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神府。

這裡屬於界上界，天外天，遠離紅塵，若非大道變化，乾坤倒轉，縱使強如道祖，也不可能進入這裡。

在這裡，過去與未來並存，時空化作無數分支，凡塵種種若夢幻泡影，無窮光影碎片，在虛無之中飄蕩。

沒有人能說清楚，這永恆神府是何時出現的，仿佛自開天辟地之處，無窮紀元之前，永恆神府就一直存在。

甚至就連永恆神府這個名字，都是上個紀元的強者命名，當這個紀元的修行者有幸進入這裡，之間虛無之中，有一黑色石碑，石碑上銘刻有兩個道文，永恆！

這永恆便是真永恆，萬億億年不變，任由歲月流轉，滄海桑田，星辰寂滅，永恆二字依舊不朽。

所有道祖都以為，這永恆二字之中，一定蘊藏了永恆的奧妙，若能參透，定能得享真的永恆，要知，在此界就連道祖也只有十萬八千年壽元。

這是一個短到了極點的數字，一個世界的生滅足以億計，但道祖這種揮手之間就能毀滅萬千大界的強者，卻只能活上十萬載。

道祖坐化，寂滅的不是肉身，也不是靈魂，而是心靈，心靈寂滅，元神亦隨之寂滅，再無復活之機，甚至就連輪回都做不到。

這對於無敵諸天，彈指鎮壓三千界的道祖，無疑是一種諷刺！

“乾坤與青雲就要坐化了！”

永恆神碑之前，一個身形高大，長發披散，面容好似刀斧雕琢的男子歎息，言語之中滿是落寞。

他是道祖，被人稱為無上天魔，三萬年前證道，強絕世間，如今他正屬鼎盛，但正是如此，乾坤道祖與青雲道祖的隕落，讓他心中亦生出了幾分淒涼。

“問世間，可有永恆?！”

無上天魔自語，好像是在問自己，也好像是在問蒼天。

他如今不過四萬歲，無論是元神，亦或是力量都越來越強，無上天魔知道，再有四萬年，等到他八萬歲時，他會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盛極而衰，等到他八萬歲之後，迎接他的將是寂滅，就像眼前的乾坤道祖與青雲道祖一般。

天地寂滅，若得涅槃，可以重生，這未必不是一種永恆，但道祖卻連涅槃都做不到，只能迎接寂滅的到來。

“祖師，弟子坐鎮九州的化身發現了有關永恆神府的東西！”

一陣沙啞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無上天魔的惆悵。

無上天魔轉身，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骨道君，這是一種審視的目光，不帶喜怒，但卻讓白骨道君元神不禁顫抖。

無上天魔的眼睛，好像有一種奇異的魔力，白骨道君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說吧！”

無上天魔輕輕的道。

白骨道君沒有說話，只見一點靈光自白骨道君身上飛出，然後直接落入了無上天魔手中。

“果然是永恆的味道！”

無上天魔眼中爆射出精光，屬於道祖的氣息悍然爆發，天威如獄，使得天地時空震顫。

但下一瞬，所有的氣息都消失了，這處虛無時空，再次恢復了平靜。

“你先下去，如若有用，我送你直入大羅！”無上天魔的聲音響起，如春風化雨，直入人心。

白骨道君聞言，心中不禁狂喜，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情緒，白骨道君趕緊退去。

……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這些日子，張道一借山河社稷圖穿行九州之間，九州中的聖門、天門幾乎被張道一洗劫了個遍。

九州雖大，但山河社稷圖卻是具備時空之妙，天涯咫尺，咫尺天涯，都是易事。

“咚咚咚！”

月明星稀，張道一手持一盞舊油燈，

敲開了一個人家的大門。“誰啊！”

伴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一個皮膚略黑約莫十二三歲，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的小女孩從半開的大門裡，露出了小半張臉。

胖妞打量著眼前的怪人，眼中滿是好奇，胖妞不胖，胖妞是她的小名，村裡為了好養活，都取些賤名，好讓閻王不收，這是大多地方的習俗。

在胖妞眼中，出現在面前的人的確很怪，穿著一身很乾淨的白衣，但卻沒穿鞋，頭髮隨意的披散著，沒有束發。

胖妞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打扮！

“小妹妹，借個火！”

張道一笑道，晃了晃手上的舊油燈，這時胖妞才注意到張道一手上提著的東西。

剛才他被張道一怪異的打扮吸引了，以致於忽視了張道一手上的東西。

“好！好！”

胖妞回過神來，趕忙應和。

農家人最是淳樸，張道一借火，是件極小的事，算不得什麽，胖妞也可以做主。

“噗嗤！”

一點豆火燃起，張道一手中的油燈頓時綻放出柔和的光，道了一聲謝後，張道一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轉身離去。

“真是怪人！”

看著張道一漸行漸遠的身影，胖妞不禁嘟囔一句。

“怎麽又滅了，道一你為什麽一定要借凡人的火把這盞燈點亮，要不要小媧幫你！”

張道一肩上，一個迷你版的小媧坐在上面，咿咿呀呀的說道，這些日子在張道一的教育下，小媧終於不喊張道一父親了。

這幾天，看著張道一提著一盞燈，四處借火，小媧完全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好玩的，在她看來，還是去別人家的庫房裡拿東西有意思。

她很喜歡那種好看又好吃的糖豆，特別是一種名為九轉金丹的糖豆，自從吃了一次後，她就喜歡上了那種味道。

張道一聞言，微微一笑，道:“這燈你點不燃，我也點不燃，能點燃這燈的，只有眾生！”

“好吧！”小媧感到不明覺厲，開始在張道一肩膀上翻滾，憨態畢露。

“咚咚咚！”

沒走多久，張道一敲開了下一家的大門，油燈再次點燃，綻放出微弱的光。

“山河社稷圖竟然在你身上，難道你把天道盟洗劫了?！”就在這是，一陣渾厚並富有魔力的聲音在張道一耳邊響起，這一刻，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時間仿佛按下了暫停鍵。

“等你很久了！”

張道一轉身，望向聲音的源頭，不知何時，那裡多了一個好像不屬於塵世間的男子，那個男子像神像魔，唯獨不像人。

“無上天魔！”張道一緩緩吐出四個字。

“你知道我要來?”

無上天魔聽到張道一的話，饒有興趣的問道。

張道一笑道:“如果不是我想見你，你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