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月氏以西一片富饒的草場之上,匈奴人的一個不落在這裡牧羊而行。
在天上飄著一片片白雲,在地上飄著這一片片羊群。
清風、藍天,一切顯得那麽的安逸。
像是午後的清風,停雨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
可是,就在那遙遠的天邊,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長線勾畫在遠天的盡頭。
那黑線如潮,很快變粗,像是滾滾的浪潮,朝著遠方席卷而來。
騎在駿馬之上的牧羊的漢子,將手中的馬奶酒放下,不再是悠閑的模樣,只是極目遠眺那無盡的天際。
“那是什麽?”
不只是一個牧羊人看到了這一幕,所有的牧羊人都注意到了這一幕。
他們之中快速有人回到部落之中,將部落的首領教了出來。
“將牛羊趕回!”
部落的首領望著天邊那像是滾動著的黑線,立馬下令道。
他手持馬鞭跨著戰馬,望著那遠天,神色嚴峻。
雖然他並不清楚遠天的黑色是什麽,但是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牧羊人按照部落首領的命令快速的收斂著羊群,將其朝著部落之中趕去。
無數羊群被一匹匹馳騁的駿馬聚集在一起,逐漸趕回了營帳之側。
而天邊的黑線很快變得清晰起來。
那匹匹的蒼狼,在大地上飛速的前行。
那是狼群。
數不清的狼群。
“是狼群!”
匈奴部落的首領呆滯起來,自從他出生開始,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規模的狼群。
這起碼有數萬隻蒼狼。
他僅僅呆了一瞬間,然後立馬下令道:
“將馬匹全部聚集起來,帶好全部落所有的弓箭與彎刀,點起火堆。”
沒有人可以硬撼數萬的蒼狼群。
哪怕是控弦之士也一樣。
狼是極其團結的動物,其它的動物或許會逃,但是如果狼王下死命令,那麽狼族會不計傷亡的廝殺。
“等等,好像還有什麽。”
匈奴部落的首領皺起眉頭。
蒼狼的背後像是還有一道黑色的線高出蒼狼一線,
他仔細的望去。
這種感覺。
這是騎兵。
在匈奴以西,只有月氏可以準備出這種規模的騎兵。
而傳說月氏最近得到的神靈使者的眷顧,月氏王厚待神靈使者,將之奉為月氏的圖騰。
難道這是真的?
匈奴部落首領想不到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解釋。
沒有人可以駕馭狼這種狡猾、記仇、狠辣的生物。
“神靈在上,真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匈奴部落的首領沒有看錯,在狼群之後,是月氏部落的數萬控弦之士。
他們與蒼狼在大地之上拉出巨大而井然有序的陣型,朝著遠方的匈奴席卷而來。
整個大地在震動,那是千萬人狼在草原之上飛奔的留下的震動。
無與倫比的聲勢,幾乎在一瞬間呆住了匈奴部落之中的眾人。
首領吸了口氣,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下令道:
“放棄牛羊,全部上馬,隨我去單於汗帳。”
“所有的東西全部舍棄,隻帶上弓箭與彎刀。”
“記住千萬不要貪戀任何東西,只有活著,這些東西才有意義。”
怕自己的部落之中人有所貪戀,匈奴部落的首領忍不住的提醒道。
然後他轉向了身邊的塔圖姆,神色嚴肅道:
“塔圖姆將牛羊全部趕向月氏人,為族人爭取時間。”
“是!”
很快,部落之中所有的牛羊都被趕向了月之一族,而匈奴部落之中的年輕力壯的人全部上馬,至於婦孺與老者全部被放棄。
“走!”
隨著匈奴部落首領一聲令下,全部控弦之士轉身離去。
他們朝著匈奴汗帳飛奔而去,留下來只有死亡,只有找到單於,這場戰爭才有一絲希望。
在遠去的匈奴身後,無數牛羊與狼群撞在了一起,一瞬間是無數興奮的狼嚎。
一匹匹蒼狼撲倒眼前的牛羊身上,鋒利的牙齒直接貫穿了一匹匹牛羊的氣管。
在大地之上是最殘忍的獵殺,也是最原始的殺戮。
蒼狼飲血,牛羊嘔血。
翠綠色的草原之上,一時間被鮮血染紅。
但是,這紛亂的無數牛羊也確實阻擋了月氏與蒼狼軍隊的前進,
遠處的匈奴部落人群除了老幼婦孺全部已經逃離。
落在一匹駿馬之上的白兔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閉上了雙眼。
鮮血遍地,但是它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錯在那些人不該搶它的東西。
而白兔一旁的月氏王則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