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明媚,刁顏漸漸回過神來,看著青兒舔著嘴唇似乎意猶未盡,直接把自己都這一份推了過去。
就看到青兒連連搖頭,又給推了回來。
“師父不餓,喜歡就多吃點。”
“不…不可以的,師父給我們燒菜,那麽辛苦。”
“這算什麽?看看,汗都沒流。”刁顏又給推了過去,語氣強硬了些:“趁熱吃,涼了味道就變差了。”
“不…不……”青兒有點手足無措,但明顯的又咽了咽口水,顯然掩蓋不了真實想法。
“快吃,吃飽飽的。”
“還…還是不行……”
“不吃我吃了?”玫瑰看的頭疼,第一次發現肉還要香的食物,太美妙了簡直。
若非大師姐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不然早就搶來。
“啊?可是這是師父的。”青兒一愣,小腦袋裡更亂了。
“師父也不吃,你也不吃,可不能浪費了。”玫瑰嘟囔著就探出手。
“對啊,多浪費啊,”破曉也湊過來,似乎打算分一籌。
“你…你們不可以這樣……”青兒眼神渙散有點慌了,看著師父無動於衷,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為什麽不可以啊,反正你不吃。”
“就是。”
“我我我……我吃!”
青兒一把抱住碟子,生怕被搶走。
“哈哈哈哈,師妹太可愛了。”破曉揉了揉青兒的小腦袋,言笑晏晏。
“優柔寡斷,磨磨蹭蹭,這要是在野外遇到危險,早就死了。”玫瑰向來說話不客氣,但說得也沒錯。
“謝謝師姐教誨,我隻是……”青兒吃完後,給玫瑰鞠躬,倒是不生氣。
“沒什麽隻是不只是,這裡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刁顏淡淡開口,笑容滿面。
“家……”青兒抬頭看著刁顏,喃喃中目光閃爍如琉璃般璀璨。
+1+1+1
忠誠度一躍又加了3點,到了56。
“師父真好!”破曉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露出燦爛的笑容。
+1+1,忠誠度63。
“哼。”
玫瑰哼完之後……+1。
刁顏沒有刻意去看,但他能感受到,感受到三位徒兒與自己愈加親近。
他來到廟宇邊的搖椅上躺下,四月的天,伴著涼涼的風,最是舒服的季節。
遠處,破曉忙活完了後,正跟著小青識花認草,不得不說,這貨對於知識的渴望,簡直如癡如醉。
這要放在地球,妥妥的學霸嘛。
至於玫瑰,難得安分一些,取了幾塊排骨,有模有樣的學著刁顏先前的方式,打算也燒製一番。
似乎迷戀上了這種烹飪的滋味,再也回不去了。
隻是很顯然並不熟練,刁顏看了看後:“肉塊切碎,拍點蒜子,撒花椒,鹽不要放多,一點點就好。”
“我知道好吧,我很聰明的好吧?”玫瑰的傲嬌氣質當真是登峰造極了。
“哇哦,師姐燒排骨啦!”青兒的嗅覺賊靈,立馬跑過來,期待滿滿。
“這是我吃的,要吃自己弄。”
“怎麽這樣……”青兒搓揉著小手,滿身的好心情一下子七零八碎,臉色惆悵有點悶悶不樂。
“不怕,有師兄呢,師兄燒給你吃。”破曉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謝謝師兄!”青兒舉手歡呼,繞著對方打轉,像隻小天使。
午後的時光總是那麽的愜意,
椅子旁溫了壺上好的碧螺春,實際上也不叫碧螺春,隻是味道很像,姑且套用這名字。 至於原來的名字,叫什麽綠花茶,真的土,土的掉渣。
