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蘇小姐求見

　　馬老頭楞了一下，卻聽李文博又說道:“那些錢皆是經商所得！有宋一朝，雖然對外羸弱，但可真算得上是國富民安！再看看我朝，歲入多少，歲支多少，老馬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馬老頭點了點頭，朝廷的歲入，滿打滿算也僅有幾百萬貫，近些年因為張閣老的改革，再加上遼東的偽金而新增加了遼餉，稅賦才堪堪過千萬，跟前宋比起來，卻是十成中的一成都還不到！而且前宋還是偏安江南一隅，國朝則是佔據整個中國！

　　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大堆，李文博也不在乎再多說點了。伸手拍了拍馬老頭的肩膀，李文博又說道:“老馬你其實不知道，我們國朝其實只需要不停地燒製瓷器，國庫就能有用不盡的錢財。”

　　馬老頭呆了一下，沒有明白李文博這麽說的意思，疑問道:“你說什麽?”

　　“老馬頭，你應該見過紅夷人吧?”

　　馬老頭點了點頭，怎麽又扯到紅夷人身上去了?卻聽李文博又說道:“那你一定聽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國朝，還有許許多多的國家吧?”

　　“這是自然，你的座師徐閣老便有一個紅毛教父，宣揚什麽上帝、公平、正義之類的東西。他曾經給萬歷皇帝上過一幅《山海輿地圖》，上面便描繪有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馬老頭點了點頭說道。

　　李文博楞了一下，他記得《山海輿地全圖》好像是明朝人繪製的世界地圖吧?怎麽成了外國人繪製的了?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明朝本地人根據那些外國傳教士的描述，繪製的世界地圖，然後再假借夷人之手，呈送給了皇帝禦覽，應該是這樣。

　　管它的，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大明，還有別的國家就行！“那你可知道，咱們的瓷器、香料，在夷人的國家，能賣成什麽價麽?”

　　馬老頭楞了楞，失聲問道:“什麽價?”

　　“與黃金等價！”

　　“與黃金等價?”馬老頭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李文博斜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呢?我剛才就說過，為了五倍十倍的利益，那些商人就連殺頭的事也肯乾。我們這裡的瓷器，運到夷人的國度，利潤何止百倍。所以你瞧我們江南，或者是GDFJ等沿海州縣，夷人才會紛至遝來，絡繹不絕！”

　　馬老頭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那麽個理兒。卻聽李文博又說道:“你想想，要是我們國朝自己組織商船隊伍，直接將絲綢、瓷器、茶葉、香料等東西販賣至西洋，而不是假借夷人之手，其中的利潤可就……”

　　馬老頭瞧了李文博一眼，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話雖如此，可我國朝，除了開國之初，鄭總管曾率船隊下過西洋，如今已罕有人再下西洋，更何況與夷人商貿，言語不通，恐有諸多不便。”

　　李文博笑了笑，說道:“想要找人下西洋，這有何難，我敢肯定，只要朝廷發一道文告，那些聞著腥味兒的商戶，就會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你信不信?”

　　馬老頭楞了一下，說道:“你不會又想照你說的那個什麽工會，給商人官憑吧?”

　　李文博神秘一笑，說道:“只要能給朝廷帶來收入，又不會增加國人賦稅，有何不可?再說了，給了商人官憑，那就是官商，到了夷人那邊，也不會辱沒了自己的身份不是?而且還能多一份保障！老馬你還不知道，你別看那些夷人在我們這裡溫順聽話，跟孫子似的，可在他們那裡，

卻個個都是強盜！要是普通的商人，搶了也就搶了，可要是官員，那些夷人難免就會投鼠忌器，有所收斂了。”　　馬老頭想了想，這才說道:“你說的那些工會啊什麽的，我覺得不大可能，各行各業的商人都要是變成了官員，那天下豈不全都亂了套?不過你說的下西洋經商，或許還可以試一試。”

　　正說著，花廳外卻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後便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和識字的聲音:“公子，酒菜已經備下，是否現在就讓人送進來?”

　　李文博轉頭瞧了馬老頭一眼，點頭說道:“送進來吧。”

　　識字應了一聲，很快便提著飯盒走了進來。將幾樣精致的小菜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了一小壺酒。李文博請了馬老頭入座，自己也坐到了他右邊，隨後便親自給馬老頭斟上酒，識字識趣地退了出去。

　　兩人一邊閑聊著， 一邊吃著酒菜，酒還沒喝上三杯呢，花廳外又傳來了識字的聲音，“公子，蘇玉晴蘇姑娘求見。”

　　李文博楞了一下，疑惑地說道:“她來幹什麽?”無奈地轉頭對馬老頭說道，“老馬哥，不好意思啊，我得失陪一會兒。”

　　馬老頭像是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似的，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有什麽需要老哥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李文博點了點頭，大步走出了花廳，卻聽一旁的班房中傳來了劃拳呼喝吃酒的聲音，看來不管是衙門的衙役也好，還是錦衣衛的緹騎也罷，上了酒桌子，喝不過三杯，大家都一起稱兄道弟了，酒，果然是社交必不可少的法寶啊，要是再配上幾根香煙，那就更妙了。

　　聽著班房裡傳來的劃拳喝酒的聲音，李文博心中一動，也不急著去前院，折身鑽進了班房。班房裡，孫大登等二十來個縣衙的衙役，夾雜著十幾個馬老頭帶來的錦衣衛，圍著數張桌子拚起來的一張大桌子，松鶴樓送來的酒菜，放滿了整個大桌子，將近四十個人，圍在一起，勾肩搭背的，正大塊吃肉，大塊喝酒，劃拳聲，呼叫聲，喝彩聲不絕於耳。

　　孫大登眼尖，一眼瞧著李文博進來，旋即便大叫了起來:“諸位兄弟，咱們的東道主來了，今天這桌酒菜，可是咱們探花老爺準備的，咱是不是得感謝感謝他啊?”

　　“沒錯，是得感謝！”韓先兒醉態可鞠，大聲叫道。

　　“那兄弟們說說，該怎麽感謝他呢?”孫大登又問道。

　　“灌他三大碗！”韓先兒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