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陛見

　吳江豪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李大人，您是高麗國使臣，代表的是高麗王室，我相信李大人必定不會言而無信，致使高麗王國蒙羞的。”

　“當然當然。”李英東急忙點頭說道，說著，又朝吳江豪深深的鞠了一躬，又說道:“多謝吳行長成全。”

　吳江豪微微頷首，又大聲叫道:“張經理，張經理！”

　“行長，您叫我?”張文龍推門探頭進來說道。

　“張經理，你馬上帶李大人去辦理貸款手續，李大人還要借貸八十萬兩。”

　聽了吳江豪的話，張文龍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瞧了李英東一眼，才又對吳江豪說道:“吳行長，李大人若再借八十萬兩，可就在我們銀行借貸一百萬了。行長，這可算是超大額貸款客戶，審批手續可就沒那麽簡單了啊！”

　“特事特辦，李大人是高麗使臣，代表的是高麗王國和高麗王室，信用評分是最高級，可以辦理。”吳江豪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停頓了一下，吳江豪又說道:“去吧，馬上幫李大人辦理。”

　“是。”張文龍隻得應道，又對李英東說道:“李大人，請跟我來吧。”

　“多謝吳行長了”李英東朝吳江豪拱手行禮之後，才跟著張文龍走出了行長辦公室。

　已經是這一天的第二次辦理貸款業務了，李英東也算是駕輕就熟了。幾乎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張文龍就趕在下班之前，幫李英東再次辦理好了貸款業務。

　在貸款申請單上簽字用印之後，張文龍將十六張五萬兩的金票遞到了李英東手上，說道:“李大人，這是十六張面額五萬的金票，總共是八十萬，你清點一下。”

　李英東接過金票，清點檢查了一下，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張文龍等李英東清點完之後，又說道:“李大人，此次您申請的貸款期限依然是六個月，貸款金額八十萬，年利率百分之十一點五，到期後應付利錢四萬六千兩，本息共計八十四萬六千兩，加上之前借貸的二十萬，六個月後，李大人您總共需要償還本行本息共計一百零五萬七千五百兩。”

　說著，停頓了一下，張文龍才又抬頭望著李英東說道:“李大人，您對這些都明白吧?”

　“明白了。”李英東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李大人，合作愉快。”張文龍朝李英東微微躬身說道。

　“合作愉快。”李英東楞了一下，然後才學著張文龍回了一句，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多謝張經理，在下感激不盡。”

　“李大人言重了，這都是我們銀行應該做的。”張文龍臉上帶著職業性地笑容說道，“以後李大人如果還有什麽需要，請盡管來找我們，我們銀行會為大人提供最為熱情周到的服務。”

　李英東微微點了點頭，便迫不及待地揣著金票從走出了蘇松商業銀行皇明帝京分行的營業大廳，登上馬車，馬車便飛快地往來時的路趕了回去。

　“送走了?”吳江豪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張文龍的身後，輕聲說道。

　張文龍楞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走了。”停頓了一下，張文龍又轉頭對吳江豪說道:“行長，咱們一下子借出去這麽多銀子，總行會不會責怪啊?而且咱們分行一下子拿出去了這麽多金票，手上的周轉資金可就有些捉襟見肘了，是不是向總行再申請一些?”

　吳江豪想了想，才又說道:“暫時不用，先控制一下放貸量，多吸收一點存款，等過些天我和李英東去總行匯報之後，再做打算。”

　張文龍急忙點了點頭。

　吳江豪轉頭瞧了張文龍一眼，又說道:“張經理，過些天我去總行的時候，這裡你就多擔待些，等年底業務考核的時候，以你超過百萬兩的放貸業務量，必定能夠成為金牌業務經理，到時候你可別忘了請客啊。”

　“行長說笑了，放出去的貸款，也是最容易出現壞帳、死帳的業務，百萬放貸業務，我倒寧願換成二十三十萬的存款業務呢。”張文龍苦笑著說道。

　吳江豪斜著眼瞧了張文龍一眼，說道:“怎麽，你還怕高麗國敢賴帳不成?”

