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天魔是什麽人?他身為道祖，雖然這裡的不是本體，只是一道化身，但也足以鎮壓大羅道君，一念掃蕩九州，見得一切種種。

張道一這話已經不是囂張，而是囂張到了極點，若是別人，無上天魔只會認為其不知天高地厚，但從張道一口中說出來，卻給了無上天魔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

無上天魔先是不信，但隨即，卻是無比駭然，無論是在他的推算中，亦或是感應中，面前的張道一都好像是不存在一般，若非他眼睛可以看到，都不禁懷疑面前究竟有沒有張道一這人。

“你究竟是誰?”

無上天魔嚴肅了起來，因為他突然發現，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張道一笑道:“在這個世界，我就是純陽子，不是其他！”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現，與我共謀大事！”

張道一的確在等無上天魔，不是在騙他，張道一本體推算前路，已然算到了今日，當然，這裡面出現了些許偏差。

就像張道一要去滅天魔宗，這是張道一的本體沒有算到的事，張道一本體太多超然，凡塵俗世如雲煙，挖墳掘墓也好，折磨親友弟子也好，在張道一本體看來都算不得什麽。

千古一夢，唯我之外皆為虛，本體心中無有掛礙，純陽子卻做不到，心中難免憤懣，在這個化身的計算中，滅了天魔宗也不會影響大計，所以毫不猶豫的去了。

張道一深知，像天魔這種已至魔道絕巔的高手，宗門根本算不得什麽，再更大的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拋棄。

世事變化無常，天魔宗張道一沒滅，卻給了天魔宗弟子比死還要可怕的懲罰，以此，才除去了源於純陽子的憤懣。

這其中的波折，難以對外人言，唯有張道一自己心裡清楚！

“什麽大事?”

無上天魔沒有分毫動手的意思，只是輕輕地問道。

“永恆！”

張道一只是緩緩吐出兩個字，頓時吸引了無上天魔全部的注意力，這是天魔一直以來渴求的東西。

缺什麽就想要什麽，這幾乎是所有生靈的共同點，而天魔就是缺壽元，十萬八千載的壽元在天魔看來太過短暫，他想一直活下去，直至永恆！

“道祖尚且不能永恆，你有什麽手段?”無上天魔忍不住問道，此刻他的語氣已經不複之前的淡然，有了幾分起伏。

張道一淡淡的說道:“道祖不能永恆，不代表道祖之上不能，你不知前路，不代表我不知道！”

……

“你可知，以道祖之強為何不能永恆?”走在路上，張道一突然說道。

無上天魔聞言一愣，不禁反問道:“道祖為何可以永恆?”

張道一正色道:“道祖其實可以永恆，據我知，在以往，天仙便可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只要不遇劫數，就可以活到天地盡頭！”

“那現在天仙為何只有不到萬載壽，道祖也只有十萬八千年壽元?”聽到張道一的話，無上天魔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

這些時日，他一直跟著張道一，生怕張道一突然跑了，畢竟以他的本事，也無法推算到張道一的位置。

而且，這段時間無上天魔也發現，張道一的學識簡直淵博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大到古今未來的無數隱秘，小到各家各派的神通道法，張道一盡皆通曉。

就連他自己的大道神通，張道一也好像比他還精通。

無上天魔還看出張道一體內有強大的潛能，讓他都隱隱驚懼，不過不知為何，這道潛能被張道一死死鎖住，並未爆發出來。

無上天魔自然不知道，

張道一前些天幾乎將九州的各大門派洗劫了個乾淨，他所消化的資源，甚至足以堆出幾百尊金仙。當然，這裡面無上天魔也貢獻了一份，要是無上天魔知道了這件事，也不知道會做何想。

張道一笑道:“是天地變了，至於具體原因，我現在也無法把握！”

“不過，其實你的修行也有大問題！”

“大問題?”聽到張道一提到自己的修行，無上天魔頓時來了精神。

張道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可知你是誰?”

聽到張道一的問題，無上天魔頓時凌亂了，不過他還是鄭重的回應道:“我就是我！”

張道一笑道:“你確定你就是你?”

“我不是我還能是誰?”

“那你是誰?”無上天魔反問。

“我是純陽子！”

“你不見真我，修行只能算是假修行！”

張道一搖頭，在他看來，此界的金仙道祖都是空具備相應的力量，而沒有相應的境界。

心沒有到，他們本質上都是開著機甲的凡人，因為機甲，他們擁有神靈一般的力量，但他們的心靈卻還是凡人。

神的軀體裡藏著一顆凡人的心，這是此界修行者的悲哀，當然，他們也沒有時間打磨心靈，道祖壽元也不過十萬八千年，他們哪來的時間不斷開發心靈的力量?

當初張道一單是見得真我，就用了數百萬年，這還是因為張道一有天元做後盾的緣故。

而此界道祖，萬年證道，有道祖級別的元神護持也就罷了，心靈常定，百邪不侵，但如果失去元神保護，他們的心靈乾淨脆弱到了極點。

張道一一路走來，在六階時，心靈就已經具備前知、永恆、無間三種境界，這都是源於心靈，不可剝奪的東西，至於此界道祖，卻是什麽都沒有，甚至連五階十地不動的境界，此界道祖也是因元神而成，而非源於心靈，可以被輕易剝奪。

“真我?”無上天魔還欲再問。

但就在這時，張道一卻是突然說道:“時間到了！”

“什麽時間……”說到一半，無上天魔的聲音戛然而止，之間九天之上在這一刻掀起了驚人的異象。

“天降血雨，大道哀鳴，是乾坤與青雲這兩個老家夥死了！”天魔的話語裡，帶了幾分悲涼。

真要算起來，這兩位道祖在修行路上還給了天魔不少的幫助，甚至如果不是這兩位道祖護著他，他早就被天道盟的三個道祖扼殺了。

“道祖隕，大道崩，氣數回歸九州，如今正是時候！”張道一抬首望天，心念起伏，他準備許久，終於等到了今日，如今道祖皆不在九州，無人可以阻擋於他，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手中原本熄滅的油燈在這一刻陡然燃起，不再是如豆的火苗，燈火璀璨的像個小太陽，光明無限。

同一時刻，九州大地上，千萬個張道一同時舉起了手中的燈，一時間，璀璨的燈火連成一片，直接將九州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