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包小天剛剛抵達了中大五醫院大門口,他瞬間就感覺周邊中的人們在議論著什麽事情。有的人甚至對他們醫院內的醫生們指指點點。
發生什麽事情了?
包小天抹著鼻子,朝著內兒科走去。迎面匆匆走來一人,隨之叫住了他:“包顧問,不好了,我們這事情鬧大了。”
趙學章趕緊把手中的報紙打開在包小天眼皮,一臉著急又說道:“包顧問你看這,這是江城早報刊登的一則新聞頭條,他們真的是用心良苦,字字珠璣啊。”
“我來看下。”包小天面色一沉下去。
一則無比醒目的頭條,標注的是偌大猩紅字眼:中大五醫院庸醫草菅人命……後面竟然還標注上了“包小天”三個特意加粗的字體。
文章中的稱述筆力很鏗鏘,將他們醫院批判的如何無能,醫生們是如何飯桶。文章的末尾更是深度嘲諷了他們醫院內的職工無任何醫德,醫風,打人者形同流氓等等。
撕啪!
一目十行匆匆掃視了一遍之後,包小天再也不淡定了,他一把就撕爛了手中報紙,面色無比陰沉:“好個王光遠,他果然有種。那孫子居然玩陰的?很好!他已經是成功觸到了我的逆鱗。”
“包顧問,你說這事情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那些媒體跟記者,他們可是不好招惹啊。加上他們這麽一報道,完了完了,我們醫院必定會遭受萬人唾罵。我想我這內兒科主任也是乾到頭了。”趙學章面色一片慘戚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依照現在的媒體大肆宣揚,遠在燕京的方志遠,想必他也知道了此事。那麽接下來的暴風雨,興許會更加猛烈。
“趙主任,你也不要過於悲觀。居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使我們想躲避也躲不了。不過,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就不相信了,單憑他王光遠還難一手遮天不成?”此話包小天說得一副咬牙切齒。
第一次,他被人狠狠陰了一把。這跟頭對於自己來說,栽倒的有些重,甚至是有些狼狽。
“唉,你說我能不擔心嘛?依照現在媒體的宣傳,我們醫院的名聲跟聲望受損是少不了的。也罷,反正已經是最壞的結局了,等著挨吧。”趙學章自嘲一笑,搖搖頭進了科室。
包小天特意去探望了王老頭,而且還拿上了一份報紙。
包小天進入病房的時候,王老頭正在聽著收音廣播。聽著好像是一些老年如何保養身體之類的養生節目。
“早啊,王老先生。”包小天隨手把報紙放在了桌子上。
“早,包醫生。”王老頭也是打了一聲招呼。
“嗯,您現在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看樣子,您在住上一兩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您現在方便不?我在給您檢查一下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暖,自然是方便的。包醫生,有勞了。”
王老頭倒是很配合,馬上就把衣服掀了起來。
接下來包小天檢查很認真,他並不是在隨意敷衍。醫者父母心,不管患者家屬如何來對待他們,態度是如何的惡劣,只要他們穿上白大褂,那麽他們就得對自己的病人患者負責到底。
一番詳細檢查下來,王老頭的身體果真恢復得不錯。他的心率,呼吸,脈搏跳動都接近了成人健康水平。
包小天慢悠悠收起了聽診器,爾後才是說道:“您的身體恢復得很棒。這樣吧,稍後我給您老開一副養胃的藥方。
您老若是相信我的話,就依照藥方上的單子去抓藥,這慢性胃炎也不是什麽大的疾病,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飲食即可。慢慢調理上大概一兩個周期的話,您老這病啊,可以根除的。” “包醫生,那我就謝謝你了。對了,我能冒昧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王老頭目光一瞬間灼灼盯著包小天。
包小天微微一笑,點點頭:“您老有什麽話就問吧,只要我能回答的。”
“嗯!是這樣的。前段時間那些媒體跟廣播大肆傳言的那個神秘神醫,我想應該就是你吧?包醫生是不是曾經在盛馬德醫院出現過?”
“呃……的確是有那麽一回事。這麽說來,那天在醫院的事情,王老先生都見到了?”包小天頓時感覺有些意外。
“啊!果真是你?這麽說來,你……”王老頭目光一下子變得有些躲閃。
如此厲害的年輕人,那麽自己的過敏性休克原因,他還能繼續瞞得住嗎?
這包醫生一定早就診斷出來了吧?
