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順警察局,二樓一間能乘下四五十人的會議室內,靠門口的上首擺放著一排三個雙人桌,對面下方擺著十多張排椅,兩邊牆上還掛著幾幅警訓。
林森木和莫紅衣已經坐在上首的雙人桌後,莫紅衣此時也已經換上黑色的警服,把頭髮握個發揪,正好把警帽壓在上面,顯得越加英姿颯爽。
下方分別坐有康八、倪衡、鄭家旺、周虎、向安國和原撫順警察局的小隊長梁鴻飛,警員李德明、汪泉生、梁鴻運、梁鴻志、鄒華容、明嘉榮、蔡博文、梁子超、何金生、何金偉。
小隊長梁鴻飛身材魁梧,年齡在二十五六歲,一張國字臉,英眉朗目,身高在1米75以上,體重絕對也不少於180斤。
據李德明介紹,之所以梁鴻飛能歸攏住那麽多人,原來他隊內這些人基本都和他有親屬關系,梁鴻運、梁鴻志和他是親兄弟,年齡相差無幾,面容也有些相似,但二人身體就沒有他的粗壯結實;梁子超是他的表侄,身材也很不錯,年紀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何金生、何金偉是他的表弟,年紀在二十三四歲,兩人瘦的就像猴子一般,但聽李德明說此二人手上有些功夫,他們小隊現在使用的六枝老套筒,就是二人從何大能手裡偷出來的;鄒華容、明嘉榮、蔡博文和他是一個村子的,年齡也都在二十左右。
李德明還介紹了一個更加重要的消息,梁鴻飛和何大能結仇是因為,何大能的小舅子搶了梁鴻運的未婚妻,也就是梁鴻飛未來的嫂子,使得兩方大動乾戈,最後在何大能的施壓下,梁鴻飛一方吃了大虧,所以雙方就結下了梁子。
這個消息對林森木很重要,也就是說梁家幾兄弟應該是可靠地,再加上他表侄和表弟,剩下懷疑的對象就少的多了。
在李德明的介紹中,最讓林森木懷疑的是汪泉生,因為此人才四十來歲,正直壯年,身體也很健碩,卻沒有跟隨何大能走,還有就是在何大能販賣鴉片消息走露後不久,他的大閨女卻突然的消失掉,據他說是回了老家,可是在李德明的記憶裡,頭一天還在院子裡見到過汪泉生的大閨女,第二天就消失掉,走的十分突然,好像汪泉生的娘們還因此事鬧過,後來不了了之。
最後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李德明,此人十分的圓滑、世故,據他介紹當時是因年紀太大被何大能遺棄掉的,此事雖然可信度很高,卻也不能不作出防范。
“大家好,我們也算是已經認識了,今後就要在一起做事,還請諸位多多的配合,我不說大家也知道,上級派我來,就是為了FS縣的治安和捉拿毒販何大能,在座的一部分都是縣城的老警察了,所以還請你們來說一下當前的情況。”林森木其實還是有些心虛,做領導,除了在大學裡,這還真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所以就簡短的說了一下,然後把話題拋給了梁鴻飛等人。
梁鴻飛看了一下左右兄弟們的表情,見眾人都是望向自己,就站起身來抱拳行了一禮,微微一笑道:“林大隊長是吧?我們兄弟也沒啥指望,打呢,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絕對打不過何大能,至於縣城內的治安,這也沒有我們什麽事,都在龐縣長的保安團控制之內,我們隻管著西門街能風調雨順就好,不然我們兄弟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
“哦,保安團,他們有多少人馬、槍械?”林森木一愣,還真是有些疏忽,一直就把這個地方性武裝給忽略了,當時在宴會上自己還提過呢!
梁鴻飛微瞥了一下李德明,
向林森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說的好聽是保安團,其實也就三百來號人,可是槍械裝備卻十分的齊整,龐建哲縣長親自擔任保安團長,下面分為兩個大隊,一大隊大隊長叫李德凱,手下有一百七十多人,槍械齊全,還配有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和兩門迫擊炮。二大隊大隊長叫李德朋,手下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槍械也很齊整,聽說還有一個輕機槍小隊。” 梁鴻飛看向李德明的眼神,被林森木第一時間捕捉到,再加上梁鴻飛在介紹兩個大隊長時加重的語氣,林森木有些明白為什麽何大能沒有帶李德明走的原因了,李德明應該是龐建哲安插在警察局內的眼線,但因為龐建哲實力雄厚,何大能也不敢隨便動李德明,在撤退時,借機遺棄了他。
那內奸的范圍就越發縮小,為了引出內奸,永絕後患。林森木和身邊的莫紅衣對視一眼,然後轉頭說道:“既然龐縣長實力如此雄厚,為何會放任何大能離去,再有就是盤山寨的黑麻子實力也不是很強嗎!為何不見龐縣長行動?”
