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的雷雲縮小到了足球場大小,飛機很容易就從它上空越了過去,不用繞行,也不用爬升,更不用返航了。
雷雲中,“電鰻雷神”失神地放著電,就像是即將失去意識的人類的抽搐。這是它最後的本能防禦,因為它的一半腦袋已經被凶殘的雷蛟捏爆了,只能這麽恍惚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理所當然的,雷蛟將電鰻放的電全部吸收了,並且像洗臉擠毛巾一樣,用越龐大的身體和爪子扭擠著電鰻的身體,榨取其中最後一點雷力。
可是有“災星”在,這位非洲土著信仰的“殘暴雷神”是不死的呀,只要有信徒源源不斷地提供信仰,它就不會死,它就能源源不斷地產生雷電。
所以,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不吸乾“電鰻雷神”,雷蛟就絕對不會松爪,而“電鰻雷神”的電力又幾乎永不枯竭,這可樂壞了雷蛟——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它有機會更進一步!
化蛟為龍!
…………
在遠離雷雲1oo多公裡之後,飛機重新與地面塔台獲得了聯系,機長和副機長大大地松了口氣,剛才那雷雲突然暴漲的時候,他們以為這次真的完了,飛機絕對挨不過那麽強大的雷暴,誰知道最終居然化險為夷,實在是萬幸。
如此詭譎的自然現象,絕對會被記載在航空史上,他們兩位機長的沉著應對,也將會被無數人讚揚。
頭等艙裡,張偉要了一杯紅酒,令他意外的是,白澤居然也要了點食物,這是張偉頭一次看到它進食。
“不必驚訝,吾的力量被壓製,越是靠近‘災星’,被壓製得越是厲害。”白澤看到張偉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吾說過,那壓製越到後來,吾等神獸越等同於普通野獸,所以吾現在腹中也逐漸生出了五髒六腑,需要進食來維持身體的活力。”
白澤此刻是約翰的人類模樣,生出的自然是人類的五髒六腑,等變回原形,估計也會接近真正的貓咪吧。
張偉了然地點點頭,抿了一口紅酒。
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雷蛟殺死那個電鰻一樣的邪神,事實上也殺不死,只要拖住它就行了,誰知道那蛟龍如此給力,直接把那邪神變成了它的“充電寶”了。
………………
這是一次跨越太平洋的飛行,華國的深藍市在太平洋的西岸,而美國加州洛杉磯在太平洋的東岸,所以飛機是往東飛的,而不是刻板影響中的“美國在西方”——誰讓地球是圓的呢?事實上,說“美國在華國的東邊”和“美國在華國的西邊”都不算錯,因為無論往哪個方向,都能到達美國就是了,從華國往西飛直達美國紐約,往東飛就到洛杉磯了。
所以,遭遇雷雲一個小時之後,太陽升起了。
因為之前的危機,整個航班裡的乘客都沒能睡著,現在透過舷窗看到外面金色的陽光,每個人都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歎,這趟航班裡雖然大多是華國乘客,但也有差不多三分之一是美國人,他們就著陽光祈禱起來,感謝著上帝的保佑,讓他們平安度過危機。
可是,保佑他們的不是上帝,而是張偉——關上帝屁事。
他們祈禱的時候,呼喚的是上帝的名號,可是“做好事”的明明是張偉,就像張偉上次的南海之行一樣,船員們感謝的是莫須有的“海神”,可實際上平息風暴是張偉,所以信仰之力都歸到了張偉身上。
這一次呢,照理說應該和上次一樣,張偉這個在事實上做了好事的人應該得到那份信仰之力。
可是有“災星”在,“上帝”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人都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作為一個一神教的神明,“上帝”怎麽可能容許喊著他的名的信仰,歸到別處呢?
即便他的神格太高,因為沒有足量的信徒靈魂獻祭,無法降臨,但在“災星”存在的這些天裡,他也已經能夠對現實世界產生一些影響了,比如爭奪信仰之力。
一股奇異而強大的意志籠罩著整個飛機,原本流向張偉的信仰之力被遲滯了。
所有祈禱中的信徒都看到飛機機艙頂上閃耀著一團明亮的金色光團,這光團就像是溫暖的春日,讓這些信徒趕到全身放松,精神舒暢。
“上帝啊!神跡啊!”
不知道是誰先用英語喊了一聲,所有的信徒都流下了幸福的淚水,果然,上帝不僅保佑了他們,還降下神跡來安撫他們,回應他們的祈禱,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當然了,這個“神跡”只有機神教的信徒才能見到,一旁的華國人看著熱淚盈眶的幾個美國人,一臉懵逼,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麽了。
………………
頭等艙裡,張偉放下了酒杯,歎了口氣,被人搶信仰之力的感覺,除非親身經歷,否則是很難準確表達出來的。
非要說的話,就相當於華國政府在海外努力撤僑,讓那些人遠離危險,但是有些人被放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卻跑到別的地方去感謝別的政府一樣。
說實話,張偉是一點也不在意這幾個洋人的信仰之力的,他也不是為了救這些人而召喚出來雷蛟的,但就是有點莫名的不爽。
但他目前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對經濟艙裡裝神弄鬼的“上帝之光”怎麽樣——人家本體又不在這裡,而且那個意志是根據信徒們心中的信仰而降臨的,因為他們的虔誠祈禱才降臨的,是他們“自願看見”才能看見的,說白了,就是他們自己意淫的,除非張偉自己親自跑過去證明剛才的奇跡是他造成的,否則打斷不了這麽一群信徒的意淫。
而且就算他跑出去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別人也不一定買帳——你永遠也別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張偉就像是三流偶像劇裡的男二號,無論對“女主”做了什麽好事,獻了多少殷勤,“女主”的眼裡都只有男一號。
“算了,一招鮮,吃遍天。”張偉打了個響指,二十多隻比蚊子還小的瞌睡蟲從頭等艙鑽進了普通艙。
一分鍾過後,淚流滿面大聲祈禱的信徒們歪著腦袋打呼嚕,臉上的淚痕和嘴角的口水一起流到了衣服上。
周圍的華國人都要瘋了,這回和他們一起坐飛機的,為什麽這麽奇葩?都是小屁孩嗎?瘋完了,說睡就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