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晴等人和下面那些樸素的學生完全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無論顏值還是衣著都有種明星般的光彩,只是此時面色焦急,好像在商量什麽。
我覺得好奇,湊的近了些,只聽胡思晴道:“雪姨說的很清楚,他一定會回來的。”
張琪皺眉道:“這混蛋好奇怪,他為什麽要跑呢?還有他是怎麽做到讓那幾個人自殘的?”
許公子道:“你們說的太玄乎了,我不太信。”
張琪爭辯道:“千真萬確,若不是我們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後來我查了資料,據說是一種精神催眠術,這種東西沒有十年以上經驗很難做到。”
“真是這樣?”許公子興奮起來:“我一定要和這家夥多親近親近,改天帶他去迪吧什麽的,想想就很嗨。”
話音剛落就被胡思晴敲了個腦瓜子:“小許子,膽子大了哈,一肚子壞主意,姐姐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許公子聳聳肩,表示很無奈。
他們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了些,台階下的學生聽的分明,頓時議論紛紛。
“這麽多風雲人物竟然在等人?”
“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好奇哦!”
……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蔡小雅眼神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突然看見了我,伸手指了過來,並且轉頭對著眾人:“啊啊……”
這一會我也聽明白了,原來這些人在等我,可是我目前的身份還不是學生,站在這學生的海洋中,不由心裡發虛,見被蔡小雅發現了,轉身就想溜。
可惜人實在是太多,沒擠出多遠,就聽身後傳來幾道清脆的吼聲:“站住!哪裡走?”
然後就被跳進人群的胡思晴捏住了脖子,許公子和張琪等一群人也像檢查小白鼠似的圍了上來,四周的學生見發生了“意外”,全都四散開去,圍成一道水泄不通的圓形人牆,我一下子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尷尬就甭提了。
“表哥~”胡思晴歪著嘴角,一副痞痞的模樣:“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是不是不太妥,啊?”
張琪等人和圍觀的學生全都一副動物園看猩猩的樣子,充滿了好奇。
“那什麽……”我感到萬分窘迫,如果我也是一個學生,咱們掰扯掰扯也行,可追根究底我現在就是個窮保安,被一群知識份子圍繞,又是如今這幅邋遢樣,實在是讓人太尷尬了,“我還有事,十萬火急的事,表妹,各位,咱們回頭再聊。”
胡思晴瞪著眼緊緊抓著我不放:“還想溜?各位同學瞧好了,這位就是大一的陳德華同學,琴棋書畫、籃球、足球、乒乓球樣樣精通,大家沒事可以找他切磋切磋。”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得!還沒做成學生,先出了名了,不知胡思晴打的什麽主意。
張琪嚷道:“閑話少說,先拉去皇宮嚴刑拷問。”
“皇、皇宮?”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們:“啥玩意皇宮?”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大聲問道:“請問哪位是陳德華同學?”
人群頓時安靜了,胡思晴小聲道:“計算機系的張主任,她找你幹什麽?”
“找我?呃……”我差點沒反應過來,原來我現在叫陳德華,心說八成是雪姨的安排,仿佛找到救星一般,猛的揮手:“主任,我在這!”
胡思晴皺眉道:“你不說你是學財會的嗎?”
“那有什麽,換唄,我以前是銀河系的,
後來跑到了太陽系,感覺不爽又玩計算機了,計算機懂嗎?高明著呢,能打傳奇,哈哈,回見了各位。”我整了下衣領好整以暇的走向中年女人:“哎,主任我想死你了。” 跟著戴眼鏡的中年女人張主任擠出人群,我悄悄靠近道:“雪姨有沒有暗號讓咱們對對口?”
張主任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挺貧啊陳德華同學,這裡是學校,哪裡有什麽對口?是王副校長安排的,我帶你去辦入學手續,對了,趕緊把你這身衣服換一換,學生就要有個學生樣,家裡條件再差也不能穿爛衣服啊。”
我摸了摸鼻子,連說知道了知道了,暗道有錢人的世界果然難懂,這關系網好複雜的樣子。
接下來走程序我一直狗眼看星星,暈頭轉向萌萌噠,最後張主任把我交給一個叫李冪的大胸女人,據說這女人是我的什麽勞什子輔導員,看起來挺嚴肅的,劈裡啪啦說了一通後,問我記住了嗎,我說記住了,這女人又把我交給一個臉上長滿了痘痘的小夥子,這小夥子叫高陽,是我的班長。
班長就好整了,都是學生不是?兩人走在學校的路上,我套近乎道:“哥們貴姓?”
高陽回頭莫名其妙的瞅了我一眼:“陳德華不帶這麽玩的啊,我叫高陽,你不是知道嗎?”
