門,難道就不是嗎?”
  斷天情咧嘴笑道:“那我們豈不是還能收彩禮?”
  可說罷,斷天情連忙自打嘴巴道:“呸呸呸,誰要那個王八羔子的彩禮,咱只要夏師姐回來!”
  李衛真望向沉默不語的羅毅成,“羅師兄,你怎麽看?”
  羅毅成撇了撇嘴,聳肩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是打群架的時候缺人手了,可以考慮一下我!”
  斷天情當即以拳擊掌,一臉興奮地道:“這才像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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