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長安百裡之外,正進行著異常慘烈的廝殺。
數萬的西涼軍圍攻只有兩千余騎的呂家騎。雖然眾寡懸殊,但戰事卻呈現著膠著狀態。兩千騎兵於敵軍陣中往來衝殺,敵軍雖多,但陣形早已被呂布的騎兵衝亂。
呂布率領騎兵邊戰邊退,直至林道深處。
賈詡看出了呂布的意圖,不過他並沒有去勸阻李傕。而是在護衛的保護下,悄悄落後於大軍之後。
忽然一聲梆子響,左右兩邊密林中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林中豎起無數的旗幟,緊接著一陣箭雨破空襲來,箭矢劃破天際,發出嗚嗚嗚刺破空氣的聲音,將正在追殺的西涼叛軍射了個人仰馬翻。
“殺!”
無數手持鋼刀的士兵從密林中殺出,喊殺聲如潮,人影憧憧。呂布勒馬回身,揮戟喝道:“眾將士,此時不殺敵,更待何時,隨我殺!”
說罷,催動赤兔馬,率領呂家騎反身殺回。
西涼叛軍追殺並州騎兵深入大道之中,被一陣突然襲來的箭羽殺得措手不及。衝在最前的叛軍首當其衝,被箭羽射的的死傷大片。箭矢直接將叛兵射穿,定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塵土、綠草,一片哀嚎之聲不絕於耳。
正當叛軍驚恐萬分的時候,左右突然殺出無數兵馬,如潮水般湧來。兩邊的的草叢中,豎起無數的旌旗,旌旗搖曳,塵土飛揚,戰馬嘶鳴,喊殺聲如潮。
不複剛才狼狽的樣,此刻呂家騎在呂布的率領下,如虎入羊群,攻勢迅猛,肆意殺戮。左邊一員大將,面如冠玉,威風凜凜,騎一匹黑色烏騅馬,手中一把鋼刀,如死神的獠牙,收割者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正是大將張遼。
另一邊,滿臉絡腮,身形魁梧的大漢,手中一把長矛,如狂風暴雨一般,攔在身前的叛兵,如秋風掃落葉般倒下。
三路人馬合圍,將西涼軍包圍起來。西涼軍大驚之下,紛紛往後逃去。後邊的叛軍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戰馬衝撞地陣形散亂,人踩馬踏,死傷甚重。更有箭雨不斷的射來,驚恐之下,亦跟著往後撤去。
李傕亦是大驚,就想撤退。張濟、張繡率領的騎兵亦是被慌亂的步兵衝亂,喝令不止,衝也衝不得,退也退不得,隻好揮兵怒殺慌亂的己軍。
“呂布的大軍何以在此?”
李傕驚得側臉大聲的望向一旁的賈詡。這時李應(李應早在李傕繞過潼關之時,呂布派人讓李儒將李應放回去,離間李傕賈詡)對李傕道:“叔父,我等中了賈詡那老匹夫的計了。他根本是呂布一夥的。”
可惜賈詡此刻已經不再這兒,而在此時,呂布已經架著赤兔馬殺來,所過之處,望風披靡,手中的鐵戟散發出銀色的寒芒。
“李傕,你已經中了賈詡之計,受死吧!”
亂軍中,一騎劈波斬浪,好似天際的流虹一般,頃刻之間就已經到眼前。亂軍竟然阻擋不了此人分毫。不是呂布,卻又是誰。
呂布揮軍掩殺,於亂軍中撞見李傕,合該李傕命絕此地。
李傕頓時醒悟過來,大叫一聲:“賈詡匹夫,誤我!撤,撤!”
呂布殺到,李傕身邊的親衛立刻湧上,攔住呂布,大叫道:“將軍,快走!”
“擋我者死!”
畫戟挾怒揮出,鋒利的戟刃輕易的割開了敵軍的喉嚨,鮮血順著戟刃滴落在地上,
但殺戮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希律律!”
戰馬不斷發出慘痛聲,
亂軍中四處亂撞。 李傕此刻早已嚇破了膽,見到呂布就連抵擋的勇氣都沒有,不顧大軍,催動坐下戰馬隨著亂軍往後逃去。
呂布馬快,從後趕上,舉戟往李傕後心便刺去,李傕還未反映過來,畫戟已經從後背貫入胸膛。
一股錐心的疼痛從胸口傳來,看到胸口那鋒利的戟刃,李傕痛苦而不甘的瞪著滾圓的眼睛,意識也是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呂布一戟刺穿李傕,單臂挑起,怒喝道:“李傕已死,投降不殺!”
陳衛和秦宜見呂布殺了李傕,紛紛跟著一起怒吼。
一傳十十傳百,戰場之上,到處都是李傕已死的消息。巨大的喝聲,在嘈雜的戰場之上顯得突兀。
很快,數萬叛軍知道了李傕身死,加上被呂布大軍碾殺的驚恐萬分,來不及逃跑的紛紛跪地棄械投降。
且說另一邊,徐晃於亂軍中往來縱橫,率領騎兵一左一右分割包圍亂軍。正在此時撞見就欲逃跑的張濟叔侄。
張濟聽聞李傕身死,往後望去,果然不見身影。心中慌亂。這時張繡對張濟道:“叔父,既然李傕身死,我軍不是呂布對手,我看我等還是早點撤吧!”