　張文龍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高麗國現在連國都都在遼東韃子的兵鋒之下，能不能避免亡國滅種的禍事，都還不知道呢。即便大明現在就派出義勇軍，奔赴高麗，可是等義勇軍到達高麗的時候，高麗國是個什麽情形，誰也不知道，而義勇軍能不能打退韃子，更是兩說。

　能夠順利打退遼東韃子，自然皆大歡喜，高麗王國避免了亡國滅種之禍，大明也收獲了藩屬臣國王室臣民之心，張文龍也不用擔心李英東會賴帳不還。他要不還，他上面不還有個高麗王室麽?李英東借錢的時候，可是打著高麗王室的名義借的！

　可如果打輸了，又或者高麗王國在大明義勇軍抵達之前，就已經投降了遼東韃子，那這錢，借出去容易，想要再要回來，那可就難了。

　張文龍在擔心些什麽，吳江豪也能夠猜得出一二，伸手拍了拍張文龍的肩膀，吳江豪安慰著說道:“小張，你也別太擔心，咱們蘇松新軍的戰鬥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現在咱們蘇松還有一支戰鬥力強悍的水師艦隊，放心吧，這一仗咱們肯定不會輸的。”

　“可要是高麗王在咱們大明義勇軍趕到之前，就已經選擇了投降呢?”張文龍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高麗王要是敢投降，咱們大明的義勇軍正好一鼓作氣，以討伐不臣之名，攻入高麗，把高麗從韃子手中給搶回來，到時候，你還怕高麗敢賴帳不還嗎?”吳江豪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說道。

　聽了吳江豪的話，張文龍不由得為之一愣，連話都不會說了。

　揣著重新借貸來的八十萬金票，李英東直接回了驛館，然後就派了一個隨同他前來大明的護衛，去吳宗達的府上，送了一封信給吳宗達。

　在信上，李英東先是向吳宗達真心實意地表示了歉意，表明自己絕對沒有輕慢大明的意思，之後吳宗達才順便提了一句，已經借到一百萬兩銀子，不知道這些銀子夠不夠表示高麗國的誠心和實意了，最後，李英東又再次請求，讓吳宗達代為向大明皇帝陛下轉達自己想要晉見的訴求。

　晚上亥時剛過，派去吳宗達府上送信的護衛就回來了，隨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吳宗達府上的護衛吳九。

　見到吳九，李英東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吳九說道:“吳九兄弟，怎麽樣了，吳大人可有答應我入朝晉見貴國皇帝陛下了?”

　吳九輕輕地點了點頭，朝李英東拱手說道:“李大人，我們吳大人已經答應向聖上進言，許你明日早朝之時，進金鑾殿陛見。”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吳九兄弟，替我謝謝你家吳大人，謝謝，謝謝他。”李英東驚喜地說道，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看也沒看，就塞進吳九的手中，低聲說道:“吳九兄弟，這是在下的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吳九兄弟不要推辭。”

　“李大人客氣了。”吳九瞥了一眼銀票上面的數額之後，然後才喜笑顏開地收了起來。

　“應該的應該的，吳九兄弟這次可是真的幫了在下，幫了我們高麗國的大忙了，要不是吳九兄弟您提醒，在下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呢，死了都是一個糊塗鬼。”

　“李大人說笑了。”吳九笑著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李大人，既然咱們關系已經這麽好了，那小的就再給李大人提個醒吧。”

　“吳九兄弟，請說，在下洗耳恭聽。”李英東楞了一下，急忙說道。

　“明日早朝之時，李大人前往不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籌借來的銀子呈給皇上，私下裡交給戶部侍郎即可。”吳九壓低聲音說道。

　李英東楞了一下，瞧著吳九說道:“吳九兄弟，在下不明白，這是為何?”

　“李大人，你怎麽還不明白呢?咱們大明皇上是誰?那可是天命之子，富有四海，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他送銀子，這不是明擺著讓他難堪麽?這事即便已經成了，也有可能再因為你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而發生變故，你明白沒有?”

　李英東楞了一下，然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吳九兄弟，在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把銀子給戶部侍郎，戶部就是皇上的錢袋子，皇上每天都盯著呢，你把錢給戶部，也就是給了皇上，皇上會明白，也會收到你和高麗王國的誠心敬意的。”

　李英東楞了一下，急忙朝吳九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吳九兄弟，多謝吳九兄弟。”

　“李大人言重了，小的只是隨口說說的，李大人覺著有理，就聽，覺著沒理，就當我是胡口亂謅好了。”說著，吳九又朝李英東拱了拱手說道:“李大人，時間也不早了，您明日還要進金鑾殿陛見，在下就不打擾大人休息了，告辭。”

　“吳九兄弟，在下送您出去。”李英東急忙說道。然後才朝吳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跟著吳九身邊一起往驛館外走去。

　送走吳九之後，李英東回到房間，便沐浴洗漱，然後上*床睡覺。但可能是因為太興奮了的緣故，躺在創世，李英東翻來覆去的，卻怎麽也難以入睡。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才漸漸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李英東感覺有人輕輕地推了推自己，然後在自己耳邊低聲叫道:“大人，大人，快醒醒，醒醒。”

　李英東一下子睜開眼睛來，翻身坐了起來，卻見床邊立著一個黑影，那黑影看見李英東翻身坐起，這才又說道:“大人，您醒了?”卻是自己親隨的聲音。

　李英東緊張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抬頭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問道:“樸東俊，什麽時辰了?”

