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珍哪聽秦小雨的,直接拎著桶順著白菜間隙一溜倒了過去。
小院裡頓時彌漫著臭味。
秦小雨很無奈的說:“媽,你這樣大家都不敢開窗戶了,這不是咱們家那麽大的院子,你想怎麽折騰都行,這要顧及一下周圍鄰居的心情啊。”
馮玉珍不滿的嘟囔:“都是農村出來的,怎麽還嫌棄臭呢。”
秦小雨氣的沒話說,只能拿個鐵鍬過去,鏟著土把豬糞一點點蓋住。
馮玉珍雖然覺得秦小雨多此一舉,卻沒再說話,叉腰看著秦小雨乾活。
秦小雨想著馮玉珍住兩三天就走了,三天過去,馮玉珍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來的時候就拎了個雞蛋籃子,連件換洗衣服都沒帶。
秦小雨領著果果帶著馮玉珍去鎮子上裡裡外外給她買了身新衣服。
馮玉珍美滋滋的摸著身上的新衣服:“你們這個鎮子上的衣服,比咱們牧場的好看啊,你看這個料子,攥著也不起皺。”
秦小雨看著馮玉珍低頭摸衣服的模樣,又忍不住心酸,馮玉珍真的老了很多,臉上皺紋要比同齡的多,頭髮也是花白,有時候氣她不講道理,有時候卻不得不心疼她挺可憐的。
“媽,咱們中午在鎮子上下館子吧。”秦小雨笑著說。
馮玉珍趕緊擺手:“太貴了,有那個錢,咱們可以買點肉回去好好做一頓。”
秦小雨心裡更酸了,她清楚的記得她和馮玉珍去看秦小霞時,秦小霞帶她們去吃拉麵,馮玉珍流淚說那是她第一次下館子,心裡歎息了下:“偶爾吃一頓也沒事。”
馮玉珍猶豫了會,臉上卻露出喜色:“行,咱們吃便宜點的。”
秦小雨帶著馮玉珍去市場的烤肉攤,點了烤串和兩碗酸湯水餃,又要了兩碗奶茶。
馮玉珍邊吃邊小聲說:“真的貴,這一個餃子合一毛錢了,不如在家包的劃算。”
秦小雨只能安慰:“吃吧,出來吃飯咱們就不要嫌棄貴,吃飽肚子才是正事。”
果果出來沒有帶反穿衣,秦小雨只能喂她吃,果果還偏愛喝帶點酸辣的湯,邊喝小嘴邊呼氣。
馮玉珍笑著說:“小果果這麽點就能吃辣的,以後長大嫁人了,也是家裡說的算的。”
秦小雨就當沒聽見,小心喂果果吃了幾個餃子,又喝了點湯,果果拍著小肚子說:“媽媽,吃飽飽了。”
秦小雨才趕緊把剩下的湯餃吃了,付了錢帶著馮玉珍往回走。
路上馮玉珍還是不停的念叨在外面吃飯太貴,味道還沒有家裡的好。
秦小雨知道她是心疼錢,安慰說:“偶爾吃一次沒事的,都不下館子,那開飯店的生意怎麽做啊。”
馮玉珍還是搖頭:“太貴了,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會過日子,江蕊也是,回來結婚那次,還非要買柿餅,你說那柿餅多貴,她還一次買一兩斤。”
“柿餅那麽重,一斤也沒有幾個,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事了。回頭你把自己照顧好,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好。”秦小雨有些頭大的說。
馮玉珍倒也沒再說什麽。
午休起來,秦小雨讓馮玉珍在家看電視,她帶著果果去王愛華那兒辦點事。
馮玉珍對電視沒多大興趣,衝秦小雨擺手:“你們盡管去,我在家給你們包包子吧。”
秦小雨騎自行車帶著果果去找王愛華。
果果一路上不停的問:“媽媽,看大白嗎?”
“見大白。”
“看飛雪嗎?”
秦小雨笑著點頭:“看飛雪,果果是不是很想它們倆啊?”
果果使勁點點小腦底:“想,喊大白回家。”
秦小雨跟果果慢慢講著道理:“愛華姨一個人住害怕啊,讓大白和飛雪跟她作伴,果果有媽媽作伴,好嗎?”
果果似懂非懂的點頭:“好,大白給姨作伴。”
秦小雨帶著果果先去買了些蘋果梨,才騎車去王愛華家,她知道王愛華肯定舍不得買水果吃。
王愛華正拿著本管理方面的書在院裡看,旁邊還放著字典。
秦小雨推著果果進院,看著王愛華用功的模樣,打趣說:“這也太用功了啊,要是去考大學肯定都行。”
王愛華趕緊放下書笑著站起來:“嫂子,你就去取笑我,我這點斤兩還考大學呢,能把上面的意思看懂就不容易了。”
秦小雨抱著果果下車,過去拿起王愛華的書,上面用鉛筆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跡稚嫩的像個孩子寫的,但是很認真工整。
王愛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說是初中畢業,可是那會亂著呢,天天哪有心思上學,天天四處串聯玩了,現在寫起來,都覺得這手不是自己的。”
秦小雨笑著鼓勵:“這樣很好了,沒有誰是天生就會的,只有多用功了。”
王愛華點頭:“嗯,我最近沒事還看你借給我的小說,真是覺得心裡寬敞了不少,現在想想我以前活的眼界太窄了,除了男人孩子,我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麽追求。”
秦小雨欣慰王愛華的改變,生活可以磨練一個人的意志有時候也能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好在王愛華是前者,她正在努力的走出來,以後肯定會更優秀。
王愛華進屋又搬了個凳子讓秦小雨坐下:“你不來找我,我還想著去找你呢,最近天天在家看書,我都沒有去看那邊的工地, 沒事吧?”
秦小雨搖頭:“沒事,這是政府監管的工程,肯定不會出問題,倒是明年春天的時候,要把山谷裡的薰衣草移植到原料基地,肯定有你忙的。”
“不怕,要是忙,我可以住那邊去,反正我現在一個人,住哪兒都行。”王愛華滿心乾勁的說。
果果一進院就小跑著去找大白和飛雪玩。
飛雪現在的個頭比大白就矮那麽一丟丟,因為是母狗,線條看上去要比大白柔和很多。
果果使勁拍著大白的腦袋,嘴裡不滿意的說:“臭大白,不回家。”
大白立馬反擊:“臭果果,不來看我們。”
果果立馬撅嘴,用手去拽大白的尾巴。
大白立馬轉著圈,讓果果追它,逗的果果咯咯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