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絳珠收到姚不凡的回訊時,她不由懵了。
“找到出口的既不是我寄予厚望的不凡,也不是可恨的宋書棋?而是墨流那群無關緊要之人?”
姚絳珠有些反應不過來。
然而短暫的怔忪後,她又驚又喜地抱起九尾狐,激動道:“玲瓏,出亙天境有望了。我們馬上去黑山小城,不凡等人由中環往內環方向尋,我們現在過去,說不定能與他們差不多時候到。”
遠方的“出口”在招呼,她加快了飛行度。
迎面吹來的大風冰寒凌冽,姚絳珠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又覺得不對:“小國修士才現陣法,而上一世此時,山海界已經亂了。”
所以上一次,找到出口的是另有其人。邪魔和宋書棋的嫌疑依舊最大。
姚絳珠的腦子有點亂。
主陣已離她遠去,雖然她現在感受不到那股恐怖的氣息,但心裡的恐懼卻仍如影隨形。
狠狠抹了一把臉,姚絳珠抱緊九尾狐:“現今多想無益,先出去才是正理。”
亙天大境,黑山腳下的小黃錦城。
墨流帶著幾位重要金丹修士,眉頭深鎖地坐在小城的一處極其平常的城牆墩附近。
他們所處的的地方,有些陣法的殘骸,在破除隱陣後,一個巨大的封印從地面顯現出來,青紅色的光華在陣法表面交雜,封印幾乎佔到了小城四分之一的面積。
“你再詳細說說是如何現的?”
“是,大人。”他的身邊一位長得賊眉鼠眼的築基修士,賣力的開始邀功,“大人,此處靈氣波動十分微小,當時兩個弟子因擴城意見不合而大打出手,其中一個被踢到附近,鮮血流了一地。許是他鮮血觸動了什麽,青紅色的微光一閃而過,隻引起了屬下一人注意。屬下向來明察秋毫、對任何事物都觀察入微。經過我細致的查探,才確定此地必定不簡單。”
修士越說越激動,如果陣法後是回到亙國的通道,他就立下大功了!
“之所以看不到,是因陣法之外還設了隱陣。”墨流面色沉沉。
不知誰設的陣法,破隱陣都廢了他們多日的功夫,下面這個封印陣更難辦。
金丹期的幾位修士已研究了陣法好一陣子,文武的手段統統都使用過,可惜都不管用。
他們已束手無策。
“國師,屬下等已經盡力了,實不知從何入手。”
他們的小圈子遠處,一幫小國修士面對著“浮出水面”的陣法既好奇欣喜,又莫名擔憂。
有人竊竊私語:“陣法之下真有通道嗎?我們真能回亙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這鳥不生蛋的大境,還是生他養他、有青山綠水和高官厚祿的亙天界好。
“管它呢,去哪裡都比此境好,老子在這修為多年未有寸進。”
“可是墨流大人觀察了那麽久,未何還不動手破陣?”有人悄悄地問。
“不會是破不了吧?”
聽著鑽入耳朵的質疑,墨流一掌就將嚼舌頭的築基修士打飛,消了些氣後才對幾個金丹修士怒目而視:“你們再給我想辦法。”
金丹期下屬欲哭無淚。
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
看著在場之人平時在外橫行,關鍵時刻就垂頭喪氣,墨流黑著臉:“我亙天界陣道,傳到你們這代怎會如此沒用!”
當初亙天界的先祖,曾破禁地封印大陣後現聖地,並在陣法原址在設立傳送陣,多年後又現了聖地對他們修煉的益處。
“你們享用了聖地這麽多好處,修為是漲了,怎麽陣法修行反而一代不如一代!”
墨流罵得義憤填膺,模樣無比痛心。
底下的修士暗中咒罵:你自己還是亙國的國師,你都破不了,有什麽臉來教訓我們!