林森木所問,底下一個回答的也沒有,梁子超剛想站起來,卻被何金生給硬生生拽了回去,不少人都是眼睛瞟向李德明。
“你們都不敢回答,也無所謂。既然我林森木到了FS縣坐到警察大隊長得位置,那今後FS縣就要有我林森木活動的空間,不管你是地頭蛇還是坐地龍都要給我盤上一盤,不然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諸位弟兄,滿子和周萬春馬上就會從沈陽運來警員和軍火。休整幾日,我們就去滅掉盤山寨,拿下何大能和黑麻子。”林森木神情激昂的揮手道
......
6月25日夜,FS縣政府
“他林森木真的這麽說?”一身中山裝,頭髮摸得油光的龐建哲坐在太師椅上,雙眼溜圓的瞪著屋內站立的李德明問道
龐建哲,年齡47歲,晚清秀才出身,後留學RB陸軍士官學校,回國後投身奉軍,1920年直奉之戰失敗後,因傷退伍,被其同學兼上官,時任HLJ海滿警備司令的少將丁超安排到FS縣做了一名縣長,一乾就是十年,把FS縣整理的猶如一塊磐石。
可後來因為何大能的突至,使得他感到一絲威脅,但何大能此人貪得無厭,對百姓橫征暴斂,最後發展到販賣鴉片,作為一名官場的老油子,龐建哲對何大能一直處於放任狀態,直到他參與販賣鴉片後,龐建哲一通電報告到黃顯聲那裡,使得何大能狼狽逃竄,他又恢復到一家獨大的局面。
“表弟,您還不相信表哥說的嗎?那個林森木簡直狂妄透頂,當著所有人的面指桑罵槐,根本就不給您面子”李德明一改警局內畏畏縮縮樣子,橫眉怒斥林森木的缺點。
“大哥,這是縣政府,要叫縣長!”李德明所站位置不遠的一把椅子上坐著的壯漢起身責備道
李德明聞言一驚,急忙向上看去,見到龐建哲面色冷硬,兩眼有些陰狠的注視著自己,嚇得急忙躬身說道:“對不起,我一時口快,還請縣長恕罪。”
“哈哈...德明,無需如此,今後如有消息,盡快再來通報,你先回去吧!德朋送送你大哥。”龐建斌乾澀的笑聲十分}人,原來他在直奉大戰時,被子彈傷到頸部,說話還好,但如果發笑就會如夜梟一般特別的}人。
目送兩人出去後,龐建哲對著在座的另一人說道:“德凱,你大哥就是不如你和德朋兩個機靈,要不當初我也不會留下你們在我身邊,此次,林森木的到來你怎麽看?”
李德凱,年齡37歲,李家三兄弟的老二,一副乾瘦的模樣,為人異常沉著冷靜,雖然上學不多,卻被龐建哲依為臂膀。
“縣長,林森木此舉必有蹊蹺,就算他的後台再硬,也不會上來就得罪縣長您,就像當初的何大能,他的後台不可謂不硬吧?張景惠的妻外甥,還不是要‘過門先敬三分禮,留的日後相見歡’,我想他不會是‘投石問路’吧?”李德凱冷靜的分析道
龐建哲也隨之點了點頭, 有些明悟,歎息一聲道:“還是德凱你看的清楚,既然他想投石問路,我們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但是你讓兄弟們繼續把守著地盤,除了西門街和西城門,別的地盤絕對不允許警察大隊染指,明白嗎?”
一身米黃色軍服的李德凱急忙起身,向著龐建哲行禮道:“屬下明白,保證不丟失一寸地盤!”
......
6月26日凌晨,歪粒子山盤山寨
“啟稟大當家和二當家,縣警局汪泉生傳來訊息,新來的警察大隊長林森木,放出話來,不日就要攻擊我們寨子!”一名身穿酒保服飾的青年,急衝衝的跑進議事堂大廳內,向坐在首位的黑麻子與何大能喊道
黑麻子,40歲,一身黑布本地衫,敞著衣扣,腰間一條布帶,左右各斜插著一柄盒子炮。身體粗壯,剃了一個大光頭,黑黝黝的臉上浮現著十多個白麻點,乍一看去甚是醜陋。
何大能,35歲,一身黑色警服,身材壯碩,一頭短茬的密發,兩眼透露著狠戾的目光,一把盒子炮斜跨在腰間,一條武裝帶把它固定住。
“曹伢子,你媽了個巴子的,他姓林的又沒打上山來,你急個鳥毛的急?再說了就憑他那幾個軟蛋還要來打我的盤山寨?真笑話!”黑麻子搓著睡意朦朧的眼睛,指著小酒保曹伢子怒罵道
“大哥,你讓曹伢子把話說完!我可是聽說姓林的不簡單,就連RB人的礦場都敢硬闖,還殺過不少的RB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何大能伸手阻止黑麻子對曹伢子的繼續謾罵,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