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坨圓溜溜的灰色不明物懶洋洋地跳到了洛凡凡的懷裡。
洛凡凡放下手裡的吉他,低頭看它,“毛豆,睡醒了?”
“加菲貓?!”靳鹿兩隻眼透著驚喜,跳到了沙發旁。
“它叫毛豆,”洛凡凡的眼神比平時更溫柔了,纖長的手指輕輕地給它順著毛。
“它好像在叫,”靳鹿把耳朵貼近了毛豆,那股從腹腔發出來的悶聲愈加清晰了起來,“它是不是餓了?”
“被吵醒了,”洛凡凡沒好氣地瞄了眼各自坐在沙發一端不說話的兩人,“心情不太好。”
她抬眸看了眼表情像個小孩的柳優優和左良,想來他們氣得恨不得要把對方擰起來扔出窗外的心情卻是始於都不想讓對方喝酒,靳鹿年少懵懂的思維裡莫名升出一股暖意。
為什麽,明明才十七歲,卻有了種半百夫妻的錯覺。
“那左良知道優優喜歡他嗎?”靳鹿壓低了聲音。
“他?!”洛凡凡手一重,毛豆悶哼了一聲,他趕緊松了力,“我跟你說,左良這小子.....枉我泰安少女殺手也教不了。”
“哈?”靳鹿跑了題,看著洛凡凡認真的模樣,“少女殺手?”
“你不信我?!”洛凡凡提高了聲音,好看的五官顯然不服氣,“你這語氣,簡直是在侮辱我!”
“咳咳咳,”靳鹿知道長得好看的人都自戀,但也沒想到洛凡凡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尷尬著轉了話題,“對了,那天除了左良,你們都還好吧,沒受傷吧。”
“我還好啦,”洛凡凡擺擺手,“倒是池.....”
“毛豆,過來。”
毛豆聽到召喚,站起身,敏捷地跳到了說話人的懷裡,動作流暢得靳鹿隻能用一句話形容。
一隻靈活的胖子。
“嘿,”洛凡凡看著已經跳進池野懷裡的毛豆,咬牙切齒,“這喂不熟的肉團子。”
靳鹿坐在沙發上,看著夏軼和池野兩人齊齊坐在了她的對面,她想起剛才洛凡凡沒說完的話,眼睛直溜溜地在池野身上掃,最終在脖子那兒看到了露出的一小截白布。
在背上?靳鹿腦仁一緊,想起那天衝自己砸過來的板凳。
洛凡凡:“老師呢?”
夏軼拿著桌上的樂譜看,“走了。”
“走了?”洛凡凡看向低頭逗著毛豆的池野,“怎麽就走了,那小風怎麽辦?”
夏軼歎著氣,細眸往左良身上瞄了眼,“那小子說咱們這兒的環境不適合教學。”
“我,”洛凡凡起身就往左良身上砸拳頭,“我打死你個臭流氓,讓你整天左青龍左青龍,明天就給老子把金鏈子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靳鹿實在憋不住,笑得直捂肚子,“左良你是不是還要紋個右白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於靳鹿的笑聲太悅耳,現場突然一片死寂。
池野,夏軼,扭打在一起的左良和洛凡凡,拿著空酒瓶的柳優優,以及玩耍的群眾和毛豆。
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額......”靳鹿舔了舔唇,“我是說,我可以當家教。”
靳鹿的生活從那天起悄悄起了變化,看似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就像下了場猝不及防的春雨,潤化了她心裡乾涸已久的土地。
牧公館。
“熊濤果然想吃掉這個大餡餅。”
明風取下監聽器,轉身看向坐在身後的牧彥南。
牧彥南習慣性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兩片薄唇上下合動,“嚴振國上任以來紀律清明,但隻要是遇上熊濤,他不得不依他。”
明風眉頭皺了下,“我在想,如果建橋的材料全都不合格,恐怕會出事。”
“出事才好,”牧彥南起身走到窗邊,“嚴振國當年撞死了人都能瞞天過海,我擔心牢裡那位最後會出岔子。要是橋塌了死了人,那麽嚴振國就必死無疑了。”
明風站在多年同窗好友的身後,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可是,彥南,那些人都是無辜的。”
“好了,”牧彥南皺了眉,“這件事勢在必行,既然你怕會鬧出人命,就讓你的人把握好分寸。”
“我覺得我們可以......”
“哥,我回來了!”
明風聽到熟悉的聲音,止住了話題。
“今天怎麽這麽晚,去哪淘氣了?”
“我和小鹿吃魚去了。”
“是嗎,”牧彥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靳鹿,笑得疏離,“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聽小魚兒的班主任說了,她最近進步很大。”
靳鹿來牧家當家教有一段時間了,牧魚的哥哥通常都不在,唯一的一次,說是喝多了酒被司機匆匆忙忙送了回來。當時牧魚和她正在房間裡自習,聽到張媽絮絮叨叨的聲音,牧魚就一溜煙地跑出了房。過了沒多久,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慌裡慌張地進了牧彥南的房間,好像說是牧先生的胃病犯了,後來見牧魚忙著照顧哥哥,靳鹿問候了一聲就識趣地離開了。
今天倒也巧,遇上他在家,靳鹿看得出來這位牧先生對牧魚是愛護有加的。
“牧魚本來就聰明,我沒幫什麽忙。”
“看到了吧,”牧魚衝著面前一身西裝的兩人N瑟,“我老師誇我聰明,讓你們老嫌我笨。”
明風伸手摸了摸牧魚的頭,笑,“那是你哥說的,我可從來沒說你笨。”
靳鹿倒是第一次見這人,站在本就盛氣凌人的牧彥南身旁,卻也絲毫不遜色。
怎麽說呢,那種感覺,靳鹿想了想,他跟牧彥南,如果說牧彥南的腦門上寫著“生人勿近”,那麽這個人的臉上就一定刻著“溫暖如風”。
牧彥南最受不了自己妹妹對著明風一臉嬌羞的表情,“好了,你快帶著小老師去學習,一會該吃晚飯了。”
靳鹿瞥了眼牧魚莫名其妙紅了的臉頰,沒說話,跟著穿出了走廊。
“這就是嚴振國的女兒?”
明風看向牧彥南。
牧彥南像是沒聽到明風的話,過了一會,從喉嚨裡發出一個音,“嗯。”
“那你還讓她教小魚兒?”
“是小魚兒自己要求的。”
牧彥南頓了頓,
“你知道的,小魚兒要什麽,我從來都拒絕不了。”
明風聳聳肩,話裡有話,“孽緣啊。”
牧彥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徑直往大廳走。
“我妹妹喜歡你,才是孽緣。”
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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