“呵呵,那個……咱們去哪?”我此時難掩心中的興奮和激動,咱們一個村六個莊就沒出一個大學生,我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打電話告訴父母的衝動,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高陽道:“去寢室啊,咱們一床。”
“寢室?”我覺得奇怪,按道理我應該和胡思晴睡一屋才對啊,就問道:“咱倆睡一床?另外還有誰?莫非是男女混搭?”
“哈哈。”高陽賤笑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哥們,這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啊,就衝你這句話,咱們就是兄弟了。”
一棟四層宿舍樓,我被分配到404,和班長高陽一個寢室,房間不大,床是上下鋪,一共兩張,進屋時裡面已經有兩個人了,一個瘦瘦的眼睛男躺在床上抖著腿看小說,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的家夥瞪著一雙牛眼怔怔的看著地面,也不知在幹什麽。
高陽示意我先坐,然後就出了門,我感覺挺無聊,想起手機沒電了,就找那看書的眼鏡男借,眼鏡男搖搖頭笑道:“手機那東西太奢侈了,要一千多呢,我可買不起。”
我又找身材魁梧的家夥借,這人很不友好,冷哼一聲接著看地面。正在這時高陽回來了,手裡拎著幾瓶啤酒和幾包辣條,說道:“諾基亞吧?我有。”
手機充上了電,高陽招呼我們:“條件有限,咱們就湊合著喝啤酒就辣條吧。”
眼鏡男來了興致,扔掉書跑了過來:“班長又勞你破費了,太不好意思了。”
那魁梧的小夥子卻一聲不吭的轉身出了門,高陽眉頭皺在了一起問眼鏡男:“王剛,李強怎麽了?”
眼睛男搖搖頭道:“鬼知道,他提前三天來的,不知這兩天自己在寢室吃錯了什麽藥。”
高陽搖搖頭:“好了,不說他,走一個。”
我和他們碰了下酒瓶子,轉頭看向那個叫李強的學生,暗暗感到古怪,他身上似乎有股奇特的氣息,又看了眼他坐過的地方,發現有灘水漬,用手摸了一下,感覺很冷,悄悄放在鼻尖一嗅,心裡咯噔一下,握草!這情況看著很像離魂,而且是水走陰。
離魂也就是魂魄丟了,用專業的角度去分析,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行走向,也就是魂魄丟的形式,其中水走陰是最難尋回來的。
五瓶啤酒,四包拉條很快乾完了,我隻喝了一瓶啤酒,他們一人兩瓶,喝完兩人直說不勝酒力,躺著睡覺去了。
這會兒李強還沒回來,一個離魂的人正常思維還在,只是精神有點恍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大礙,我沒太放在心上,這種事情十分離奇,說不準自己會回來。手機電衝的差不多了,我打了雪姨的電話,和她商量一下工資問題,順便問問一個傻子該怎麽辦?社會上有沒有什麽福利單位。
雪姨說工資老樣子,傻子送精神病院就成了,不過一個月要一千多, 我松了口氣,一千多塊不算多,咱高薪人員不差錢,便撒了個慌,說那女鬼丈夫是我遠方親戚,沒地落腳,能不能幫幫忙,雪姨對這種事不太在意,說下午會派人帶我去辦,接著千叮嚀萬囑咐,不能住寢室,要和小姐胡思晴一起住到校外,至於用什麽方法你自己想辦法。
我掛了電話直咂嘴,剛和寢室的幾個家夥混熟,而且對那離魂的家夥也很好奇,這就要出去住了?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我完全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幹什麽,忽然想起了磊子,就到食堂堵他。
這家夥穿著廚師服,不倫不類的正切著菜,見我來了很是意外,我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是名大學生了。
磊子眼珠子差點掉下來,說你扯什麽玩意,這裡可是名牌大學,一所中學也不一定進的來一兩個。
我把學生證掏出來遞給他看,磊子臉直抽,酸溜溜道:“乾脆你教我抓鬼吧,我也去混個學生乾,這破廚師我是乾的夠夠的。”
剛說到這裡,他師傅也就是那廚房老大吼了過來:“陳柱磊幹什麽玩意呢?趕緊的!”
磊子一臉尷尬:“咱們回聊。”
得!我又成了閑人了!百無聊賴的在校園裡逛,發現這學校大的離譜,逛了半天也沒走到頭,最後瞎摸亂碰到了一處小湖邊,湖水很清澈,裡面還種了稀稀拉拉的蓮藕,胡對面是一棟老房子,看著很殘破,也不知幹什麽用的。
看著看著我突然感覺不太對,那房子怎麽有股咒怨煞氣?忍不住就要過去看看,這時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正是李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