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主力到達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南莊外圍的戰鬥也越來越激烈，敵我雙方在不住一平方公裡的范圍內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

每一秒鍾都有一顆子彈射出槍膛，每一秒鍾都有一把刺刀刺進敵人的胸膛或是座騎，每一秒鍾也都有一支羽箭射出或是一把彎刀當空劈下。小南莊外好像變成了人間煉獄一般，無時無刻不停地有人受傷，也有人死去。

站在幾百米外的戰壕裡，拿著單筒望遠鏡密切地注視著戰場的任何形態變化的陳澄，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將單筒望遠鏡轉手遞給了身邊的歸莊。

歸莊接過望遠鏡，仔細地瞧了一小會兒，放下望遠鏡轉手又遞給身邊的周庭君，卻回頭對陳澄說道:“敵人的攻勢很激烈，看似已經將所有的人都壓在了戰線上，前線的戰事很吃緊啊。”

陳澄輕輕地點了點頭，卻聽一旁的周庭君咦了一聲，說道:“這人數好像不對。”

“怎麽不對了?”陳澄和歸莊一起轉頭瞧著周庭君說道。

“正面之敵好像少了許多，最多就八百多人，可哨探傳來的消息，對方先頭部隊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停頓了一下，周庭君又說道:“而且你們看，對面好像沒有穿著我明軍服飾的士兵。”

明軍服飾！陳澄眼睛猛地一瞪，大聲叫道:“通訊員！”

“長官！”一個親兵通訊員小跑到陳澄跟前行禮叫道。

“馬上同知哨隊的人，務必將叛將吳明所部找出來！再嚴密監控整個戰場，一有任何異動，馬上來報！”陳澄大聲下令道。

“是！”通訊員大聲應著，轉身沿著戰壕的交通道跑走了。

前線的戰事很吃緊，五都已經陷進了滿蒙騎兵的隊伍之中，滿蒙騎兵不要命地拚死衝鋒，兵鋒也已經抵達了二都防守的第三道戰壕，而整個小南莊外修建的防禦工事，也僅僅只有五道戰壕而已！

而且因為時間的緣故，根本來不及修建完備的防禦工事，一切都只是草草挖掘，有些地方連溝通各條戰壕的交通道都還沒來得及完善，敵人就已經攻到眼前了。

好在小南莊外圍的土地比較松軟，蘇松6營的兵也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挖掘出這麽多的防禦工事，要是換在別的土地比較堅硬的地方，別說挖掘這麽多工事了，能夠挖掘出一道戰壕都不錯了。

“通知第三第四兩都，馬上前出到二都陣地，協助二都，務必要將敵人阻擊在第二道戰壕之外！”陳澄拿著望遠鏡又觀察了一小會兒以後，決定不再保留有生力量，將預備隊抽調了兩個都前去支援二都。

一營建制六個百人都，五都現在在最前線，然後是二都，二都後面一道戰壕裡，是六都在防守，將三都四都抽調上去之後，陳澄手邊就只剩下一都這個預備隊了。不過一都是一營戰鬥力最強悍的一個百人都，再加上陳澄身邊的一營營部直屬隊，也足以應付任何突情況了。

三都四都兩個百人都很快便通過交通道前出到了二都的陣線上，有了兩個百人都的增援，二都防線頓時增強了兩倍以上，士氣軍心為之一震，火力更是大大加強。

滿蒙騎兵衝在最前面的一兩百個騎兵，在面對之前三倍的火力攻擊之下，幾乎沒有撐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損傷殆盡，陷在第二道戰壕裡的五都，壓力頓時也輕松了不少！

“兄弟們，跟我衝啊，狠狠地打這些狗入的蠻夷！”三都都頭大叫了一聲，抱著上了刺刀的長槍，率先爬出戰壕，他左右的戰士見狀，也大聲呐喊著，抱著長槍刺刀跟著衝出了戰壕。

“兄弟們，跟我衝！~”四都都頭見狀，也大聲叫道，跟著帶人衝了上去，二都本來已經激戰了很久，十分疲勞了，但看到前來增援的三都四都都奮勇衝出了戰壕，當即也按耐不住，跟著大聲呐喊著衝了上去。

將近三百個拿著長槍刺刀的蘇松6營士兵一起衝出了戰壕，隔著遠一點的，直接拿出手榴彈，點燃引線，揚手便扔了出去，還有的戰士端著火銃，稍微瞄準了一下，便扣動了扳機，不遠處，便有一名滿蒙騎兵應聲掉落馬下。

