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天左瞳子的“天使之眼”一番掃視下來之後,他心中已有了初步診斷。王老頭子的胃部內食物很少,包小天幾乎一眼就能夠將此辨認出來。
胃內物除去混合少量的半成腐爛食物之外,還有一樣東西最為顯眼,那便是花生。
王老頭赫然發現包小天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看個不停,尤其是他的左瞳子,好似拍照的相機一樣,哢嚓哢嚓的撲閃個不停。
這會兒,王老頭瞬間就心底發虛。老頭子一下子就感覺到包小天很不簡單,莫非他已經診斷出了什麽端倪來?
包小天一挑眉目,隨之收回了目光,佯裝不經意問道:“王老先生,您這身體很棒呀。尋常中應該口味還算不錯吧?”
“呃……我覺得還行。醫生,這跟我的發病有什麽直接的關系嗎?”魔高一丈,道高一尺,王老頭好像嗅覺到了包小天此刻是在探著他的口風。故而如此提問。
“當然有關系了。畢竟我們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王老先生居然已經排除了是我們醫院的藥物過敏,那麽我想,必然是王老先生對某些食物過敏了。比如我打個簡單的例子。有的人啊,他們天生就不能聞花,因為他們天生就對花粉過敏。所以一旦他們靠近開滿了植物的叢林後,那麽他們身子就會起疙瘩紅點,若是嚴重的話,發生了休克也不是什麽離奇事情。”
包小天的一番舉例不由得讓趙學章跟其他的護士們面面相覷,莫非包小天是對他們暗示些什麽嗎?
又或者是說,他已經發現了些什麽端倪?
王老頭瞬間就沉默了,他把腦袋低垂著,像是在逃避著什麽。
這時候,包小天嘴角微微勾起。他心中篤定判斷已是八-九不離十。幸虧借助了自己的左瞳“天使之眼”掃視,不然這事情他們醫院必然得背黑鍋了,即使縱身跳入黃河也是無法洗清。
包小天對王老頭身體過敏判斷很簡單,當一個人發生了過敏性休克的話,如果一旦排除藥物過敏,那麽就只能從食物上進行探查了。
而從王老頭的病例過往史上看,老頭子並沒有對任何藥物有過敏的是跡象。所以在第一時間之內就排除了他對藥物過敏的可能性。
如此二比對的排除法之後,剩下的只有食物了。
早前,也是幸虧包小天接觸過一特殊病例。患兒是個三歲左右大的小屁孩子,來自鄉下的燈籠村。
當時患兒送來的情況有些嚴重,三更天,根本就來不及送往省城的醫院,只能尋他這村醫診斷。
那時包小天一番對患兒的診治下來,發現患兒根本就沒有打針,或者吃藥的跡象,體征都凸顯正常。
可患兒就是昏迷不醒,典型的突然性休克。
後來包小天腦光一閃,問了患兒家屬,才知道他們白天下地鋤花生,煮了滿滿一大鍋。然後一家老小樂呵呵的剝著花生,喝著小酒兒,孩子也跟隨大人一起吃個不停,吃喝沒個度,歡喜的不得了。
誰知道到了晚上,孩子一覺睡了過去,不管怎麽呼喚都醒不來。
最終包小天得出的診斷是—患兒屬於花生過敏,而且還是隔代遺傳。
患兒的曾祖爺爺也曾經有食用花生過敏的既往史。
一粒小小花生竟然能夠使得人發生休克?而且還是致命的,確是有些聳人聽聞。
可是人體的構造就是這麽的奇特,即使運用科學原理也是無法解釋其中發生的緣由。
遂是包小天對王老頭的最終確診:患者因為食用了花生,
故而讓自己發生了休克。 盡管診斷的答案非常明了,可是如果患者不主動親口承認的話,那麽對於患者家屬的交代過程中一定會很困難。
一般的患者家屬都不會承認。
頭疼啊!
從病房出來後,包小天揉揉腦袋,心中想著對策,該怎麽讓王老頭親口承認自己是因為食用了花生,所以才造成了他自己過敏休克。
讓患者本身親口承認?好似比登天還難。
……
江城某報社。
怒氣騰騰走進了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中大五醫院離去不久的王光遠。
依照王光遠現在的心情,他的兩邊肺部幾乎要被氣炸了。
包小天,那小畜生居然狠狠抽了他一個響亮耳光?竟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男人的面子,尊嚴,通通掃地一文不值。
特媽的!王光遠誰啊?城南區的旅遊局長。
尋常想要巴結他的人,給他送禮的,說好話的,拍馬屁的幾乎可以從城東排隊到了CX區居然扛上了,那麽就狠狠****一炮。
哐當!