正當小國的高層都在明著暗著怒時,城中圍觀的修士有人無意間抬頭,看見幾個點由遠掠來,待看清是何人,轉身撒腿就跑:“啊,山羊和他的主人來了!”
墨流抬頭看到空中飛來的人,心中警惕地取出本命法寶站起身。
他們雙方在初入此境時,曾毫不留情地互相廝殺過。然而多年下來,墨流現只要他們不主動招惹,兩幫人馬尚能井水不犯河水地和平地共處。
據匯報,姬夜等人曾在小城內外相繼出現過兩次,但都是尋了一圈便離開了。
空中的肥羊大搖大擺地飛在前頭。
墨流看了,額上的汗珠還是忍不住如黃豆般滾滾而落,不過相較第一次在聖地照面,他們狼狽地用符籙遁走,這次已進步很多,體面很多。
幾人在此時到來,應該是聽到關於陣法的風聲。
此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小國的那些飯桶們指望不上,他只能冒險利用他們。
思及此,墨流暗自鎮定,帶著人馬想迎:“幾位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乾?”
姬夜面容沉靜,目光仿若深潭,專製地鎖定他:“我們不是受國師之邀而來麽?”
什麽召集所有人回城想法破陣?只不過讓修士把消息傳出引他們前來而已。
小國修士信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初來此境把他們給打服了,他們才不敢輕易朝他們伸出爪子。
墨流被姬夜看得頭皮一麻,有些暗自氣惱。
這人當年在他面前演得有多麽低調,他現在看著就有多麽囂張。他做了幾百年國師,同為金丹圓滿,年紀比此人肯定高了一大截,怎麽氣勢反而被壓得矮了一大截?
定是旁邊這隻肥羊的緣故!
話說到這份上,墨流也不再繞彎:“姬道友睿智,如此快便猜到老夫相邀的深意。我知曉諸位多年來在找尋離境之法,我等亦是,各位也瞧見了,不成想可能的出口就在城址之下。”
姬夜敷衍地再看了眼墨流,然後衝林卿和姚不凡點點頭:“我們開始。”
林卿和姚不凡相繼在陣法邊緣降落。
正準備先細查陣法,忽然間,就像從生活劇跳到了災難片,整個大地開始搖晃,城牆緊跟著紛紛倒塌。
林卿一滯:“這是要地震了?”
下一瞬,異變再連起。
遠遠近近的隆隆聲不知從哪裡傳出,就如打雷般蔓延開來。
遠方的天空,姚絳珠如電光一般急馳而來,口中失聲驚叫:“不凡,林卿,我們快,此境劇變,邪魔肯定要壓不住了!”
飛沙走石間,不明所以的小國修士驚得紛紛飛出城外,驚叫道:“邪魔?什麽邪魔!”
林卿也被驚得心臟猛縮,除了遠處的動靜外,更來自腳下的陣法異變。
只見他們腳下的大陣,其上光華流轉,整個陣法開始顫抖。
陣法附近仿佛空間都要扭曲,令人有一種逼仄的壓抑感,像有什麽要破繭而出。
他們都還沒開始破陣呢……
“這、這是……?”
而千裡之外,主陣所在之地,陰風呼嘯,如萬馬奔騰般席卷內環,不久之後八根柱子轟然倒塌,冷風如槍刺入大陣,八大陣印上僅余的那點淡紅印記像被人抹去般消散。
如大海般龐大的陰寒血刹之氣在青紫金三色光下翻湧卷動。微弱的三色光好似一張鼓皮般不停顫動。
“砰砰”
“砰砰”
天空逐漸變成血色。
大地在顫抖,蒼穹在搖晃,冷風在呼嘯。
終於!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三色光網如開水壺蓋般被無情地掀翻絞碎。
風聲鶴唳中,一股濃重的冰寒陰霾如潮水般從陣法中心噴湧而出,讓天地失色。
“本尊,終於自由了!”
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從陣法中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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