衝到滿蒙騎兵跟前，幾十個最前面的士兵在都頭的大聲呐喊中，幾乎同時刺出了手中的長槍，尖銳的帶著血槽的刺刀好像插進豆腐裡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刺進了戰馬的胸膛，隨手一絞，再往後一收，戰馬便哀鳴著掙扎著起狂來，掙扎了幾下之後，轟然倒地……

在三個百人都悍不畏死的反衝鋒下，滿蒙騎兵再次退卻了，任憑額爾赫如何的催促，甚至連連砍翻了好幾個後退的騎兵，依然沒法阻止騎兵的潰退，最終，額爾赫也被退卻的騎兵夾帶著往後跑去。

二三四都的士兵一直反衝鋒，將騎兵徹底的趕出了防禦陣地之後，這才重新跳進了第二道戰壕裡，與五都的沈桑他們匯合在了一起，並就近將防線布置在了第二道戰壕上。

一連退了將近四五裡路，額爾赫才好不容易拉住了受驚的戰馬，喝止住了狂退的潰兵，並重新命令百人長之類的小頭目，開始集結整理隊伍。

額爾赫一邊集結隊伍，一邊還在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進攻，還有那該死的明國降將，也不知現在到哪了，什麽時候才能繞到小南莊後面，從後面起進攻呢?

額爾赫叨叨念念的吳明這時候已經順著小溪流趕到了小南莊東北面，正準備對小南莊動突然偷襲。然而他們剛一登岸，便遭遇到了零星的火銃攻擊。

攻擊的力度很小，槍聲十分稀拉，吳明判斷，對方恐怕只有兩三個人，但槍法卻很準，幾乎每一次槍響，都會帶走自己身邊的一名士卒！

沒錯，對方的子彈是專門針對自己的！吳明被自己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急忙調集了更多的士兵擋在自己的面前。

好在，不知道隱藏在對面什麽地方的槍聲在打了幾槍之後，便再也沒有響起過，吳明這才稍微放心了些，大聲吆喝著下令道:“兄弟們，給我衝啊，衝進莊子裡，金銀珠寶，漂亮的女人，肥沃的土地，全都是你們的！”

沒有了戰馬的蒙人騎兵，全都有些羅圈腿的樣子，跑起路來一搖一擺的樣子，像是個鴨子，十分的滑稽。但聽了吳明的話後，他們這些已經可以很輕松的聽懂漢話的蒙人，卻一起大聲叫喚起來，紛紛拔出彎月形的腰刀，大聲呐喊著，一搖一晃地往前衝去。

既然剛才已經從莊子裡打出來了槍聲，可見莊子裡的明軍已經有所防備，說不定指揮明軍的將校現在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在加緊調派人手過來攔截自己呢。已經喪失了進攻的突然性，那就光明正大的打吧！

前一天夜裡，因為光線的原因，吳明最終也沒能攻破小南莊，這成為了他人生之中的一大汙點，現在，他想要洗刷這個汙點，想要在女真人面前抬頭挺胸的做人，就必須得拿出一些真本事，做出一些功績來！

現吳明所部的，只是一營的哨探隊的兩個哨探，在其中一個加快度跑去向陳澄匯報情況之後，就只剩下一個哨探在嚴密地監視著吳明所部的動向了。

之前的槍聲也是那個哨探打的，只不過距離比較遠，彈道生了嚴重的偏移，射向吳明的子彈，反而打中了他旁邊的親兵。開了兩槍沒能打中吳明之後，又現他已經有所防備了，所以那個哨探便沒有再繼續開槍。

在吳明的催促下，將近五百多個蒙人和明軍降兵組成的二鬼子隊伍，興奮地大呼小叫著，往小南莊裡衝了過去。

吳明待在隊伍的最中間，正幻想著一會兒自己要是一股腦兒衝到土地廟裡，逮住了孫承宗，見面時，不知道那老東西臉上會是個什麽表情呢。

一個明軍親兵卻慌裡慌張地跑了過來，大聲叫道:“將軍，不好了，將軍！”打斷了吳明的美夢。

吳明惡狠狠地轉頭瞪了那個親兵一眼，冷聲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要說不出個什麽不好來，老子把你剁吧剁吧了肥土！”

那個親兵嚇了一跳，楞了一下之後才回過神來，對吳明說道:“將軍，不好了，南邊來了一支大軍，足足有好幾千人！”

大軍?吳明眉頭猛地一跳，伸手一把抓住親兵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面前，然後現自己的動作可能嚇到了親兵，便又松開手，伸手拍了拍他被抓亂的衣服，臉帶微笑地低聲說道:“你可看清楚了，打的是哪部分的旗號?”

