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張繡等人一路狂奔,遇上了正領兵而來的牛輔。李傕見到賈詡時,便恨得癢癢的,大罵賈詡是呂布派來的奸細,就欲殺賈詡,幸被牛輔勸阻。
潼關城下呂布故意不射殺賈詡一事,讓李傕開始懷疑賈詡。加上今日大敗,自己等人差點命喪呂布戟下,這如何不讓李傕對賈詡充滿恨意。
賈詡聽了也大感錯愕,暗想這呂布竟然會使離間計。這一定是那李儒的主意。
“這不過是呂布的離間計罷了!”賈詡淡淡道:“呂布不過是一無謀匹夫,根本不值得詡投靠!更何況,”賈詡看了看眾人,接著道:“更何況,你們也不想想,當日諸位欲棄大軍獨自逃亡之時,若某是呂布派來的奸細,又何必勸諸位起兵攻打長安?那時諸位沒有大軍在手,一亭長便可將爾等擒拿綁縛長安,某又何必大費周章勸諫各位呢?”
身後的段煨亦是點頭道:“賈先生乃是某的同鄉,與那呂布素無交情,斷無是呂布派來的奸細一說。”
“諸位,莫慌!此乃文和之計!如今偷襲失敗,我軍正好可以出其不意,再度偷襲敵軍大營!”
一直未說話的牛輔大笑道。
什麽?眾人都大驚,前番偷襲大敗而歸,如今再去,若是再次中計怎麽辦?
眾人雖然大驚,心中存有疑惑,但如今都聽命於牛輔,牛輔主意已定,大軍悄悄開拔,再度往百裡外的呂布大營而去。
且說呂布正臥於榻上歇息,經過剛才的一場大戰,大軍感到一絲疲憊,除了巡邏和守夜的士兵們,其余都在帳篷裡休息。
大營內,漆黑如墨,唯有那一堆堆如星火般的篝火,星羅棋布,分布於大營內。狂風呼嘯,火光搖曳,空氣中混雜著焦糊味、血腥味,彌留不去。
遠遠的,大營內傳出陣陣的鼾聲,一切都顯得靜謐安詳。
卻殊不知,一支數萬人的大軍,借著夜色和狂風的掩護,悄悄的接近了大營,森寒的長刀,在黑夜中散發著耀眼的寒芒。
忽然,震天的喊殺聲,從大營四面八方傳來。寂靜的黑夜也瞬間被打破。喊殺聲震天,如滔天巨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呂布猛然驚醒,雙目圓睜,翻身而起,心中終於知道那股不安到底源自何處。這時,秦宜從營外大踏步進來,稟報道:“主公,我軍大營被敵軍偷襲,四面全是敵軍,黑夜中不知道有多少敵軍!”
哼,好一個賈詡,呂布知道這一定是賈詡的計策,第一次偷襲未必盡力,第二次才是真正的偷襲。當真的是好計策,呂布雙手緊握,一拳砸在一邊的榻岩上,大踏步走向營外,順便抄起榻席的方天畫戟。
大營內,火光衝天,四面皆是亂兵,狂風呼嘯,火勢越來越大。
營內,因為突然的襲擊,大營內的一些士兵開始出現慌亂的奔走疾呼,整個大營陷入了慌亂之中。四面甚至已經被敵軍攻破了大營。如今唯有西面的後營,火勢較小,倒不曾傳來喊殺聲。
大營的正門,借著昏暗的燈光,呂布看清在遠處督戰的牛輔,以及一個中年文士。牛輔指揮者西涼叛軍瘋狂的攻擊大營,大營左右兩翼已經被敵軍攻破,和自己麾下士兵們已經開始混戰在一起。敵軍人數眾多,又是有心算無心,此刻,氣勢高漲,而己方人馬節節敗退。
黑夜中,不知道敵人有多少兵馬,加上突然被偷襲,人困馬乏,竟然呈現出潰敗的現象。
呂布見了大怒,翻身坐上赤兔馬,
提戟大喝道:“本將在此,眾將不得慌亂!誰敢擾亂軍心殺無赦!眾將士,死戰不退,若有敢退者,殺無赦!” 聲震四野,龍吟九霄,猶如驚雷平地起,混亂、喧囂的大營內,每個士兵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呂布麾下士兵聞聽此言,心神大定,士氣為之一振!
張遼、徐晃、朱雋等人亦從紛紛從大營趕來。呂布命眾將集結兵馬,拱衛大營。這時朱雋急道:“敵軍既然敢二次偷襲,必定是有備而來,不好,後營!”
