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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麗珠所說的么叔,就是從縣學校學習回來,接任施玉鳳擔任村支書的溫庭夢。
溫劍雄望著林智驍道:“我建議你先找么叔一起調查,他是當年事件的當事者,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從么叔那裡,你們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再說了,么叔的身體很健壯,在村裡也很有人望,關鍵時刻也許能救你的性命。”
畢竟林智驍是她肚子裡胎兒的親生父親,鄭麗珠也很替林智驍擔心,道:“小樂既膽小怕事又沒主見,壞事有余成事不足,你們的事情一定要隱瞞住小樂才行。還有,我發現莫娟嫂子心理很偏執,你們也得瞞著她,不然生出什麽事來,誰也無法推測出來的。”
鄭麗珠叮囑了一大通,無非是她著實替溫劍雄和林智驍這兩個跟她息息相關的男人擔心。這一點,溫劍雄心知林智驍肚明,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均點點頭,表示會聽從鄭麗珠的建議的。
有父仇擱在溫劍雄心中,鄭麗珠心知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擋溫劍雄回來調查當年的事件,便對溫劍雄道:“我知道你心裡急,那就快去買飛機票吧,我們明天就去上海。這樣,你也好早些天回來調查當年的慘案。”
溫劍雄答應一聲,抓起手包就往外走回家去,他要先去海城買兩張飛往上海的機票。
待溫劍雄收拾好東西,性急之下去做的浦南征,也已經結束了“病”好後的第一次,見溫劍雄要去海城,征得林智驍的同意也收拾東西準備回轉海城了,正好捎帶溫劍雄一塊走。
目送浦南征的車子遠去後,林智驍才往回走著。
從溫劍雄父親、七叔和么嬸的慘案想開去,林智驍不由在心裡猜想:“有九叔公這樣的惡棍在玉嶼村裡為惡二、三十年的時間,不應該隻發生這一兩件慘案的。那到底還有什麽令人悲憤的慘案發生呢?”
想到這裡,林智驍覺得鄭麗珠說得對,么叔溫庭夢年齡比較大,經歷的事情肯定比較多,對玉嶼村發生的慘案應該比較了解。
林智驍決定,待溫劍雄從上海回來後,立即跟溫劍雄私下去找么叔了解情況。
對了,溫劍雄曾說過,當年溫劍雄的父親是在九叔公懷裡咽氣的,還有其他的鄉親在場,那麽就可以從其他在場鄉親的口中,得到他們是怎麽得知溫劍雄的么嬸摔下了懸崖的。
只要這樣層層倒推,推到最先傳播么嬸摔下懸崖這事的人之時,只要這人就是九叔公,那就基本上可以斷定么嬸摔下懸崖的原因,的確跟九叔公有關聯了。
甚至,在暗訪當年在場鄉親的過程中,會意外地得到溫劍雄父親咽氣那一刻的具體情形。嘿嘿,就這麽辦!
回到家在診所裡坐下,林智驍見七、八名病人正等著自己,連忙開門坐診。
正認真地替病人號著脈,林智驍突然感覺什麽地方不對頭了,總覺得氣氛有些異常,不由抬頭望著在一旁喁喁私語的幾個女病患,問:“你們在講什麽事情呀?這麽的神秘的樣子。”
見林智驍感興趣的樣子,一個年老的女人帶著不屑的表情,湊近林智驍道:“林醫生,我們在說二房的九叔公昨天跟八嬸婆大吵架的事情。”
林智驍聽了心中一緊,怎麽事情又扯上九叔公!
但猜測歸猜測,林智驍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隨口問:“鄰裡之間吵吵架是時常有的事情,沒什麽好議論的呀!”
那女人嘴一撇,道:“若是糾紛引起口角,那倒沒什麽好議論的。可那是九叔公要娶汪希嫂,央求八嬸婆去說媒,八嬸婆不肯才吵架的。九叔公可凶著呢,但八嬸婆也說得太難聽了!”
林智驍一聽,心裡又是一緊,故裝出微笑對那女人道:“吵架沒好話!女人可罵街,但九叔公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象女人一樣罵街吧?被逼急了,自然樣子會凶了點。這也不奇怪的!”
那女人抿嘴一笑,道:“林醫生是城裡讀大學回來的人,自然不知道我們鄉下人吵架的架勢了。那八嬸婆一聽九叔公要娶汪希嫂,當即一句話把九叔公給氣壞了。”說著,故意將八嬸婆一句什麽話能把九叔公氣壞這話頭給卡住,等著林智驍來問。
林智驍微微一笑,欲擒故縱道:“總之沒好話,不聽也罷!”
那女人見沒吊住林智驍的胃口,隻好自己講下去:“那八嬸婆的話也當真傷人呢,她竟然說九叔公再娶幾房死幾房,沒兒子的命就是想瘋了,老天也不會給九叔公一個兒子的,讓九叔公趁早死了續弦之心得了!你說說,這八嬸婆怎麽能這樣咒九叔公呢?怪不得九叔公氣壞了,才說八嬸婆是寡婦的命,再保成一百對的媒,也不能給她自己找一個老公出來!”
林智驍一聽,八嬸婆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擺著告訴九叔公, 溫德不是他兒子,是他把溫德和九嬸婆給害死了!
八嬸婆年輕守寡,自然經不起九叔公的惡語奚落,八嬸婆不罵街那才成怪事了!一時情急,八嬸婆竟然說出不該說出口的事來,隻恐怕九叔公要對八嬸婆下手了。
笑嘻嘻的,林智驍繼續低頭邊開處方邊道:“所以說,惡言莫出,氣由自己來!八嬸婆要是不說那樣的話,九叔公也不會說出那般難聽,讓八嬸婆傷心的話來。不用講了,下來的話就更難聽了!”
林智驍抬起頭來,不解地問:“剛剛喝毒藥死的黃雪芬子,不是九叔公的媳婦麽?有媳婦,當然就應該有兒子的,我聽說溫德逃婚走的,八嬸婆怎麽能說九叔公沒兒子的命呢?”
旁邊另一位中年女人連咂了幾下嘴巴,道:“這麽多年了,連個音訊也沒有,誰知道是生還是死了呀!”
那年紀大的女人一聽提起溫德來,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年輕的時候聽老人們經常議論溫德,說溫德不是九叔公親生的呢!那時的九叔公還是孩子,怎麽能生得出溫德那樣大的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