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一戰?
見林仁肇來了,兵士自動散在兩邊,林仁肇近前查看一番,點點頭道:“弟兄們都沒傷到吧?”
“回將軍,吸取上次經驗,這次咱們都守在兩側,然後交替進門洞查看,所以此次只有兩個重傷的,余者都還好。”
回話的兵丁嗓門有點大,林仁肇知道這是方才巨響留下的後遺症,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勉力了幾句,然後道:“找些人過,把這邊處理下。”說完,對西門附近的咼彥點點頭。
咼彥見了忙跟了過去。林仁肇見只有張洎一人在側,便道:“咼將軍明晚一定要多加注意,看看到底是外面來的還是裡面人做的。”即便林仁肇沒說明,可那二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按照慣例,破門後就該有紙條出現了。
領命後咼彥就要往回走,可剛走了兩步。又轉身過來道:“將軍,要不要把北面那天多做的運過來?”
林仁肇同樣知道咼彥說的是什麽,當下道:“不用了,大小有些出入。這邊多幾個人守著就好了。他們不會趁亂來的......不對,快,馬上帶人把多余的木料都運過來,先擋上再說,明日從外面做起。”
看著咼彥的背影,張洎點點頭,難得這個時候林仁肇還能如此細心。否則明早百姓要是來看的話,說不上會傳出出什麽呢?可好像還有不對的地方吧?想著張洎道:“你好像不怕宋軍連夜攻城?”
“不會的,聽聞那人對百姓甚是呵護,當日之所以殺宋軍的大力神,就是因為那人調戲民女被他撞上了。所以,他定然不會不宣而戰。我在想,他是不是要和咱們對話才這般來做,否則前幾日埋伏一支奇兵的話,怕是城已經破了。”
聽林仁肇這話,張洎心中一歎,他知道自己害怕的事情生了,武將尚武,那樣自然會尊崇老祖,這樣連帶著愛屋及烏。所以這林仁肇自然不自然地就會再心裡信任對方,那如果對方真的不按常理呢?張洎不敢在想下去,畢竟此時城中就仰仗著此人了。
眼見著天就要亮了,張洎也不準備回去了,隨著林仁肇一路去了臨時衛所。又簡單要了點吃喝。其實他也吃不下,無非心裡覺得有點兒事情沒做罷了。林仁肇也是一般,這樣二人對坐小酌幾杯。哪知,這酒連三巡沒過,外面一人一頭撞了進來。
“將軍,大事不好了!”咼彥是邊跑邊喊。
林仁肇見了忙迎了幾步,然後爽朗一笑道:“我就知道這酒杯一端你就會來,趕緊別鬧了。快隨我進來。”被林仁肇一拉,咼彥也反應過來,當下笑著附和,只是這笑容有些苦。而外面守護的兵丁見主將說笑都放心不少。張洎暗暗點頭,看來江寧府有林仁肇還是可以一守啊!
清醒過來的咼彥先對張洎拱拱手,然後才道:“將軍,方才小將帶人去那北門。可就在我等剛運了一些木料過來的時候,不想卻見天上飄下一張紙來。”說著,咼彥把自己撿到的紙張呈上。
“天上飄下來的?”張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看著咼彥那苦瓜一般的臉,不由心裡一歎,難道真是天不佑我大唐?
林仁肇簡單看過把紙遞給張洎。張洎草草看幾眼,沒有在評價文筆。而是看著林仁肇道:“此時該如何應對啊!”不難看出,方才的咼將軍已經被嚇到了,即便自己都是一驚。
“真不曉得趙官家是怎麽想的,此時沒一個王爺,難不成此人最後能封王?否則南北都靠此人,就不怕他生出異心來。即便老祖的弟子,可旁人呢?有功不獎可失人心啊!”張洎心道你操的心也太多了吧?自家的事情還沒明白呢,你倒是擔心城外之人了。
林仁肇也知道自己說的離題,當下道:“若是不能出城對話,那便只能仰仗朱令贇的那支人馬了。不過潘美應該正候著他呢,如果他肯分兵的話或許可行,否則的話......眼下城中糧草還能維系,可宋軍真的一直這樣半松不緊地逼迫,城中斷糧是早晚的事情。一旦要是斷糧......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張洎點點頭,知道林仁肇說的在理,真要是斷糧的話,那個定遠將軍又預先攻心,一個不好怕是百姓就要開城了。想著道:“如果湖口方面分兵的話,該如何來分?”
林仁肇看了眼張洎,即便猜到君上此時都未必做的了朱令贇的主。但他還是道:“留下三萬人和主要戰船巡遊湖口皖口之間。湖中留下小部分,余者至少八萬人或者馳援京師,或者突襲錢塘。”
“突襲錢塘?”
看著震驚的張洎,林仁肇道:“吳越錢家為了逢迎趙官家,此時定然不會不出主力,即便他們不使真力。這樣錢塘定然空虛,咱們一打,他們必然回援,然後迎頭痛擊。想吳越這般人品,君上的譴責.......”林仁肇說著搖搖頭,譴責要是有用的話,那就不如譴責趙官家了。再者,唇亡齒寒?怕是錢家早已決定投誠了吧?而自家便是一塊不錯的踏腳石。
見張洎皺眉,林仁肇繼續道:“我軍雖是遠征,可即便不勝,那潤州常州之圍就算解了。我就不信那皇甫繼勳倍於宋軍還不勝?那時他在來馳援,而湖口皖口的人馬再能拖住潘美的話,咱們這城下還可一戰。如勝,宋軍五七年內將無力南下,而咱們也可休養生息。若是敗了,那就什麽都不用說了。”
張洎下意思咽了口唾沫,心道,這倒是個敢拿自己一家子做賭注地人出的計謀。不過君上怕是不會準的,或許在君上看來,朱令贇還是沿江而下的好。畢竟這樣的度是最快的。 可宋軍真的在等這手嗎?想著張洎道:“此計固然不錯,可畢竟太險了,君上怕是......”
“再險也險不過眼下了。若是依照此計的話,我或許還可再拖住宋軍五個月。不然......”林仁肇說著歎了口氣,轉頭對咼彥道:“不擾民的前提下,盡量收收。”見咼彥領命去了。林仁肇對張洎道,一起去看看吧,看看此人到底用了何等手段。
二人出來轉了兩圈,見咼彥正領著一隊人尋著。而空中時不時就會有幾張紙飄下來,抬頭看去,隱約有個紅點,余下的就什麽都看不見了。但林仁肇知道你,上面似乎在躲著自己等人。想著,招呼咼彥道:“把人分成三隊撤走,然後你帶一隊人回來,記住了,別提燈籠打火把。”
看著天上雪片般的紙張飄下,張洎看眼林仁肇。知道他想對了。上面果然能看見地上的情況,而且就是看的燈籠火把。可如此多的紙張能收盡嗎?顯然是不能,這樣在配合上方才的巨響。明早百姓茶余飯後怕是又有說的了。
天色大亮之時,張洎看著雙眼赤紅的林仁肇,知道這些日子來他根本沒睡過一個完整覺。這樣看來他說的怕是對了,如此再煎熬下去,百日一過,怕是都不用宋軍攻打,自己這邊就會有人倒下了。想著,張洎道:“這邊便交給將軍了。我在進宮一趟,看看能不能和君上再議議湖口那支人馬。”
林仁肇點點頭轉身送張洎。等回來,他輕輕坐到了廊下,第一次生出無力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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