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三月,呂布上表天子之後領兵三萬,從長安出發,意欲平定牛輔之亂。
徐晃為先鋒,朱雋為後軍押運糧草,自帶張遼坐鎮中軍,往潼關進發。
且說徐晃為先鋒,領一千騎,過了藍田縣時,正好遇上了牛輔帳下胡赤兒領的三千西涼軍。
牛輔以胡赤兒為先鋒,領著三千西涼軍開路。這胡赤兒本為羌人,投靠牛輔帳下,燒殺搶掠成性。這不,剛奉著牛輔的命令為先鋒打探長安軍情,一過華陰縣,到了鄭縣,便搶掠一空。
徐晃聽斥候詳細稟報後,尋思道:“這胡赤兒就是一個夯貨、蠢材,此次卻是給了本將機會!”
徐晃有意消滅這胡赤兒,於是領眾騎做好準備,殺向胡赤兒。
且說胡赤兒身高九尺,赤面紅髯,眼如銅鈴,雙臂粗如樹樁,面目猙獰,一身蠻力,無人能及,甚得牛輔喜愛。
此刻,他坐在馬上,看著眾兒郎們收獲頗豐,咧著嘴大笑著。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來,由遠及近。馬蹄踏地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大地仿佛因此而開始顫栗起來。
胡赤兒面色一變,麾下的西涼軍也是個個面色大變。他們豈不知道,這是騎兵奔跑起來的聲音。
隻一瞬間,胡赤兒就看到正前方,一股黑色的洪流從遠處由遠及近,那氣勢猶如滔天駭浪,滾滾而來。
胡赤兒舞著狼牙棒,大聲呼喝著,命麾下兒郎做好準備。
正前方,那由遠及近,奔馳而來的騎兵正是徐晃。這徐晃聽斥候來報,偶遇胡赤兒的這三千西涼軍,且全是步兵,便有意要消滅這支兵馬,奪個頭功。
聽聞這胡赤兒剛從鄭縣搶掠二來,便暗罵這幫蠢材,行軍如此散漫,若是自己不消滅這支西涼軍,上天都不予。
於是一邊派人告訴呂布,另一面,領著這一千精銳騎兵,殺向胡赤兒。
數十裡的距離,不過轉眼即至。胡赤兒等人才堪堪整頓好陣形,徐晃的騎兵卻已經殺到。
黑色的洪流滾滾而至,戰馬奔騰,裹挾著摧毀一切的氣勢,狠狠的撞入到敵軍陣中。巨大的衝擊力,帶起無數猩紅色的浪花。
鋥亮的長槍,在烈日的照耀下,發出森森寒芒,刺入到敵軍士兵的胸口中。
戰馬的嘶鳴聲,士兵們淒厲的頃刻間回蕩在這片空曠平原的上空。
一千騎兵成尖錐形,輕易的刺穿敵軍,徐晃一馬當先,雙斧左右輪舞,擋者披靡,身後騎兵更是棄了長槍,紛紛抽出長刀,如狼似虎的砍殺著敵軍。
步兵遇上騎兵那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是毫無軍紀的西涼兵。西涼兵被這一千騎兵殺的鬼哭狼嚎,節節敗退。
徐晃左右劈殺,殺到哪兒,身後騎兵便衝入到哪兒。左手輕輕一撥將一名西涼軍刺來的長槍格開來,正好目光瞥見那胡赤兒。
這胡赤兒也好生了得,天神蠻力,一根狼牙棒大開大合,砸死數名騎兵。徐晃大怒,拍馬殺向胡赤兒。
“呔!”徐晃一聲大喝,右手一斧劈向胡赤兒,胡赤兒咧著嘴大笑道:“來得好!”狼牙棒橫空一檔,斧棒相擊,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徐晃渾身一震,暗道這廝好大的力道。那胡赤兒一個格擋便擊退徐晃,得意的大笑道:“兀那小賊,切吃你胡爺爺一棒!”
徐晃大怒,再次揮動開衫斧上下齊攻胡赤兒。徐晃武藝精湛,左右雙手如蝴蝶穿花,上下齊飛,左右輪舞,那胡赤兒期初還能和徐晃佔個不分伯仲。
可胡赤兒緊緊靠著一股蠻力所向披靡,但時間一久,便顯得有點吃力。 徐晃力量雖然不及胡赤兒,但武藝精湛,豈是胡赤兒這個莽夫可比擬的。二人匹馬轉燈板廝殺,二十回合會後,徐晃左手一斧砍在胡赤兒的狼牙棒上,手腕一抖,削向胡赤兒的雙手,胡赤兒大驚之下,棄了狼牙棒便逃。
徐晃冷笑一聲,想跑,砍在狼牙棒上的大斧一挑,然後狠狠的一擊,砸向正欲逃跑的胡赤兒,將胡赤兒砸下馬來。
“綁了!”