　“大人，已經寅時三刻了，大明早朝的時辰很早，您得提前起床做準備了。”樸東俊躬身說道。

　李英東點了點頭，說道:“掌燈吧，再去弄些涼水來，給本官淨面更衣。”

　“是，大人。”樸東俊躬身應道，走到矮桌邊，掏出火折子，把燈給點亮了，房間裡頓時明亮了許多。隨後，樸東俊這才又走出了房間，去給李英東打水去了。

　李英東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才掀開被子，下了床。不一會兒，樸東俊就打來了一盆涼水，放到了洗臉架上，然後退到了一旁，躬身伺候著。

　李英東洗漱淨面之後，在驛館就著泡菜，喝了一碗稀粥，然後才在樸東俊的護送下，走出驛館，爬上了馬車，車夫趕著馬車，便往承天門走去。

　不一會兒，李英東的馬車就來到了承天殿前面的承天門，穿過承天門，後面就是大明皇帝陛下登殿禦極的承天殿，也就是俗稱的金鑾殿。

　李英東沒有奉詔，他又是外藩屬臣，屬於臣下臣，自然沒有跟隨大明文武百官一同上朝的道理，只能在承天門外面恭候，等著大明皇帝陛下的召見。

　而且出於禮節，李英東還不能待在馬車上等著，只能夠站在承天門的官道一旁，微微彎著腰低著頭，目不斜視地垂手恭立，連動都最好不要動彈一下，否則就有可能被大明的官員給報告給大明皇帝，說他對大明皇帝不敬，然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李英東跟個木頭人似的站在承天門官道旁邊，垂手恭立了將近一個時辰，一個小黃門在兩個禁軍武士的陪同下，出現在了承天門大門邊，斜眼瞧了李英東一眼，用尖銳的嗓音叫道:“高麗使臣何在?”

　“外臣在此。”李英東急忙朝小黃門拱手說道。

　“高麗使臣接旨。”

　“外臣高麗使臣李英東接旨。”李英東急忙跪了下來，他身後的樸東俊等人也一起跟著跪了下來。

　“皇上口諭，宣高麗國使臣李英東進殿面聖！”小黃門拖長了聲音說道。

　“外臣接旨謝恩。”李英東激動地磕頭說道，在大明京師待了將近一個月了，終於又等到了進殿面聖的機會。

　“李大人，隨雜家來吧。”小黃門瞥了李英東一眼，便又轉身往承天門內走去。李英東急忙跟了上去，剛走上前幾步，卻被那兩個禁軍給攔了下來。李英東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隨後，另個一禁軍又上前，開始搜身檢查。

　李英東一怔，然後便配合地讓禁軍搜查。搜查之後，那個禁軍才又退後了一步，朝李英東拱手說道:“得罪了，李大人。”

　李英東微微笑了笑，然後便緊跟在小黃門的身後，大步朝承天殿走去。

　很快，李英東就跟著小黃門來到了承天殿外，小黃門又回頭對李英東說道:“李大人，在這候著吧。”

　“有勞公公了。”李英東拱手一禮說道。

　小黃門轉身進殿，不一會兒，大殿裡便傳來了武士洪亮的聲音:“宣高麗使節李英東進殿！~”

　李英東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低著頭快步走進大殿，走到距離禦階還有三四丈遠的地方，李英東便跪下磕頭說道:“高麗外臣李英東，叩見天朝大明皇帝陛下，大明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朱由檢微微抬了抬手說道。

　“多謝皇帝陛下。”李英東再次磕頭之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卻連頭也不敢抬一下。在大明，直視大明皇帝，也是十分無禮的舉動，會觸怒大明皇帝陛下的，李英東現在最不敢得罪的，也就是大明的皇帝陛下，萬一再生變故，那高麗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李卿此次求見於朕，所為何事?”

