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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道存真》第3章:禍源(下)
  天蒼歷二百四十二年,二月十二日,距離玄煜與楚月的大婚之期,還有三天。這一夜,一個身著黑袍,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青色迷霧中的男子出現在被譽為天下第一魔窟“七殺魔宮”的大殿中。神秘男子整張臉都隱藏在那件黑袍連著的兜帽中,就連身形特征也因為那團青色迷霧而使得旁人無法辨識。

  而大殿之上,被視作天下魔門共主的極道魔尊:北堂祭,此刻正斜靠在劍氣王座上,用手指一下下的敲打著扶手,冷睨著高台之下的神秘男子,似笑非笑的說道:“妖氣,還是天妖的氣息?不過你的實力應該還沒有達到這個高度,但我能從你的氣血中感覺到,你有成就天妖的血脈力量。這件黑袍很有意思,竟然連我也看不透你的真身,所以我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來自萬妖殿?”

  北堂祭,天下公認的當世魔道最強者,雖然外表隻有二十七、八歲,但從他登上魔尊寶座之日起,直到滯留在這方世界遲遲不願飛升異界大魔天至今,已有三百余年的光景。

  “魔尊陛下,不管我是不是來自萬妖殿,單憑我這一身天妖血脈,就足以讓天下玄門人人得以誅之。所以,我只會是您的朋友,不會是敵人!”神秘男子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朋友?我北堂祭不需要朋友。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方法通過七殺大陣來到此處的,因為如果你今天不能成功說服我,就算你是那條老蛇的親兒子,我也一定會把你剁碎了喂凶獸。”北堂祭語氣很平淡,但無形中的王者氣息根本無需刻意加重語氣,便足以使得字字千鈞。

  神秘男子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娓娓道來:“我知道魔尊陛下畢生有兩大宏願,第一:是您與正一道的血海深仇,第二:是邪帝的傳承。想要達到第一個目的,您必須得先達到第二個。距今三千五百多年前,也就是當時的天厥歷六百七十四年,邪帝石灝之攜《他化自在大法》自大魔天轉世到這方世界,引領了魔道的崛起。他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昆侖宮不得不以犧牲世間最後一條神龍為代價,聯合天下玄門正道將其肉身封印。因為已經修成天魔不死身的石灝之是真正殺不死的,隻能將其肉身封印,迫使他的元神回歸大魔天。”

  “然後,又到了距今一千兩百年前,有一個小和尚竟然給他機緣之下進入到了邪帝陵,得到了邪帝的傳承,成為了日後塗炭天下生靈的魔佛。雖然因為沒有成功修煉出天魔不死身,最後落得被剝離出生魂、陰魂、神魂三體,分而湮滅於萬佛大陣的命運,但代價卻是佛門的覆滅。”

  神秘男子正有條不紊的說道,但北堂祭卻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冷哼道:“如果你是來說廢話的話,那麽你可以死去了。”

  “魔尊陛下稍安勿躁,敝人之所以說這段往事,隻為鋪墊一件事,那便是我可以用進入邪帝陵的方法和魔尊陛下做一個交易。”神秘男子淡定自若的回應道。

  “我憑什麽信你?”北堂祭不屑道。

  “敝派的開山祖師曾參與過一千兩百年前的那場大戰,機緣之下獲得了魔佛的一截佛骨與舍利子,經過在下多年來的參詳,得出此二物正是重開邪帝陵的關鍵所在。在下此番攜佛骨前來拜訪,實在是成心想與魔尊陛下您做個小小的交易。”神秘男子彎下腰,從袖袍中拿出一截暗金色的脊骨,雙手捧著高舉過頭頂,一副誠心獻寶的姿態。

  “你到底是誰?”北堂祭雙眼一亮,端正了坐姿,顯然是對那截佛骨起了莫大的興致。

  “在下……蜀山祝無心。”神秘男子掀開兜帽,露出了真容。

  “你找死!”霎時,北堂祭怒容乍現,滔天的魔氣迫使大殿上的祝無心一時間汗流浹背,血氣沸騰。忽然,“啪”的一記聲響,只見北堂祭一手拍在王座的扶手上,祝無心瞬間跪倒在地,更是有鮮血自口鼻當中緩緩冒出。

  “原來,堂堂的魔道至尊,竟然也存在著門戶之見嗎?到了您這種境界,應該明白何謂大道歸一。所謂正邪,不過是修煉方法的分歧罷了。比起邪帝傳承,比起您想要成就的野望,那些所謂不可逾越的正邪鴻溝……重要嗎?”已經暴露身份的祝無心早已做好了最壞打算,此刻他隻能拚盡全身力氣,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北堂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收回了幾分氣息,稍稍留給了祝無心一絲喘息的空間,沉吟道:“立場這種東西,可不能輕易改變,尤其是對於站在我這個位置上的人而言。難不成,我這天下第一魔窟,還得大排筵席歡迎你這玄門子弟不成?我聽說過你,一個妖族的叛徒,玄門的走狗。我不會殺你,因為你這條小命應該能換來萬妖殿一個不小的人情。”

