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設計圖紙

　　張記兵器鋪的東家張金山聽說新任的蘇松商會提舉李文博到了，急忙帶著周掌櫃一起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將李文博請進了後院客廳，賓主落座後，侍女便奉上了香茗。

　　小小地抿了一口茶，張金山朝李文博拱手說道:“大人突然駕臨寒舍，鄙人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張員外言重了，本官不請自來，叨嘮之處，還請員外原諒才是。”李文博回了一個禮說道。

　　“大人客氣了，您是我張家的貴人，您能來，我張家只會蓬蓽生輝，紫氣升騰，何來叨嘮之說?大人以後要是能常來坐坐，我張家說不得也能沾上些大人的富貴之氣呢。”張金山急忙又奉承了一句。

　　李文博笑著說道:“張員外說笑了，我要真是來得勤了，員外不心生厭煩才怪呢。”談笑了幾句，李文博又對張金山說道:“令尊之事，朝廷已經有了批文，命算是保住了，只是……”

　　張金山聽李文博這樣一說，急忙站起來走到李文博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說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在下與家父沒齒難忘。”

　　李文博急忙伸手攙扶起張金山，說道:“員外快快請起。”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令尊的性命雖然保全了，但皇上下旨，將令尊編入工部匠作司勞役五年，以贖前罪。”

　　張金山呆了一下，抬頭瞧著李文博說道:“大人！家父老邁，體力漸衰，若再在工部匠作司服勞役，恐怕……”說著，張金山又磕頭對李文博說道，“還請大人救家父一救！”

　　李文博微微歎息了一聲，扶起張金山說道:“張員外的顧慮與擔心，本官何嘗不知?然而皇上聖旨已下，想要更改，實屬難上加難。”停頓了一下，李文博這才又說道，“且容我想想法子吧。”

　　“多謝大人！”張金山朝李文博拱手道謝到，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大人若需要什麽東西疏通關系，請大人盡管開口，我張家便是傾家蕩產，也會全力支持。”

　　“張員外！”李文博臉色一冷，冷冷地說道，“張員外如此說，把我李某當成什麽人了?”

　　“大人勿怪，在下為救家父，一時情急，口不擇言，衝撞之處，還請大人原諒。”張金山急忙又跪倒在李文博面前說道。

　　“起來吧。”李文博冷冷地說道，“以後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如果在張員外眼中我李某是那樣的人，令尊之事，就恕李某無能為力了。”

　　“大人，都是在下之錯，無論大人要如何責罰在下，在下絕無半點怨言。但懇請大人看在家父年邁的份上，無論如何救家父一救！”說著，張金山又不住地磕起頭來。

　　李文博微微歎息了一聲，伸手扶起張金山說道:“起來吧。我要真不管你父親的事，今日也不會來你這裡了。”

　　“是，多謝大人。只要大人能救家父一命，我張家上下願做牛做馬，赴湯蹈火以報大人厚恩。”

　　李文博用鼻息嗯了一聲，又說道:“令尊之事急不來，短時間內誰都無法改變皇上聖意，因此你得有心理準備。”

　　“在下明白。”張金山急忙說道。

　　李文博輕輕地點了點頭，從衣襟裡掏出自己設計的蒸汽機圖，遞到張金山面前，說道:“張員外，你家是鐵器世家，你替我瞧瞧，這東西可做得出來?”

　　張金山接過設計圖，仔細認真地看了起來，一邊看著，一邊微微皺眉思索著。

過了許久，張金山才抬起頭來，瞧著李文博問道:“大人，這是何物?”　　“這是一種動力機械，我把它稱作蒸汽機。”

　　“蒸汽機?”張金山皺了皺眉，隨即又指著圖紙一角問道:“大人，這又是什麽?”

　　李文博掃了一眼，說道:“那叫比例尺。”

　　“何謂比例尺?”張金山奇怪地問道。

　　“哦，所謂比例尺，就是圖上的尺寸和實際尺寸之間的比率。”李文博指著圖上的一個比例尺解釋道:“比如這個比例尺，上面標注著一比一千，也就是說，在圖上一寸的距離，代表其實際上的尺寸為一千寸。又比如這個尺寸，標注著十比一，也就是說圖上一寸的距離，實際上是十分之一寸，也就是一分。”說著，李文博抬頭瞧著張金山，問道:“你明白了嗎?”

　　張金山略微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說道:“在下明白了。”停頓了一下，又對李文博說道:“大人，這圖紙太過於複雜，零部件又比較多，在下需要與府中的工匠商議之後，才能給大人答覆。”

　　李文博點了點頭，說道:“沒關系， 你們商討之後，再給我答覆吧，我不著急的。”停頓了一下，又對張金山說道，“對了，我過些天要去松江府一趟，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再給我答覆也不遲。”

　　“是，在下記住了。”

　　李文博點了點頭，說道:“這事就拜托張員外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本官就先告辭了。”

　　“大人，在下已命人備下薄酒，大人何不用過午飯再走?”

　　“不了，我府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放心，你家的酒什麽時候都能喝的。到時候你別怪我喝得太多就行。”李文博笑著說道。

　　“大人說笑了。”張金山急忙回到，“既然大人還有事情要處理，那在下就不強留大人了。”

　　李文博點了點頭，一邊往外走去，一邊對張金山說道:“張員外，你不用送了，留步吧。”

　　張金山嘴裡應著是，但卻依然將李文博送出了兵器鋪，這才拱手行禮，直到李文博翻身上馬離去後，才直起身來，重新回到了後院。

　　回到後院，張金山便將周掌櫃的叫來，將圖紙遞給了他。周掌櫃瞧了一眼，問道:“東家，這是何物?”

　　“這是李大人設計的蒸汽機，你馬上送到鐵器作坊去，請作坊裡的老匠作瞧瞧，看看能不能造得出來。”

　　周掌櫃楞了一下，急忙躬身應道:“是。”轉身便走，剛走了幾步，卻又被張金山叫住了，“等一下！”

　　“東家還有何吩咐?”

　　“記得保密！我想李大人這個蒸汽機肯定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的。”

　　“是，東家，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