徐晃一聲大喝,身後兩名兩名並州騎兵,立刻飛上撲上,將胡赤兒綁了便往後拖去。
胡赤兒被俘虜,徐晃便下令騎兵大喝投降不殺。
三千西涼兵,被騎兵一番砍殺,大部四散而散,剩下也都被殺破了膽。如今見主將被俘,又聞投降不殺,便漸漸的丟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徐晃命令騎兵將這些投降西涼兵收繳了兵器,然後派一百騎看押,余眾打掃戰場。
這一番廝殺,前後不過一個時辰,三千西涼兵死傷一半,投降一千三百人,余者皆逃回潼關。
徐晃命大軍暫且休息,派出斥候打探西涼叛軍的動向,同時派人將戰報報告給呂布。
呂布得到徐晃的捷報之後,大喜道:“徐公明果然是一員猛將,不負本將期望!”於是命大軍加快行軍,和徐晃回合。
下午呂布的三萬大軍便和徐晃匯合,徐晃向呂布稟報軍情,呂布聽後便命大軍安營扎寨,然後召集眾將商議。
朱雋也已經率領糧草輜重從後趕來。呂布知道朱雋乃是昔日剿滅黃巾的宿將,行軍布陣勝過在場眾人,於是問計道:“據探馬來報,牛輔、李傕、郭汜、張濟聚眾十萬來犯,雖彼眾我寡,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卻不是明智之舉!”
朱雋道:“主公說的不錯,如今敵軍雖眾,但不如我軍精銳。行軍打仗,無非就是兵力,糧草!如今敵軍十萬之眾,每日所耗糧草甚巨,若是我軍能夠奇襲敵軍糧草,斷其根本,敵軍必定會軍心渙散,如此我軍便可穩操勝券!”
呂布心道,朱雋不愧為沙場宿將,行軍打仗的確是個能手。此計雖行,卻並一定能奏效,那在牛輔帳下的賈詡,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眾人聽後,都紛紛讚同朱雋之計。
呂布不置可否,沒有同意也沒有否決,只是道:“然則,如今叛軍佔領潼關,我軍若是要繞過潼關,偷襲敵軍兩道,確實增加許多變數!”
朱雋也點點頭道:“主公說的是!如此,唯有吸引叛軍於平原決戰,充分發揮我軍優勢,方可挫敗敵軍!”
如今也唯有如此了,待明日與敵軍交戰之後,再尋機破敵。同時,心中也頗感無奈,麾下沒有肯出謀劃策的軍師,否則,自己也不會如此計窮了。
翌日,呂布留朱雋守大營,自統大軍,離潼關三十裡布下軍陣!
且說那牛輔,得知潰兵來報,言胡赤兒被俘,三千西涼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急忙招李傕、郭汜、段煨等人商議。段煨同鄉賈詡,因為勸諫牛輔等人起兵為董卓報仇,而受牛輔看重。
只是李傕得了侄子李應和李儒送的密信,對開始起了疑心,但一直沒有證據。
“呂布神勇,我軍失卻了猛將胡赤兒,如今非是呂布敵手,如今可如何是好?”
“將軍,怕什麽?那呂布不過是個背住求榮的小人,待明日,我等自當統軍前去會會那呂布。呂布不過三萬兵馬,如何是我十數萬西涼軍的對手。”
李傕極其討厭呂布,那時在董卓麾下時,便與呂布等並州軍不合,如今又豈能墮了己方的氣勢。
“就是!”
眾人都齊齊喝到,牛輔見狀,又看相賈詡,見賈詡坐於一旁,微笑不語,沒有反對,便起身道:“好,我等當殺了呂布,攻進長安去,為主公報仇,然後劫持天子,共享榮華富貴!”
眾人轟然允諾。
一旁的賈詡,輕輕笑了笑,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目光。
潼關三十裡外,兩軍列陣於平原之上,一眼望去,但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彷如一塊巨大的黑布。
刀槍劍戟,肅立如林,在烈日的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寒芒。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這處平原之上。
兩軍將士們,個個神情肅穆,面色凝重,一股肅殺低沉的氣息布滿於臉上。
呂布這邊以步兵為中軍,騎兵為後,兩翼乃是長槍兵,身後乃是張遼、徐晃、樊稠、楊奉、李封、薛蘭等將。
那邊牛輔自帶李傕、郭汜、段煨、張濟、張繡等將,一字排開。中軍亦是西涼騎兵,兩翼具是西涼兵。
呂布令傳令兵上前,大罵牛輔等人不聽從詔令,妄圖叛亂,實為反賊,勸誡西涼軍莫要從賊作亂。
牛輔氣的大罵,大罵呂布忘恩負義,背主求榮,如今劫持天子,僭越聖上,實為反賊。
呂布心知如此謾罵,毫無實質意義,便下令中軍,給騎兵讓出一條道來。
呂布策馬上前,橫戟躍馬,以戟遙指牛輔道:“牛輔,如今本將再此,可敢來決一勝負?若是本將敗了,自當領軍撤去,若是你不敢,可引頸就戮!”
牛輔懼怕呂布的武勇,笑道,“本將豈能自墮身份,與你這無名下將比鬥?如今本將在此,你若敢來衝陣,便是好漢,若是不敢,還是回家摟著婆娘,回家抱孩子去吧!”
呂布冷笑道:“哼,有何不敢!”
於是兩方各自擺開衝陣之勢。
號角長鳴,鼓聲大震。
雙方擺開陣勢,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