若非是那黃鼠狼裴四當寶貝似的貢上來,定然不會去關注。
除了茶水,諸如蠟燭,被絮,皮墊等等一應換新,廟宇上的破洞和裂縫也被認認真真的修補上,裴四對他們,就像供祖宗一樣,絲毫沒得馬虎。
也難怪,畢竟對方現在可是骷髏山的大王。
便是狐假虎威,那也風光無限啊。當真是揚眉吐氣,光宗耀祖了。
看著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刁顏啜了口碧螺春,回味中懶洋洋的不想動。
片刻過後,隨著玫瑰呸呸兩聲,刁顏噗嗤一笑,似乎早知如此:“青兒,你幸好沒吃,這叫黑暗料理啊哈哈。”
看著焦黑的排骨,以及玫瑰那張眉頭緊皺的臉,不用猜都知道定是鹽放多了,鹹的發苦。
“第一次好吧,師父就知道挖坑我。”
“三心二意怎麽行,破曉,露一手。”
“好嘞,”眼看師父這般看好自己,破曉一瞬間便擁有了無窮的動力。
迫不及待的接手鍋鏟,勢要大顯身手。
“師兄加油哇,”青兒在旁鼓舞道。
“哼,”玫瑰走到一旁,滿不在乎的雙手抱在胸前。
一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一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個,都跟小屁孩似的,幼稚。
還有師父,就偏袒著他兩,呸。
這山上,也就她自己正常了吧,玫瑰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很讚同自己的觀點。
什麽一家人,根本合不到一起去好嘛。
隻是……
很快的,她就聞到了香味,肉香味。隻是把這氣味帶入鼻腔,就讓嘴裡分泌出唾液,不自覺的咽了咽。
“我…我要克制!”
玫瑰向來是自視甚高,孤傲不群的那種。
哪能輕易面對美食屈服,這該死的味道。她跺了跺腳,離遠了些。
說是離遠,也就三步吧……
實在是太香了,那種酥到骨子裡的香味,簡直讓她欲罷不能,心裡癢癢。
可是……適才還拒絕小師妹……現今要去伸手,也太掉價了吧。
不,不是掉價,是丟人!
她咬了咬紅唇,做了大量的心裡鬥爭後正打算飛離此地的時候。
便聽到青兒那軟糯悅耳的聲音:“大師姐,給你吃。”
她的思緒告訴自己不要轉身,但身體還是很老實的轉過去了。
但見小丫頭手裡捧著一大根排骨,通體焦黃,油亮一片。
“師兄說,這是最嫩的一根。”青兒笑著說,似乎一點都沒有把方才的事放心上。
“來討好我?切。”玫瑰心底暗想,表面上冷淡淡的看了眼,再看遠處的破曉,正對著她傻笑呢。
“師姐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啦,”青兒把碟子往前捎了捎。
雖然師姐脾氣不好,但畢竟是自己的師姐,她相信,但凡自己努力,終有一天會拉近和師姐的關系。
玫瑰也不客氣,主動送上來的不吃白不吃,肚子還沒飽呢。
…………
天色漸晚,轉眼入夜。
刁顏剛剛燉完一鍋肉湯,多少有點累了。
仍舊躺在椅子上,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思緒萬千。
青兒破曉他們吃的正歡,當然不忘給刁顏端來一大碗。
正喝著濃香的湯,忽然聽見一些細碎的聲音,似乎是腳步聲,又或是樹葉的嘩嘩聲。
青兒本來喝的小臉通紅通紅可舒服了,隻是在嗅了幾下後,猛地扭頭看向山下,神情頗感凝重道:“有壞人!”
“嗯?”破曉當即起身,眉頭皺起道:“在哪?”
“正前方東南角,山腰之上兩人,在後退!”