眾人心中一驚,皆是明白過來朱雋所指乃是後營的糧草。
後營的糧草乃是由守將樊稠,眾人擔心糧草有失,而呂布則是憂心樊稠。雖說樊稠投降了呂布,但其本身出自於西涼系,又同李傕、郭汜乃是董卓麾下四大校尉,深得董卓信任。投降呂布,不過是時勢所逼。如今牛輔勢大,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會不會臨陣叛變呢?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原本與西涼軍交戰,讓樊稠守衛糧草,也是避免其與西涼兵兵戎相見,但不想會是這個結果。以賈詡的謀略,說不定此時已經派人去勸降樊稠了。
可惡啊,可惡!好一個賈詡!之前的那隱藏的擔憂終於知道為什麽了?前者偷襲不過是個計策,這次的偷襲才是後招,這才叫防不勝防,計中計啊!呂布隻覺一股怒氣填膺,糧草不容有失,也防止樊稠會叛變,呂布急忙令張遼率收攏騎兵前去馳援後營。
張遼得令,迅速去收攏騎兵。大營分為前後左右中五個大營方向,牛輔想僅憑人數上的優勢全力吃下,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只是因為突然攻擊己方大營,加上營內火光四起,造成士兵們恐慌,營外,敵軍的引著火的弓箭連續不斷的往大營內射擊,在夜風的助漲下,營內帳篷全都燃起了大火。
其余人,徐晃領一軍支援大營左翼,侯成。陳衛領一軍支援右翼,以朱雋為中軍,坐鎮大營指揮,統禦全軍。
而呂布則是親自挺戟躍馬,率領赤衛隊撲向前營。
前營到處都是敵軍和己方士兵,大營的鹿角、柵欄早就被衝破了。黑夜中,敵軍在火把的照耀下,如潮水般瘋狂的往大營衝去。
“本將在此!隨我殺!”
呂布策馬馳騁,振臂高呼,呂家軍紛紛高聲響應。一時之間氣勢大漲。特別是呂布匹馬所過之處,畫戟猶如死神的獠牙,收割者一個一個的生命。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匹馬馳騁雄姿,宛如天神。
很快,在呂布的率領下,士兵逐漸穩定。手中的畫戟絲毫沒有停留,或劈或砍,或剁或刺,手下無一合之敵。
敵軍瘋狂的,前仆後繼的圍住呂布。原來戰前,牛輔下達了賞令,得呂布首級者賞萬金。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萬金,這些人真是悍不畏死。
呂布面色冷酷,神情肅然,畫戟一鉤一帶,鋒利的月牙刺穿了一名敵軍的胸口,再一挑,將屍首往前一砸,坐下嘶風赤兔縱身一個前躍,在屍首砸倒一片敵軍之時,呂布已經如天神突然出現在這些敵軍的眼前。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鋒利的戟刃輕易的撕開了他們的喉嚨。
赤兔落地之時,畫戟開始肆意的屠殺敵軍。
殘肢斷臂漫天飛舞,猩紅的鮮血,噴灑而出,鬥大的頭顱,如珠玉落盤。周身一丈之內,再無敵軍。敵軍心驚膽寒,紛紛後退。
“上,呂布雖勇,不過一人,我等一擁而上!”
“上!”
其余敵軍紛紛響應。
“哼,死來!”
呂布策馬撲來,畫戟一個橫斬,一顆鬥大的頭顱飛起。然後如虎入羊群,肆意的砍殺。
“啊!”
一聲聲慘叫聲傳來,敵軍紛紛後退。
躲在後陣的賈詡,見千軍之中呂布躍馬馳騁的雄姿,歎道:“呂布武勇不亞於西楚霸王,武勇天下莫敵!”
一旁的牛輔不屑道:“不過一忘恩負義的匹夫而已!今日本將帥大軍,勢必要消滅呂布!”
“不錯!”賈詡點頭道:“呂布乃其軍之魂,若是呂布一死,其軍自潰!將軍可派弓弩手, 隱藏於大軍之中,徐徐靠近呂布,趁其不備,一舉將其射殺!”
牛輔點頭,心中懼怕呂布,所以隻於後陣督陣,聽了賈詡之策,便吩咐弓弩手去準備。
賈詡看了看天色,道:“今夜二度偷襲,若是不能消滅呂布軍,定要消滅呂布麾下騎兵!呂布仰仗的乃是其麾下騎兵,如是能消滅這支騎兵,此消彼長,我軍才有實力攻打長安!”
“可恨的是那樊稠!”
牛輔恨恨地道。
且說呂布這邊,敵軍攻勢太猛,呂布幾次率領赤衛騎衝破敵軍之後,敵軍後續部隊源源不斷的填不上來。
這一次,呂布才明白,白日一戰,定是敵軍設下的示弱之計,今夜一戰,敵軍盡譴精銳,勢必要重創甚至消滅自己這支兵馬。
“主公小心!”
伴隨著這一聲呼喝,一支利箭極速飛來。在這一生大聲呼喝之時,呂布已經低頭躲過了這一箭。這一箭雖然出其不意,不過箭的力道後勁不足,迅而不猛,又如何能傷的了呂布。
呂布只是稍微側身便躲了開去。
這是一波箭羽箭鋪天蓋地而來。
在危險來臨之時,赤兔馬早已如風一般,往前衝去。
秦宜在身後,大急,立刻舍了敵人,從後趕來。他是親軍統領,他的責任不是上陣殺敵,而是護衛主公的安全。
又是一番屠殺,那支偷襲呂布的弓弩手全都一一死於鐵戟之下。
這邊呂布與敵軍鏖戰相持不下,另一邊徐晃對上了李傕,侯成和陳衛對上了張濟、張繡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