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珍不樂意的撇嘴，小聲的嘀咕:“她媽媽去就有地方住，我去就沒有地方住了。”不過這話要是前些年，她敢底氣十足的跟江蕊講道理，要求秦朗接她過去住。

　可是這幾年做的一樁又一樁的糊塗事，她也不敢跟江蕊叫板。

　秦小雨隻當沒有聽見:“媽，你趕緊吃了去休息會兒。”

　馮玉珍也沒再多說什麽，現在農忙完了，她在家待的實在沒意思，秦小霞跟劉家衛和好後，對她也沒以前好了，她在村裡也沒個說話的人，想來想去，還是來找秦小雨，跟她商量下能不能去看秦朗，現在看這樣子，秦小雨也是不讚同的，那她就住幾天，隻當散散心了。

　吃了飯，秦小雨去西屋把床單被套換了乾淨的，讓馮玉珍休息，她把床單被套用水泡著，才去哄果果睡午覺。

　小果果躺在炕上，心裡想著奶奶和爸爸，又不舒服起來的抱著媽媽的胳膊哼唧:“媽媽，果果想奶奶。”

　秦小雨摸著果果的小腦袋:“等咱們回京城了，就跟奶奶再也不分開了，果果乖乖聽話就好。”

　果果使勁點頭:“嗯，果果聽話。”說著小嘴癟了癟倒也沒有哭，翻了會兒身子才睡著。

　秦小雨看果果睡了，輕手輕腳起來把床單被套洗了，把廚房收拾了一遍。

　馮玉珍聽見動靜出來:“你怎麽不休息一會兒?我來乾。”

　秦小雨趕緊攔住:“你坐半天車挺累的，趕緊去休息吧，就這麽點活，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馮玉珍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秦小雨歎口氣說:“你姐現在和虎子的日子過的吵吵鬧鬧的，也不怎麽回家了，看著真是愁人，你說你姐也是的，虎子現在都改好了，她還一天不依不饒的。”

　秦小雨地頭擦著煤氣灶沒有說話，秦小霞的婚姻是她自己找的，只怕是要和劉家衛打打鬧鬧過一輩子了。

　馮玉珍繼續說著:“我原本想著你哥有孩子了，我就把地包出去，然後去京城給他看孩子去，誰知道他還不樂意，這事堵的我天天睡不著。”越說越覺得委屈:“你們三個從小我可是精心帶著，不都好好的，現在給他看孩子還不樂意，我是孩子的親奶奶，我怎麽也比個外人強啊?”

　秦小雨有些納悶了:“我嫂子的媽是孩子的姥姥，怎麽是外人了?”

　“那孩子是姓秦，跟他們江家有多大的關系啊，再說他們也有兒子。想看孫子找他們兒子啊，幹嘛搶我孫子。”馮玉珍心裡嚴重的不平衡，卻隻敢在秦小雨面前抱怨一下。

　秦小雨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抹布投洗乾淨晾好跟馮玉珍說:“你在家看會兒果果，她醒了你給她喂點溫開水，水我都涼好了，她的杯子是粉色那個，我去街上買點肉，很快就回來。”

　馮玉珍擺手:“行，你趕緊去吧，一個孩子我還是會看的。”

　秦小雨拿了錢趕緊騎車去鎮子上買了二斤羊肉，又匆匆忙忙的趕回來。

　到院裡剛停好自行車，就聽果果不樂意的哭聲，趕緊把肉往廚房一放，進屋去看果果。

　果果正坐在炕上哭的委屈巴巴的，小手還使勁推著坐在她身邊的馮玉珍，馮玉珍拿著水杯一臉莫名其妙:“你看你這孩子，我這不是給你喂水嗎?怎麽還哭了呢?這水我嘗了，不燙啊?”

　秦小雨過去把果果抱起來，拍著她的脊背跟馮玉珍解釋:“果果不喜歡別人碰她喝水的杯子，我們誰嘗都不行，都是滴手背上看燙不燙。”

　馮玉珍納悶了:“小小孩子怎麽這麽多毛病，她的杯子還專用的。”

　秦小雨也後悔剛少說一句話:“她特別喜歡她這個杯子，所以就不喜歡別人碰，沒事的。”說完又哄果果:“一會兒媽媽把你的杯子洗洗就好了。”

　果果的小怪癖就是她可以用家裡所有的杯子碗筷，唯獨任何人不能碰她這個水杯，誰都不行。

　馮玉珍搖頭:“都把孩子慣壞了。”

　秦小雨也沒吱聲，一手抱著果果一手拿過馮玉珍手裡的杯子去洗乾淨，又重新倒了溫開水，果果才含著淚捧著水杯喝起來。

　馮玉珍還是不讚成的嘮叨:“小孩子這個毛病不好，得板板，你讓她哭幾次，看她還霸道不霸道，現在就是一個孩子鬧的。以前你們小的時候，都是用一個大茶缸子喝水，不都挺好的。現在一個孩子了，都不知道怎麽嬌慣是好了，小霞家那個小武也是，讓爺爺奶奶慣的不像樣，上街就要花錢買冰棍。才多大點，做的布鞋不穿，非要穿買的鞋子，都是什麽毛病啊。”

　秦小雨蹲著看著果果喝水，馮玉珍的話，她就當沒有聽見，也沒有必要跟她置氣。

　馮玉珍說了一會兒，見秦小雨不吭聲，換了個話題說:“我看你院裡的白菜該上肥料了，都瘦巴巴的，你們這裡哪有豬圈，我一會兒去要點豬糞回來給菜上點肥料。”

　“媽，你別張羅了，回頭羅湛回來讓他弄好了，你忙了一個夏天，好好休息休息吧。”秦小雨也不忍心讓馮玉珍來了就不停的乾活。

　馮玉珍在屋裡轉了一圈:“都是莊稼人哪能閑得住，我一會兒自己去找找看你們這裡豬圈在哪，我去要點豬糞，你不用管了。”

　秦小雨心裡歎口氣，她不怕馮玉珍去炊事班的豬圈要豬糞，她怕馮玉珍打著羅湛的旗號炫耀啊，她還是很了解馮玉珍的脾氣秉性的。

　馮玉珍趁秦小雨帶著果果去廁所的功夫，自己在團裡轉悠去找豬糞。

　一個小時後，還真的拎了桶豬糞回來。

　果果原本正在吃葡萄，一見馮玉珍拎著豬糞回來，立馬皺著小鼻子:“姥姥，好臭。”

　馮玉珍橫了眼果果，笑罵:“怎麽就臭了，這些東西可是能讓白菜長的瓷瓷實實的，到冬天吃的時候，就不會說臭了。”

　秦小雨也趕緊阻止:“媽，等會我在白菜根上挖個溝，倒了豬糞再用土蓋上，就不會這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