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的很快,然而濕皮婆會飛,一路上我用盡了辦法,八卦羅盤對她沒用,竟然連祖師爺畫像都失靈了,手印、咒術同樣是屁用沒有,我又找到了在老家時被她追趕的感覺,心驚膽顫,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她鑽進八卦羅盤中一段時間,出來後竟然會“魔法免疫”,如果她要殺我,豈不是分分鍾的事?
這時又回到了前面的小院子,那些小草人和“形”字符全部燒壞了,不過“陰煞童子符”還在,我連忙撿起來扔向身後一副貓戲老鼠樣子的濕皮婆。
果然,還是沒用。
濕皮婆氣哼哼的嘟著嘴道:“元呈一,你把我當什麽了,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我滴媽,我真不是什麽元呈一。”我弓著腰喘粗氣,無奈道:“大姐,你去別家找找看吧,好嗎?我很忙的。”
“騙子!”濕皮婆道:“你就是元呈一,你身上的味道,你的長相都是元呈一。”
你全家都是元呈一吧,什麽玩意,我剛想反駁,又一想,得了,豁出去了,我說:“好吧,我就是元呈一,你想怎樣?”
濕皮婆突然低泣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呈一,你終於想起我了,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我、我等了你足足一千六百多年,如今滄海桑田,世道變了,你不用再伺候那位該死的皇帝了,也不用征戰四方了,我好開心。你還記得嗎?那年你說過待我長發及腰就娶我,那一年你領兵回京,兌現了諾言,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八抬大轎迎我過門,可是……我們還沒有洞房,大秦的人就打了過來,我那時什麽都不懂,只知道你被慕容家的皇帝一紙詔令招去,和大將軍們領兵迎敵,那年秋天,樹上落下好多葉子,我就坐在我們的新房門前,撿起一片葉子就記做一天,直到撿了十七片葉子時,消息傳來,壺關大敗,他們說你死了,我不相信,可是後來我們的國家也滅了……那個屠夫、殺死你的人是個漢人,他姓王……”
濕皮婆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我一下子石化了,心裡莫名其妙的泛起一個念頭,我……不會真是那什麽元呈一投胎轉世吧?
我靠!這玩笑開大了吧?
我打斷濕皮婆道:“好了別說了,我想不起來了,你就告訴我,你想做什麽。”
濕皮婆破涕為笑道:“不想做什麽啊,我是你的妻,就是想好好和你過日子,生兒育女什麽的。”
我滴媽!我真的受不了和鬼過日子這種詭異的事情,我說:“你要搞清楚,你是鬼,沒有實體,而我是人,有血有肉,咱們沒法一塊過日子,要不……你找別的男鬼行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才是鬼,你才沒有實體,你才找別的男鬼!”濕皮婆似乎真的生氣了,伸出手道:“你摸摸看。”
我咽了口唾沫,顫悠悠的抓住她的手,感觸一下,還別說,真的有肉,就是有點涼。
濕皮婆甜甜一笑:“看吧,我好像胖了呢,你、你的手好暖和。”
我趕緊松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真不會害我?”
濕皮婆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害你?”
“那咱們怎麽過日子?”
“就是……”濕皮婆說著,忽然臉色冷了下來,道:“你先給我解釋清楚,前面那兩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這我哪解釋的清楚?原來無論什麽年代的女人都會吃醋,對了,古代女人不是講究三從四德嗎?我也板下臉道:“你老公我想找個女人,
還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不像話!” 濕皮婆寒著臉咬牙道:“好,有種別求我幫你。”
說著身形一閃鑽進我的胸口處,我連忙掏出八卦羅盤,一看濕皮婆又回到了八卦羅盤的泡泡中,翹著二郎腿,哼了一聲。
我說:“你出不出來?”
濕皮婆絕美的臉蛋冷的幾乎滴出水來,“不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把你的腦袋拿開!”
好家夥,還挺有個性,我巴不得她不出來,說道:“有種你永遠別出來。”
“不出去就不出去。”
我看了眼電子表,快到十二點了,現在趕去遊樂場只怕晚了,張晴她們要出事,於是收拾一下,出了胡同,打輛車直奔她們那所學校。
到了校門口,發現人很少,只有稀稀拉拉幾個結伴外出的,我找了一圈,沒看見張晴她們,正懷疑她們是不是已經出事了,就發現張晴躲在大門下的陰影中衝我招手。
我走了過去問道:“怎麽樣了?”
張晴緊張的左看右看道:“那人還沒來,不過李菲不敢出寢室樓,我們給了宿管阿姨二百塊錢,她說可以通融,我……現在帶你過去?”
我點點頭,張晴就前面帶路,很快兩人到了一處三層寢室樓旁,和南京那所大學的寢室樓差不多,此時大多數房間都關了燈,不過大門留了縫,果然是有錢好辦事。
張晴帶著我上了二樓,進了緊靠西面的208,裡面只有李菲一個人在,忐忑不安的來回走動著,見我來了滿臉驚喜,說道:“太好了,我有預感,那人快來了。”
我示意她稍安勿躁,感受一下胸口,濕皮婆好像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就問:“你說說那人每天帶你去哪裡,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比如動作、說話、神色等等。”
李菲紅著臉道:“他帶我去一個別墅,離這裡十多裡地,他……喜歡問我的感受,讓我放松,還會拿樹葉子撓我癢癢,每當這時候我都覺得好舒服,魂都快飛出來了。”
這哪裡是魂快飛出來,絕對飛出來了,我讓李菲蹲下來,捏著“散陰掌印”感觸她的靈台穴,隻覺陰氣彌漫,生氣微弱,只怕再來一次,這妹子當場就會死亡。
又詳細的問了她的生辰八字,春天生人,春天萬物複蘇,她的五行又屬木,樹葉……這到底是什麽緣由?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李菲, 是我,你在嗎?”
張晴和李菲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嚇得渾身發顫,小聲道:“就是他,就是他,他來了!”
我連忙走到窗戶旁,探出半個頭向下望,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黑衣男人捧著一束花,深情款款的看上來,這人模樣十分帥氣,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這樣子很像一個正常人,我打開“虛破妄眼”仔細瞧去,這一看心裡咯噔一下,這人是真的人,不過顯得死氣沉沉,猶如僵屍,但是他的頭頂卻有一朵草牙,就像是剛剛發芽的菜苗一樣,顯得生機勃勃。
這倒奇怪了。
我隨意往這人四周看了一眼,忽然發現一個絕對令我意想不到的人,虎子!
虎子此時雙眼呆滯,臉色煞白,頭頂也有一顆草牙,顯然他著了道,只是不知道智深和百尺老道在哪。
我不由心跳加速,回頭悄悄問張晴二人:“平時你們會怎麽做?”
張晴看了神色異常的李菲一眼,道:“我會把她綁起來,嘴裡塞塊破衣服,天亮就好了。”
李菲此時雙眼茫然,一副掙扎的神色,時而清楚時而慌亂。
我說:“那還楞著幹什麽?接著綁。”
張晴“哦”了一聲,從一旁拿出一段尼龍繩,三下五除二的把李菲捆綁好,問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琢磨了一下,問道:“你會化妝嗎?”
張晴點點頭:“會啊,怎麽了?”
我指著李菲道:“把我裝扮成她的樣子,我跟樓下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