　“陛下，遼東韃虜興兵侵犯我高麗王國，已經兩個月了，我高麗國小民弱，微若蛋卵，覆滅在即。外臣懇請皇帝陛下，看在高麗百萬民眾，高麗王室侍奉陛下盡忠勤勉的份上，請皇帝陛下盡快派出大明天兵，救一救我高麗小國吧！”李英東再次跪下磕頭，放聲大哭著說道。

　“李大人，不可君前失儀。”吳宗達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像李英東這樣在大殿上哭泣，也被認為是一種君前失儀的表現。

　李英東卻不管不顧，依然大哭著說道:“陛下，陛下，求求您救鄙國一救吧，高麗國小民弱，陛下若再不發兵救援，高麗可真的就要亡國了啊陛下。”

　朱由檢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一旁的吳宗達又低聲提醒道:“李大人，你快起來，別在陛下面前失儀。”

　“吳卿，無妨。”朱由檢抬頭說道，“李卿赤心一片，為國為民，忠義動天，朕心尤憐。”說著，停頓了一下，朱由檢又轉頭對兵部尚書說道:“兵部，朕讓你籌備義勇軍之事，籌備得如何了?”

　這個時候的兵部尚書是梁廷棟，聽了朱由檢的問話，急忙出班躬身拱手奏道:“啟奏陛下，入朝之義勇軍已經籌建完畢，只等戶部撥出餉銀，大軍便可開拔。”

　朱由檢微微點了點頭，又轉頭對戶部尚書說道:‘戶部，義勇軍之餉銀，可籌措完備了?’

　“回稟陛下，老臣無能，義勇軍不在朝廷正規編制之中，軍餉糧秣全是籌措募集而來，如今籌措的軍餉糧秣，僅夠大軍數日支用。”戶部尚書跪下磕頭說道。

　朱由檢微微皺了皺眉，冷聲說道:“戶部，朕旨意已經下到戶部好些時日了，為何到現在都還沒籌集夠軍餉糧秣?你這戶部尚書還要不要做了?”

　“臣無能，請陛下治罪。”戶部尚書磕頭請罪說道。

　“治罪?治你的罪又有何用?治你的罪就能拯救高麗數百萬臣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嗎?治你的罪就能給朕變出軍餉糧秣來麽?”朱由檢冷聲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朕給你三日期限，三日之後，若不能籌措到義勇軍三月所需之軍餉糧秣，朕便唯你是問！”

　“是陛下，老臣遵旨。”戶部尚書磕頭說道。

　朱由檢又對李英東說道:“李卿，朕意已決，三日之後，義勇軍一部，便從京中大營，直接開拔，奔赴高麗。”

　“謝陛下，外臣代高麗王上，文武臣屬及高麗數百萬民眾，叩謝大明天朝皇帝陛下。”李英東激動地連連磕頭說道。三天，只要三天，大明就會發兵，救援高麗了，希望還能來得及。

　“李卿暫且退下吧。”朱由檢又朝李英東揮了揮手說道。

　李英東磕頭說道:“外臣告退。”後退著走出了承天殿。

　出了承天門，李英東又在官道一旁束手而立。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上朝的文武百官這才陸續從承天門走了出來。

　李英東和樸東俊在文武百官之中不停地尋找著，很快便看到了吳宗達。李英東急忙帶著樸東俊迎了上去，朝吳宗達躬身一禮說道:“吳大人，多謝大人替外臣進言。”

　“李大人快快請起，非是在下替大人進言，乃是大人忠義之心感動了皇上， 皇上才會這麽快下定決心的。”吳宗達急忙扶起李英東說道。

　停頓了一下，吳宗達又說道:“只是李大人剛才也聽見了，聖上讓戶部務必在三日之內籌措到大軍三個月之需，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外臣多謝大人提點，外臣明白，還請大人代為引見，帶外臣前去拜訪戶部尚書大人。”李英東朝吳宗達拱手行禮說道。

　吳宗達微微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也罷，本官就帶大人去見一見戶部尚書大人。”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了。”李英東驚喜地說道，伸手暗暗摸了摸兜裡揣著的那一疊金票。

　“李大人，跟我來吧。”吳宗達微微頷首說道，轉身登上了自家的馬車，李英東沒有任何猶豫，也跟著爬上了馬車，又回頭對樸東俊說道:“樸東俊，你先回驛館相侯。”

　“是，大人。”樸東俊躬身應道，抬起頭時，馬車已經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