  “我的小命不足惜,我既然能鬥膽前來見您,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區區萬妖殿,對您而言,也不足惜。比起邪帝傳承,一切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祝無心回了一口氣,喘息道。

  北堂祭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寧玉樓當真是撿回了一條好狗啊!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希望魔尊陛下能夠派人毀了昆侖宮與青蓮劍宗即將達成的聯姻,最好是能夠在大婚當日,殺掉青索劍主-楚月。”祝無心神情肅目,誠懇的語氣當中並無察覺到半點虛假。

  北堂祭這次真是發自內心的笑了笑,閱歷無數的他竟然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道:“你想讓我挑起兩境戰事,不……你是想天下大亂?那個楚月論輩分應該是你師妹吧?為何要殺的人不是那個叫玄煜的少宮主呢?他的身份可要尊貴得多啊!”

  “自古亂世出英豪,無論是邪帝還是魔佛,無一不是攪動天下的千古傳奇,難道魔尊陛下就不想成就這般偉業嗎?隻有成就亙古偉業,才能確保飛升之後仍舊有造就一方主宰的氣運加身,這一點您應該很清楚!至於為什麽挑的是楚月,單純是我個人原因,如果你的人不嫌麻煩,可以兩個都殺了。”

  在談判中漸入佳境的祝無心,臉上也愈發的自然流露出一貫的自信。

  “你覺得我會被你利用?”北堂祭臉色又變了變,先前收斂的氣息再次展露了出來。

  “呃”祝無心再次感到呼吸困難,艱難的說道:“咳咳……千萬別說利用,這是一場公平交易,各取所需。況且,像我這種小角色……只希望在未來機緣到來之時……分一杯羹罷了,多了也無福消受……您才是能夠穩佔大機緣的主。如果老老實實的修煉,就算飛升到更高的世界,也不過是螻蟻罷了……我只希望往後也能夠繼續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最起碼有定下目標的能力,您認為呢?”

  北堂祭反覆思量了許久,神情漸漸開朗,當重新恢復到了那個斜靠著的愜意坐姿時,滔天的魔氣頓時蕩然無存。只見他微笑頷首道:“你是個難得的有趣家夥,我倒希望你可以一直讓我覺得有趣下去。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在下便先行告辭了,至於那顆舍利子,事成之後,您這邊肯定會熱鬧一段時間,等稍微平息些了,我會找機會再親自送來的!”祝無心已經暗自抹去了臉上的血跡,臨走之前還恭敬的行了個大禮。

  祝無心走後,北堂祭雙眼一合,運轉起千裡傳音的神通,心中默念道:“殷爾庭,速速前來葬雲殿見我。”

  半刻鍾之後,大殿之上驟然出現一團陰影,如一灘傾瀉在地的墨汁一般。緊接著,那灘墨汁開始緩緩蠕動,漸漸匯聚成一個氣質陰柔的俊美少年。

  少年雖是從陰影中誕生,但一身衣著卻偏愛素白,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挽於腦後自然披肩,露出額頭上標致的美人尖與雪白的雙鬢。要不是這少年胸前半敞的衣裳展露出大半平坦的胸膛,恐怕任誰見著了都會認為是一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主上喚小生前來,可是因為先前偷偷潛入山門拜會主上的那個不速之客?”少年先是正了正衣襟,隨後方才不慌不忙的鞠躬行禮。

  “你察覺到有人潛入,怎麽不把他攔下?就這麽讓他大模廝樣的來見我?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覺得我魔門無人?”北堂祭故作溫怒的沉聲道。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臉上竟泛起了一絲紅暈,解釋道:“人家剛剛不是正在沐浴嘛!您看,我這衣服都沒穿好就趕過來了。我是早些時候用天羅神算推算出差不多是這時候,會有客人遠道而來,不是真的親眼看見人了。而且我算出此人雖然先前與我們並無交集,但也絕無惡意。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客人來了,哪有先打一架的道理嘛!

  繼而又說道:“我殷爾庭雖說出身魔門,但好歹也是讀書人,這事我可不乾。再說了,像這種有能力不驚動護山大陣就潛入到腹地的,不僅是亡命之徒,更是身手了得之人。像我這種非戰鬥人員,十有八九不是他的對手,實在沒必要露臉挨一頓揍啊!”

  “行了,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要論罪的話,也是先砍了外頭看門的那些廢*物。”

  北堂祭從劍氣王座上站起身來,踩著台階一步步的往下走,來到少年身邊,低頭細心的幫他整理好衣領。緩聲說道:“我說過,隻要有我北堂祭一天,你殷爾庭手上都不需要沾一滴鮮血。”

  如果說方才少年的臉上隻是有著一絲紅暈,那麽現在就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滿臉緋紅的嬌羞道:“主……主上,您該不會是喜歡上小生了吧!?”

