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回來了?
是了,都開學好久了,她肯定從維也納回來了,只是不知道許子旭和她說了多少,她在想什麽或者準備做什麽。.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我忽然很怕見他們,三人見面能聊什麽?無非是胡思情他們的事,聊來聊去沒個頭緒,還徒增傷感。
我對百尺道:“他們再來,就說我不在。”
百尺點點頭,忽然拿出一張紙,賤兮兮道:“你也睡了一天了,歇好了吧?你看,這生意我接都下來了,咱們乾不乾?”
我奇怪的接過紙,只見上面寫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詭異事件,本地的外地的都有,什麽鬼房子、鬼上身、孩子掉魂、厲鬼托夢等等。
看著就感覺一陣心煩,隨手砸在百尺身上:“沒心情,你自己去吧。”
百尺一瞪眼道:“我不行啊,我道行太淺,那什麽……錢都花了一大把了,不接虧大了。”
“接生意咱們花什麽錢?”我奇怪的問他。
百尺乾笑一聲:“前段時間在茶館喝茶遇見個雜志社的編輯,就是那種寫鬼故事、故事會的雜志社,咱們聊的很開心,結果就談到了鬼怪的事,這孫子也信鬼神,我當時一想,咱們就是乾這行的啊,於是和他談了打廣告的事,他一口答應下來,不過酬勞要的不低,我又想,凡事家裡要做法事的,哪個缺錢?到時連本帶利都回來了,就給了他兩千塊酬勞定了下來,別說,這廣告效應真不錯,一個月不到,就有十幾個人過來谘詢……”
我真是服了百尺了,這經商頭腦比我強太多了,可是我真的沒心情,就對他道:“你讓智深去看看吧。.36z.>最新最快更新”
百尺“哎”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了什麽,怪笑道:“說起來,這個編輯也夠倒霉啊,這孫子前腳給咱們打廣告,後腳自己就出事了,這倆天快瘋了,來找我胡說八道,說遇鬼了,我沒理他。”
“出去行嗎?”
我不耐煩道:“這些破事你自己擺平,另外智深你隨便用,一般鬼上身之類的他能搞定,讓我安靜安靜可以嗎。”
百尺點點頭,唉聲歎氣的出去了。
接下來幾天,我蒙頭大睡,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乾,到飯點了百尺的徒弟就會送餐進來,喝點小酒暈暈,然後接著睡,頗有些醉生夢死的感覺。
直到渾身發酸,再也睡不著了,才重重一歎,把身上的酸味洗掉,穿的乾淨利索的出門走走。
首先來到學校附近的別墅,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發現許子旭和張琪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這裡的一切還是那麽熟悉,四個人的房子,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其中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扮皇帝、妃子,講故事、一起吃飯,一起胡鬧……
胡思情和蔡小雅房間中的東西都還在,隱隱還有她們身上常用的香水味,只是物在人沒了。.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一個月時間漸漸平複下去的心情又變的傷感起來,我在二樓大廳靜靜的坐了兩個小時,越坐越覺得心裡難受。
出門去了學校,看著校園,連一點歸屬感都沒有了,就打電話聯系雪姨,讓她幫我把學籍退了。
順便到寢室看看高陽、王剛,他們和另外兩個新搬進來的學生正在打牌,我給他們一人散了根煙,閑聊了半小時後離開,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和他們注定不會有什麽交集。
剛出校門迎面就遇見了眼睛紅紅的張琪和許子旭,不知他們從哪裡回來,看模樣還沒走出陰霾。
這次是躲不開了,三人見面話不多,這時候剛剛中午,我就約他們出去吃飯,並且專門去了陳一凡開的那家。
陳一凡不在,向服務員打聽一下,說是幾個月都沒來過了。
我點了一堆菜,三人坐下喝酒閑聊,本來我們心有默契的不去聊蔡小雅和胡思情,可聊著聊著就發現所有的話題都和她們有關,這就不可避免了。
許子旭已經把胡思情的事詳細的告訴了張琪,但他們不清楚蔡小雅的具體情況,我組織一下語言,把蔡小雅的事說了。
他們聽我說出蔡小雅的屍體還被怪物掠走之後,沉默下來。
接下來三個人都不說話,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都喝的有點高。
張琪醉醺醺道:“陳德華啊,你是不知道,我……和小雅、思情、子旭我們四個從小學時就是同學,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學都在一起,不是兄弟姐妹勝似兄弟姐妹,沒人……可以理解我們的感情……我們……約好了一起談男朋友,一起結婚生孩子,互相給對方當伴娘伴郎……”
說著她嚎啕大哭起來:“你說你們這些混蛋,好好的不呆著,為什麽非要去那鬼地方,現在……人沒了……讓我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啊,我好難受……嗚嗚嗚……”
許子旭一見也跟著哭,搖搖晃晃道:“我沒法和她們一起談男朋友……因為我喜歡女的,她們老把我當女人……那什麽……德華,還記得你問過我暗戀的人是誰嗎?我現在告訴你……是胡思情……我從小學起就喜歡她……我喜歡了她整整十幾年……可是我不敢說……她現在死了!死了!我沒來得及說出口啊,這輩子怎麽辦……我忘不了她啊……該死的聾叔、該死的和尚,非要拉著我……我該和她一起走的……”
我也覺得不好受,勉強笑了笑道:“生死無常,人生無奈,我其實挺恨自己的,在那種鬼地方,人性被無限放大,我光顧著自己,胡思亂想,瞻前顧後,如果當時感覺到危險,馬上把她們拉回來,也不會這樣,你們是不知道,磊子也不在了,他和我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 比親兄弟還親,我這心裡跟刀扎的一樣……”
張琪一聽立即過來打我,邊打邊哭著罵開了:“王八蛋……都怪你……都怪你!你有那種本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攔著她們……”
我沒反抗,任由她打,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別打了,打一個少一個……”許子旭胡說八道,搖搖晃晃的過來拉架。
一時間整個餐廳的目光都盯了過來,一群服務員跑過來勸說。
我酒勁上頭,一把甩開服務員,暈乎乎的罵道:“滾開!我告訴你們……你們這飯店的老板陳一凡是我孫子,不!是我表弟……他家的錢是我的,耍無賴不給我了……呃……”
三個人都醉的一塌糊塗,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被送回陳百智堂的,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隻覺頭痛欲裂。
“多大點事,沒出息,你瞧你這一天天喝的跟鬼似的。”
百尺老道唉聲歎氣的坐在床邊,叫手下女徒弟周欣給我灌醒酒湯。
一大碗醒酒湯下去,稍微好受了一些。
百尺又在旁邊嘀咕:“我說拐子,大老爺們不能這樣啊,你才多大一點年紀?人這一輩子誰還不死幾個朋友?現在人都死了,打馬後炮有什麽用?”
“滾!”
我連踢帶罵的給他們轟了出去。
下午我提著禮物去了一趟蔡小雅家,剛進門就看見裡面搭著簡單的靈堂,蔡小雅的黑白擺在桌子上,她父母淚跡未乾,頹喪的坐在一邊,整個大廳都被愁雲慘淡包容。
我看著蔡小雅笑顏如花的,一時間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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