青兒話音未落,就見破曉失去了蹤跡,果真是雷厲風行的性格。
玫瑰在遠處抬了抬頭,看了一眼。這一次沒有哼,因為確實感受到了一抹極為陌生的氣息。
半晌,隨著一陣求饒哭訴,破曉擰著一人飛身上來。
他手一丟,直接把這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男子G了出來,滾落在地上狼狽不堪。
“各位大爺饒命啊,俺也是迫不得已,俺不是故意的。”
刀疤男子的的身上全是血,不是自己的血,而是那同伴被破曉追上打爆後所濺染的血。
想他曾殺過人,放過火,玩過良家婦女。
但這一刻,卻嚇得頭皮發麻,尤其看到玫瑰後,感覺褲襠都快濕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被逼無奈的死人差事,以蓮花城城主的意思,若能平安回來,那就代表還有希望。
可若一去不複返,便是要如臨大敵了。
而今,他發現自己似乎夾雜在這生死之間,原本已然抱著家人得以善後的念頭,飛蛾撲火,卻又暫時沒有死去。
這讓他的心,對於生的渴望,如熊熊烈火,無比強烈。
畢竟,一旦得以活著回去,他就可以獲得自由!
“誰派你來的?”
刁顏微微眯起眼睛,他看到了對方的臉上,刻著燙傷的烙印,這在古代,可是死囚的獨特待遇啊……
刀疤臉微微抬頭,發現這位正主也太邪乎了吧,生的比水靈靈的小娘子還好看十倍,亦或是百倍……
他也說不準,心底暗想莫不真的是妖?登時一陣雞皮疙瘩起來,忙不迭的開口:“越國北疆蓮花城的城主許冠鴻……”
他有什麽說什麽,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越國……”刁顏想起來了,不就是黑水山脈外的國度麽……
“鬼鬼祟祟,派你來做什麽?”破曉頓時呵斥一句,嚇得不過半步玄門境的刀疤臉真的尿了。
“城主大人久仰大俠斬殺血面妖王,為民除害。但對於各位又聞所未聞,想問問各位來自哪裡,可否有意來蓮花城一敘?”
“沒興趣,”刁顏不冷不熱的回了句,關於這位死囚出現的原因以及這蹩腳的借口,他已經猜出大半了。
什麽久仰大名,分明就是怕,怕他是妖!
“再問一個很是冒昧的話,不知可否。”刀疤臉膽戰心寒,小心翼翼的詢問起。
“說。”
“敢問前輩是妖還是人?”
“果真……”刁顏心底冷笑,看來這什麽許城主怕是恐懼的很呐。
“放你娘的狗屁,什麽妖什麽人,師父可是仙,長生不老的仙!”
破曉一巴掌給刀疤臉甩過去,直接打崩對方兩顆牙齒,疼的鮮血直流。
在他心裡,師父是神聖的,不可被玷汙的存在。
“就是,師父可是仙人呢,妖?哪裡來得荒繆之言?”青兒站起身,目光如電。
“不敢不敢,這都是傳言,小得該死,小的罪該萬死。”刀疤臉也不知真假,只知道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死。
他啪啪啪給自己本就腫痛難忍的臉又扇了幾巴掌,疼的渾身哆嗦。
“師父,殺麽?”
破曉的話,如一擊重捶,狠狠的敲打在刀疤臉的心頭,直讓他面如死灰,對著刁顏直磕頭:“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啊。”
“城主擔心大妖出世,忐忑不安中讓小的來試探。”
“既然前輩是仙,城主乃至整個越國都會歡呼,小的也能恢復自由。”
“走吧,”刁顏沉吟一二後,緩緩開口。
“多謝仙人,拜謝仙人,小的今夜多有打擾,告辭。”刀疤臉如獲大赦,掉頭就跑,這鬼地方太可怕了。
那少年明明毫無修為,居然是仙,偏偏還有一堆妖族徒兒……
“仙?長生不老的仙?”
半個時辰後,徐冠鴻聽著刀疤臉沒得半點欺騙的答案,眉頭凝成了麻花,本來是確認妖還是人,現在反而給整出個仙來了?
他頭暈腦脹的取出傳音玉符,給郡守大人傳話。
此事之複雜,感覺自己已經難以去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