“是明軍，將軍。”親兵楞了一下，這才說道。

“廢話，南邊來的會是韃……大金的勇士麽?”吳明瞪了親兵一眼，厲聲說道。

親兵回過神來，仔細地想了想，這才又說道:“將軍，我想起來了，打的是蘇松6營兵的旗號，帥旗上繡著蘇松總兵府6營第二營等字樣。”

蘇松總兵府，那就是杜斌手下的人了！吳明心中猛地一跳，想到了之前在額爾赫身邊看到的那一幕幕場景，幾百個蘇松6營的小兵防守的地方，以勇武號稱的將近兩千大金勇士和蒙人騎兵竟然都有些舉步維艱，寸步難行的感覺，最後額爾赫還不得不派自己繞到後面，準備前後夾擊，以尋求突破對方陣地。

他m的，看來蘇松6營將士的戰鬥力很強悍呐，不比自己麾下的北方勇士弱，呃，應該說比自己麾下將士的戰鬥力還要稍微強上那麽一丟丟。

雖然吳明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看到自己身邊那幾百個無精打采，像是死了爹娘一樣的散兵遊勇，吳明卻又不得不承認，蘇松6營的士兵，戰鬥力的確比自己手下的士兵要強。至於是強一丟丟，還是強多少，恐怕也只有吳明自己心裡明白了。

他m的，老子現在到底還要不要做大金的奴才呢?瞧著身邊幾百個無精打采的士兵，吳明心裡不由得打起了別的主意。

“將軍，將軍?”那個親兵可不知道吳明在這一瞬間，心裡竟然轉過了這麽多的念頭，見吳明聽了自己的匯報後，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連叫了兩聲。

“啊?怎麽了?”吳明回過神來，轉頭瞧著親兵問道。

“將軍，我們現在怎麽辦?”那個親兵壓低聲音問道。

是啊，現在怎麽辦呢?吳明楞了一下，良久，才又問道:“蘇松6營的兵還有多遠?”

“不到兩裡路了。”親兵壓低聲音說道，停頓了一下，親兵又低聲說道:“將軍，要不咱們跑吧?”

“跑?往哪跑?”吳明斜眼瞧了一眼親兵，反問道。

“哪都成啊，只要不在這裡等死就行。”親兵壓低聲音說道，“不管將軍是要自己拉隊伍上山，還是往西邊去投農民軍，小的都誓死跟隨將軍。”

自己拉隊伍上山?他m的，這不就是落草為寇麽?老子堂堂朝廷三品副將，竟然要落到上山當山大王?往西邊去投靠那些農民流寇?拉到吧，那些流寇現在正被官軍打得東躲西藏，抱頭鼠竄，投靠他們，豈不是自討苦吃，自投羅網麽?

一瞬間，吳明心中又已經轉過了好幾個念頭，雖然親兵說的兩個法子，他都不是很讚成，但有一點，他其實比身邊這個親兵還看得明白，那就是大明國真的已經日薄西山，恐怕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

內有流寇四起，外有女真蠻子為禍邊關，再加之上官府橫征暴斂，汙吏橫行，士無鬥志，將無效死之心，這大明國，恐怕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末路了呢！接下來，應該就是天下群雄並起，逐鹿中原了吧?

至於最後誰能一統群雄，定鼎中原，現在的局勢還不明朗，吳明也看不清楚，更看不到那麽長遠，但是，只要手上有兵，將來的亂世，就一定有他吳明的一席之地！至於是霸王還是高祖，又或者是其他草頭王，那得看到時候自己手上有多大的實力了！

他m的，上山就上山吧，總好過在女真韃子那兒做個奴才！幾乎在一瞬間，吳明已經拿定主意，壓低聲音對親兵說道:“通知兄弟們，咱們南下！”至於到底是南下截擊敵方援軍呢，還是南下逃竄，吳明就沒明說了。

親兵眼睛一亮，急忙應了一聲:“是！”轉身跑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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