包小天淡淡挑著眉目,掃了一眼王老頭的不安神情,他悠悠說道:“王老先生,您就安心養病吧。其實有些事情的發生,即使我們大家不說開,我想我們彼此都是明白人。那啥,我就不叨擾您了。”
包小天離開病房的時候,他腳步有些輕松。
而病房中的王老頭,直到包小天離開之後,他久久才晃過了神色。
依照剛才的話聽來,原來他什麽都已經明白了?可是他為何一直選擇什麽都不說?莫非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嗎?
王老頭一張臉色晃了又晃。接著,他面色忽而一變,趕緊拿起了桌子上的報紙,面色一擰,變得有些難看。
……
方志遠的回來,真的是很突然。
下午,包小天就接到了方志遠電話。
院長辦公室。
包小天進去的時候,辦公室內的氣氛沉浸得有些可怕。尤其是方志遠的一張臉色,看似很憤怒。
這是暴風雨要降臨的前提麽?
“院長,您怎麽突然回來了?”包小天抹著鼻子,無端感覺自己有些底氣不足。
是因為心虛嗎?
呵呵!可能麽?他心虛個球啊?事情的發生,包小天能說,他問心無愧麽?
“哼!我如果在不回來的話,我們這醫院遲早被你們給弄垮掉。我說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啊?我才上燕京幾天時間,你們就給我捅出這麽大的麻煩事情來?看看這些媒體記者報道的都是什麽東西?什麽庸醫,什麽飯桶,又是什麽流氓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
方志遠氣得把報紙一甩,目光瞪著包小天,“包顧問,包醫生,我怎麽從來就沒有發現你小子還有暴力的傾向呢?你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吧。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患者又是因為什麽緣故發生的休克?”
方志遠的陣陣大炮轟隆下來,包小天就好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撓了撓耳朵,一副慢條斯理打開了話題:“院長,您一下子不斷追問我這麽多問題,我又該怎麽選擇來回答呢?”
“別給我貧嘴,趕緊老實交代。你這打人又是怎麽回事?”方志遠臉色逐漸黑了下去。
“好吧,那我就簡單的跟您匯報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至於那患者發生休克的事情,畢竟我不是他的臨床主治醫生,我想您應該去找他們內兒科趙主任更加適合。我就跟您說說我為何打人的事情吧。很簡單,因為那姓王的的確該打。”
正在側著耳朵聆聽中的方志遠,到最後他才發現包小天根本就沒有跟他進行啥的匯報嘛,反而是一句話輕輕松松就揭過了?
“臭小子,你這是在忽悠我對吧?怎麽?難道這事情就這麽完事了?要是果真如此,人家怎麽會跑去媒體報社中傷我們醫院?包小天,如果這事情你不給我一個老實交代,我跟你急。”方志遠話說的一臉氣哼哼。
作為一個權威的醫療機構,什麽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當然是維護醫院的名聲跟聲望了。可是現在呢,這兩樣東西好像在一夜之間被他們媒體踐踏的一文不值。
此刻方志遠的心情, 他在滴血啊。
現在外面那些媒體報道,鋪天蓋地而來。同行會看他們的笑話,有的甚至會落井下石。如此林林種種,都是方志遠不能承受之痛。
“你怎麽不說話?還是覺得自己理虧了?我說小天啊,我們作為一個醫護人員,難道你不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跟患者發生衝突嗎?你倒好,最後連人也打了。哼!你小子看著辦吧,這事情如何來收場。”
悔不當初啊,要不是看在這小子的醫技精湛的份上,真不應該將這狂傲不羈的小子給招進醫院來。
現在好了,進退兩難。
方志遠想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我有什麽好理虧的?有嗎?沒有。”包小天自嘲一笑,“如果在給我做一次選擇,我依然會不改初衷。王光遠,那廝就該打。如果方院長覺得我小子行事魯莽,又是沒有分寸,像是個癟三流氓樣子,我對此也無話可說。您是院長,直接一句話把我開除都不是事兒。”
“包小天,你……你個混帳小子!惹事了,你就想直接拍怕屁股走人嗎?小子,我告訴你,這世界上可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方志遠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他踱著步伐,繼續又說道:“臭小子,無論如何你也得把這事情給我擺平了去,不然……哼!你小子就等著屁股開花吧。”
噗呲!
話說道最後,方志遠無奈都笑了起來。特麽的,他當初怎麽就招了這麽一個愣頭青?現在即使腸子悔青都沒用了。
艸蛋的臭小子,方志遠真想一巴掌直接拍死包小天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