  “滾…犢…子!”北堂祭的一雙大手往少年肩上輕輕一推,隨後負手而立,笑罵道。

  “你事先算過今天要發生的事,那麽你可知來的人是誰?又和我達成了怎樣的協議,才能平安無事的離開?”北堂祭正色道。

  “有關主上的事,小生不敢去詳細推算,來人是誰我也不必去算,因為自會揭曉。如果什麽事都要算得那麽細的話,那我的壽命早就不夠用了,也就不僅僅隻是白了雙鬢而已。但我知道,主上籌謀已久的大事即將迎來新的轉機,到時候我的天羅神算,還有我的這條小命,就可以真正派上用場了。”

  一旦開始談正事,少年也隨即收斂起玩味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確實如此,事情是這樣的……”北堂祭用簡練的話語,告知了少年有關祝無心與佛骨的事情。當然,也少不了背後的那樁交易。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少年神情肅目,在大殿之上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下腳步對北堂祭說道:“此番祝無心能攜佛骨前來,必定是受到了他師尊煙凌仙君-寧玉樓的指使。因為寧玉樓這個老狐狸不僅棧戀權勢,而且是玄宗名門當中一個少有的實乾派。換做是其他的玄門領袖,有他這般修為境界的,早就該飛升了。就算是那些想成就大功德再飛升的老仙,如果處在他這個位置上,一般都會退位讓賢,以便專心一致去積攢善功。”

  “但是寧玉樓既沒飛升,也沒讓位,甚至還架空了一些元老的勢力,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麽能力排眾議把祝無心領回身邊的原因,蜀山根本沒人能反抗他。我想他走的是另一條路,他想成就大偉業飛升,不惜以白骨堆砌他的登雲梯。”少年的神色愈發的表現嚴峻。

  “你的意思是,寧玉樓那小子想用本尊成就他的大偉業?”北堂祭沉聲道。

  少年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道:“不排除這個可能,青蓮劍宗目前在雲蜀境已經發展到了極致了,想要再提升,就得走出去。但他需要一個機會,隻有等天下大亂的時候,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實現他的野心。但所謂遠交近攻,他的真正目標應該不會是我們,所以還是可以暫時保持合作關系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何祝無心那小子還指名道姓的要我們殺掉他師妹楚月?畢竟那女娃可是青索劍的傳人,將來成長起來絕對是寧玉樓身邊的一大助力,這對他們的大業沒半點好處啊?”北堂祭疑惑道。

  少年拍了一下腦門,故作思索的搖頭晃腦道:“可能是想做戲做全套吧!也有可能不是寧玉樓的意思,畢竟假公濟私乘機鏟除異己這種事,放在哪一個宗門都不算是一件很讓人出奇的事情。況且祝無心還是活在玄門中的一隻妖,他對寧玉樓這主子能有多忠心,我們無從得知。”

  “看來,所謂的正道名門,也不過如此。”北堂祭不屑的冷笑道。

  “本來就是,乾點兒齷齪事還拐彎抹角,還不如我們乾脆利落。”少年也是點頭附和,繼而續說道:“但我認為,如果真想把事情鬧大,殺掉昆侖宮的玄煜,絕對會比殺掉楚月強。

  “看來, 我們都有著相同的想法。”北堂祭道。

  少年點了點頭:“首先,昆侖宮隻是名頭大,實力早已經大不如前了,不然那片大陸上也不會盤踞著七千塢和百蠻山這兩頭惡狼了,鄰近的涼西境還有萬妖殿在一旁虎視眈眈。到時候,我們把事情一攪和,他們肯定要報仇。反正是要點火頭的,點在昆侖宮上,起碼還能讓七千塢、百蠻山之流替咱牽製著。其次,青蓮劍宗是沒有昆侖宮的這種後顧之憂的,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有秋後算帳的借口。有好處的交易咱可以做,但也得防范往後的事,其實有很多事情我們都是可以提早去預算出來的。”

  “你說的不無道理,具體的計劃該怎麽實施,你吩咐下去就是了,我就不費這心了。”北堂祭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寄予厚望道。

  “您倒是說得輕巧,您的那些殺人狂手下們,一個個的腦子都是不正常的,就沒一次貫徹落實過我制定的計劃。尤其這次會面對那麽多高手,估計真打起來就顧不上誰是誰,該殺誰了。指不定會額外給我整出什麽么蛾子呢!”少年白眼一翻,沒好氣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雖然不忍心,看來也隻得讓你辛苦一趟,前往督戰了。”北堂祭假裝苦惱的說道。

  少年聞言,連忙把臉別向一邊,扶著額頭,半遮半掩的擺手說道:“別……千萬別,當小生我沒說,我見血頭暈。”

  葬雲殿上,主仆二人有說有笑的籌謀著一切,硝煙與戰火就這樣在這世人聯想不到的一幕下,暗自醞釀著。往後的一切風風雨雨,也正要驟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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