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俊峰端著盤菜就走了過來,自以為得計的梁書辦就得意地一笑,馬上就吩咐起了郭亮和錢玲兒:“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這小子還是為了掙錢主動來給咱們治病來了!
你們兩個要注意了,一會兒他來了,一定記著,千萬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說話間,李俊峰就已經輕輕推開了房門,端著盤兒紅燒鹿肉就走了進來。
二黑子和丫丫,則站在門口,緊張地注視著屋裡的一舉一動。
看了看屋裡裝腔作勢的幾個人,又看了看坐在當中的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漢子。李俊峰就注意到,這個人面色慘白,顴骨周圍一片青紫,額頭上還不斷的冒著冷汗。
他馬上就斷定,這個人,身上有著嚴重的內傷!
而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雖然都是一身商人打扮,身上那股司法行政人員特有的眼神和氣質,讓李俊峰就判斷出,這兩個人就是捕快!
略一思忖,李俊峰立刻就斷定,這位年近五十,身受重傷的中年漢子,就是那位受了怪傷,在四處求醫問藥的錢捕頭!
確認了自己的預先判斷,李俊峰淡然一笑就把那盤菜端了過來,小心地放在了飯桌上,朗聲招呼道:“菜來了,紅燒鹿肉!幾位請慢用!”
“你是誰?”
一看見李俊峰,自以為得計的梁叔辦就心中暗喜,臉上卻很是嚴肅的問道:“小二呢?”
“小二在樓下忙著呢,抽不出空來!”
李俊峰微微一笑道:“看他沒工夫,我就幫著把菜給幾位端過來了!”
說著話,李俊峰就再次認真看了看錢捕頭的臉色,嚴肅的說道:“我看當中坐著的這位先生,臉色不好。顴骨帶著青紫,滿頭虛汗,面色蒼白,怕是有金瘡之苦!”
“金瘡之苦?怎麽說?”
錢靈兒馬上就來了興趣,認真的問道。
“就是說,這位先生身上有傷,怕是由刀劍棍棒所傷!”
李俊峰認真的說道:“以在下看來,這傷,怕是有些日子了吧?”
“你怎麽知道我身上有傷?”
錢捕頭一看到進來的小郎中竟然隻是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馬上就不相信的問道:“你是誰?小二去哪了?”
這位錢捕頭雖然傷痛在身,但畢竟當了半輩子的捕快,質疑起李俊峰的時候,一雙眼睛依然鋒利如刀,震人心魄。
這要是普通的,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市井小民,早就讓他的眼神鎮住了,可是對李俊峰來說,卻一點用都沒有!
在非洲見識過軍閥混戰、槍林彈雨的他又,怎麽會讓一個捕快頭子,相當於後世地級市刑警隊長的小角色給輕易鎮住!
看了看錢捕頭的臉色,李俊峰就淡然一笑道:“我告訴過你啦,小二在底下忙著呢,沒工夫上來!”
“我在問你是什麽人!”錢捕頭強忍著身上的傷痛,繼續厲聲追問道:“你又是怎麽知道我身上有傷的?”
“我是個郎中。”李俊峰不慌不忙的說道:“您的傷,我是看出來的!”
“郎中?郎中不待在自己家裡給人家看病,你跑到這飯館來幹什麽!”
錢捕頭依舊不肯相信的厲聲問道:“再說了,你小子看上去才不過七八歲大,又怎麽可能是個郎中!”
“您別看我年紀小,我的醫術可是很不錯的!”
李俊峰在這位捕快頭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厲聲追問下,依舊不慌不忙,一臉淡然的說道:“說起來慚愧,
我們兄弟是走街串巷的鈴醫,到了中午來這兒吃飯的,順便想找機會掙幾個錢糊口。剛才在門外,我剛好湊巧看到您臉色不好,像是身上有傷的樣子,就鬥膽進來了!” “錢老板,您就不要再這麽追問下去了。”
梁書辦適時的唱起了白臉:“這位小兄弟,你別看他年紀小,還真是位醫術精良的郎中,你的傷不妨就先讓他看看?”
“你真是郎中?”錢捕頭看了看梁書辦,這才將信將疑的說道:“那你就過來,給我仔細的看看吧!”
李俊峰,自信的走了過來,二黑子和丫丫這才進了屋,也跟了進來。
二黑子拿了張椅子就放在李俊峰的身後,提醒他先坐下來。
“好,我這就先給您號號脈!”
李俊峰自顧自的在錢捕頭身邊坐了下來,示意錢捕頭伸出了左腕,就伸出三根手指,精準的搭在了寸,關,尺三個位置上。
“先生,以您的脈象看,您的脈象已經是沉澀入骨,隻怕是傷的已不只是膚表!說句大白話吧,在先生您的肋下三分之處,顯然還有尖銳的碎物沒有取出,此毒火攻心,如果不速速醫治,隻怕是後果堪憂啊!”
“不可能!”
錢捕頭馬上就連連搖頭:“我三年前的肋下部位中過采花大盜的飛鏢不假,可當時回春堂的頭號名醫,孫大醫師已經為我取出了飛鏢,巧施妙手,完全治愈了!”
話音剛落,那位梁叔辦的臉色就是一變,忙朝著錢捕頭連著使了好幾個眼色!
錢捕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把身份無意之中的說了出去,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說小郎中,你可要仔細診治啊!”
發現已經說破了身份,梁書辦乾脆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話裡有話的微笑道:“不瞞你說, 這位先生就是咱們秦州州衙的總捕頭錢大人!你可要用心的診治,治好了大人的傷,必有重賞!”
“要是不用心看,治不好,你小子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對李俊峰印象很差的錢靈兒,一下子就拔出隨身的佩劍:“我手裡的劍,可鋒利著呢!”
“原來您就是錢大捕頭!”
聽到了錢捕頭的身份,李俊峰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道:“久聞言您武藝高強,辦事幹練,威名遠揚,小子我早就是仰慕之至!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好了,客套話就不要再多說了!”
被李俊峰奉承了幾句,錢捕頭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滿身傷痛的他還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那你就先說說。我身體裡的異物又是怎麽回事兒?”
“雖說您的傷口三年前就已經經過治療,但沒有處理乾淨。細小的尖銳異物依然留在了體內!”
李俊峰嚴肅的說道:“您現在的傷勢如此嚴重,就是這些異物引發的毒火攻心!”
“胡說!”錢捕頭還沒說話,錢靈兒就厲聲喝道:“當初,為我爹治傷的可是秦州城的第一名醫,回春堂的大醫師孫先生!他的醫術遠近聞名,譽滿隴右,又怎麽會治不好我爹的傷,還留下這麽嚴重的病根?”
“對,就算當年留了病根兒,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發作,直到三年後的今天?才發作的這麽厲害?”
錢捕頭的大徒弟郭亮,也手按腰刀,怒聲喝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認得你,我手裡的鋼刀可不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