王光遠徑直一腳狠狠踹開了報社大門,然後風風火火闖進了總編辦公室。
這總編叫韋康,說他跟王光遠同穿一條褲子也不為過。他們是發小,而且還一起下過知青。
韋康見到發小一臉怒氣騰騰而來,他不由得面色一愣,晃了晃神色,接著才是問道:“老王,你沒事吧?這麽大火氣?讓我猜猜,哪個不長眼睛的東西又招惹上你了吧?”
“哼!還真被你說對了。”
啪!
王光遠一巴掌惡狠狠拍在了桌子上,“麻痹的!那個小畜生,他真該死。老子如果不讓他身敗名裂的話,我特媽跟他孫子。”
“艾瑪!你有氣不要往我這裡撒啊。你手疼沒事,我可心疼我這桌子啊。你可知道,這可是紅木材料的,寶貴著呢。”韋康竟是小心翼翼護著他的辦公桌?
“損壞了老子依價賠償你就是。心疼個毛啊!我現在心情火著呢。你居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王光遠氣得眼珠子一瞪又一瞪。
“好吧!那你說說看,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找我來又有什麽事?”韋康收斂了性子,見好就收,可不能在招惹這發小了。
“麻痹的!我要刊登一則重大新聞。你現在馬上讓你們報社中最厲害的杜稿人進來,我有事情要跟他交代。”
聽著王光遠的話說得貌似有些嚴重,韋康馬上就疑惑了,“光遠,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是不是什麽人得罪你了?所以你要把他給死裡整?至少你得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吧?而且對方又是什麽人?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搞媒體報社的,總不能什麽事情都亂刊登,亂報道一通吧?事情一旦鬧騰到最後,還不是我們這些報社來收拾殘局嗎?”
“哼!我說韋康,你丫還是老子的發小麽?我們可是一起同在一院子中長大,又一起參與下鄉知青。作為你的難兄難弟,我就對你提出這麽一丁點的要求,我這個忙你也不幫嗎?”話說道這,王光遠一張臉色就陰沉了下去。
呵呵!朋友算個什麽玩意兒?朋友都是拿來利用的吧?
怪不得世人都說,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見老友發火了,而且還一直氣騰騰中,韋康搖頭一笑,趕緊對著王光遠撫慰:“你別生氣嘛。我有說過不幫嗎?我剛才只是……”
“別解釋了,一旦解釋就是在掩飾你的心虛。”王光遠擺擺手打斷了韋康的話,“我現在就要你一句話,我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
韋康只能一聲苦笑,點點頭:“還是剛才那一句話,我有說過不幫嗎?”
正是因為這一句話的篤定,韋康怎麽也想不到,禍從天降,最終將他禍害的幾乎遍體鱗傷。
朋友嘛,不坑你還坑誰?
“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吧?”韋康耐著性子問道。
“自然可以。我讓你們刊登一則頭條新聞,控訴中大五醫院全體庸醫。內容就這麽刊登,飯桶庸醫草菅人命……最可惡的他們還打人……打人者叫包小天……”
“你等等!你剛才說什麽來著?包小天?咦?這名字我怎麽聽起來有點耳熟啊?”正在電腦做著記錄的韋康,他面色一凜,打字也慢了下來。
王光遠馬上惡狠狠點頭:“沒錯,那小畜生就是叫包小天。特媽的,老子可是被他生生抽了一個耳光,又被他連續踹了幾腳。這一口惡氣,不殺那小畜生全家,如此惡氣我可咽不下去。”
“怎麽會鬧得這麽嚴重?”原本想要替著發小抱不平的韋康,怎聽到“包小天”三個字眼後,他心情開始有些波動了。
只因那個名字,他總是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王光遠要控訴的可是中大五醫院,此醫院在江城也是屬於比較權威的醫療機構了,三級甲等那是必然的。
如此暗暗一推測,那麽那個叫包小天的身份也是應該不簡單吧?
“老韋,你還愣著幹啥?趕緊做記錄啊。剛剛我可是說得口乾舌燥的,你怎就記錄了這麽一點啊?”
韋康的一臉發愣,王光遠一挑眉目就不滿了。
“行啦,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做新聞行業的都是目錄十行嗎?保準不會漏下你一句話的。”韋康一手按下了保存鍵。卻不知,事後發生一系列殘局,他恨不得當時就把這一隻手給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