張濟聞言覺得有理,便想撤走,但數萬的騎兵其實說撤就能撤的。更何況還有張遼和樊稠率大軍合圍西涼軍。
而此時徐晃正感殺小兵無趣,目光於亂軍中搜尋,還真讓他發現了躲在層層護衛中的張濟和張繡。
徐晃大喜之下,率領大軍往張濟殺去。
“呔,張濟留下你的人頭!”
雙斧交錯橫斬向張濟。張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嚇得大驚失色,一旁的張繡見叔父有危險,立刻揮動長槍去欄徐晃的大斧,一招百鳥朝鳳,槍刃不斷抖動,封住了徐晃的大斧。
槍刃擊在斧身之上,發出嗡嗡之聲,徐晃一愣,雙臂竟然微微傳來絲絲的酸麻。
接著繼而大喜,大喝一聲,“來得好!”說罷催動戰馬,便去戰張繡。
這張繡也好歹學了一身槍法,在西涼還有北地槍王之稱,武藝不俗,但對上徐晃還差點。這一槍雖然封住了徐晃,但被徐晃雄渾的臂力真的雙臂酸麻,心中也是驚訝於徐晃的內力。
見徐晃殺來,來不及停頓,長槍舞動,挽了個槍花。斧槍相擊,不斷的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之聲。
徐晃是越戰越勇,反觀對面張繡確實處處被動防守。張濟見張繡危險,心想自己只有這一個侄子,自己也一直把他當作親生兒子,自己不忍心丟下張繡,便心下一橫,也來戰徐晃。
張濟的親兵對上徐晃的騎兵,而徐晃雙戰張濟叔侄,大戰二十余回合,徐晃越戰越勇,反觀張濟叔侄只能被動防守。身旁的親衛被呂布的兵馬圍住,支援不得。
“當!”
一把鐵戟橫檔在徐晃和張濟、張繡身前,隨機將兩邊人馬分開。
“子惠(張濟,字子惠),李傕身死,你還想陪著李傕一起對抗朝廷嗎?若是你肯歸順朝廷,本太尉定然保你性命無虞,還會推薦你,讓你為朝廷建功立業。”
原來是呂布。張濟見回頭望了望戰場之上,本部人馬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知道大勢已去。而自己這幸幸苦苦積攢起來的這點家底,也禁不住呂布大軍的圍困,正被張遼率兵猛攻,當下苦笑一聲,望了望張繡一眼,隨手將長槍丟在地上,滾鞍下馬,拜道:“張濟該死,妄想率軍對抗朝廷。今日願歸順朝廷,往太尉大人繞濟叔侄一命!”
張繡見了也棄了槍跪在一旁。
呂布翻身下馬,扶起二人,道:“本將還要仰仗二位,多多為朝廷建功立業,又何來饒恕一說!”
徐晃道:“恭喜主公得猛將!既然都是自己人,張將軍,何不讓你的兵馬速速棄械歸順朝廷?”
張濟懊惱道:“濟該死,該死!”當即讓麾下騎兵全卸了兵器,停止了戰鬥。
這時呂布忽然想起了賈詡,命徐晃帶上人馬去尋賈詡,務必將其擒住送到自己的面前。同時命張遼帶著張濟叔侄招降西涼軍。
大戰一個時辰,李傕被呂布所殺,楊奉被張遼所殺,段煨、楊琦投降。呂布這邊,張遼帶來的一萬人馬損傷千人,而西涼兵損傷萬余人馬,剩下三萬兵馬全部投降。張濟帶來的一萬騎兵還剩八千,加上呂布剩余的兩千余騎兵,騎兵一共有一萬騎。
呂布一面派人打掃戰場,一面收編西涼軍。將西涼兵打散打亂,編入麾下,留強汰弱,剔除受傷的,呂布打算將這些人安置在地方,或為郡兵,或為守備兵。
而在這時,徐晃帶著賈詡來。
徐晃到得呂布面前,具言其事。賈詡將一封書信遞給呂布,閱畢,呂布仰天大笑起來。
賈詡亦是呵呵呵笑起來。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賈詡的計策。其實賈詡與李儒私交甚篤,李儒知賈詡良平之智,長於經略,善於謀劃。所以曾向董卓力薦。但賈詡看出董卓並不是一個成大事之人,因而刻意低調。
董卓見賈詡並無什麽才能,便輕視他。
董卓被殺,李儒歸順呂布。這時李儒便想起了賈詡,寫信給賈詡。賈詡其實同樣不看好呂布,和所有人一樣,認為呂布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不足以成大事。
李儒便和賈詡約定,看呂布是否能平叛此次叛軍。若是平定叛軍,他賈詡便歸順呂布。
事實沒有讓賈詡失望。賈詡也向李傕獻計,差點讓呂布兵敗。只是最後時刻,還是然讓呂布設下這伏擊之計,引誘李傕輕敵冒進。西涼軍既然平叛,呂布又有天子在手,獨攬朝政,可以說,以後平定天下也說不定。這才是賈詡歸順呂布的緣由。
不管賈詡書信真假,呂布本就有意招攬賈詡,如今賈詡主動前來投靠,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得賈詡,呂布本心情大好,可就在這時,李儒派人送來長安的緊急軍情。
呂布看後,原本大好的心情也禁不住勃然大怒。
PS:其實這章我本想寫賈詡的狡猾,原文情節是,李傕發現中了呂布之計之後,便要殺賈詡。可惜賈詡在李應被釋放回來之時,就知道自己中了呂布的計了。賈詡便先行逃走,前去投靠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