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鬼嬰的血跡一路往前走,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從北城到南城,橫穿整個西陽市。你們猜我追到哪裡?
八步橋陵園!
就在我們學校後面。
我站在陵園門口,回身望著西陽大學這片氣勢恢宏的建築時,整個腦子都是暈的。
我之前聽宿舍裡的朱平安說過這地方。朱平安是本地人,知道的很多。
他說,學校後面這個亂葬崗,不知道多少年歷史了。我們學校的前身,是一所廢棄的城隍廟。
很多年前,下大雨,亂葬崗裡衝出一副棺材。
好像棺材裡有一具清朝的僵屍。當時請了特別厲害的道士來降妖除魔。那道士在亂葬崗中擺下三清法壇,耗費八天時間,總共隻走八步,成太極八卦圖案。然後旱地建起一座拱橋,壓在太極八卦圖案之上。更是修葺立碑,讓孤魂野鬼有了歸身之地,在正前方生門上建造城隍爺廟,這才算化解了一場危機。從那以後,亂葬崗才有了名字,叫八步橋陵園。
這地方廢棄了很久,大多都是無主的孤墳。陵園很大,佔地有二十余畝,裡面的墳頭埋的特別亂,不講什麽格局,也不顧什麽風水。四處雜草叢生,深處還有一片柏樹林。
柏樹林最中間,有一座大墳,高有三四米,直徑有十幾米。
這片柏樹估摸著有一百多年歷史了,很粗壯。
我剛進來,就覺察到有些不對。那座巨墳之中,有綠油油的氣體蒸騰。黑色的是鬼氣,綠色的代表下面埋的有一句僵屍!
更何況,柏樹種植的地方看似散亂,但每一棵的位置,都特別有深意。鬼嬰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我仔仔細細圍繞著柏樹林轉了好幾圈,心裡大驚!
不是我見識多,而是《岐術鬼經》之中有諸多記載。
這些柏樹,共九九八十一棵,每一個都種在陣眼之上,如果從空中俯瞰,就能看得出來,松樹林的形狀,是一隻五爪青龍,而中間這座大墳正處於龍腹之中。
這分明就是“天龍鎮屍”陣法。雖然和上古時期的有些不同,但一眼就能看出來,諸多陣眼術法,都一般無二。
我心情沉重無比……準確的說,我心裡打著哆嗦,小心翼翼的數著腳步,圍著陵園周圍護欄走了一圈,果然,整個陵園被修葺成八卦圖狀。
遠遠望去,那座旱地而起的拱橋,正壓在八卦圖“生門”之上。與學校遙遙相呼應。
“天龍鎮屍”陣法,還有兩個最獨一無二的標志。
朱砂白玉尺,深井點龍睛。
我一口氣爬上墳頭,在墳頭扒拉了幾下,臉色越加難堪。常年失修,墳頭的土不知道為何,已經裂了道很大的口子,而我剛剛扒拉幾下,下面的土已經是紅色。
朱砂土!
土的中心,有一塊長方形條狀漢白玉石墓碑,直插其中!
不用挖出來看,我就知道,墓碑上絕對不是死者的八字名號生死年月。這漢白玉石上,刻的肯定是鎮屍的符咒!
我從墳頭跑下來,一直跑到“龍頭”所在的位置,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為,我眼前正有一口直徑有一米五的老井,打在龍睛之上。
向下望去,井深十幾米,沒有蓋子,井壁是用古老的那種大塊青磚堆砌,現在上面已經布滿了青苔。
我腿肚子有些哆嗦。
或許有人會問,你哆嗦個毛線啊?
我因為兩個原因,驚恐不已。
第一,這種陣法,即便是上古時期,也是非常厲害的一種。需要用這種陣法的,基本上毫無疑問,裡面埋的,必定是千年的僵屍王。不老,不死,不滅!一旦出世,血流成河,方圓百裡,無一活物。
特麽的,這座巨墳,竟然就在我們學校後面!
我們這些學生老師,每天還屁顛屁顛,樂呵的不行了。等僵屍王一旦出來,恐怕雞犬不留,全都要死翹翹。
第二個讓我恐怖的原因是,那個鬼嬰的血跡,到了深井旁邊,消失了!
也就是說,鬼嬰的老巢,在深井下!
朱砂白玉尺,是鎮壓僵屍王的。
深井為龍睛,是整個天龍鎮屍的陣眼。這口井的目的,就是每到深夜,吸收月華精氣,而阻擋僵屍王變的更強。
現在,必定是有人把嬰兒丟進深井中溺死。這嬰兒本就有滔天的怨氣,又有深井為它凝聚月華,不厲害才算是怪了!
最特麽可惡的是,深井中形成鬼嬰,整個“天龍鎮屍”陣法差不多就算是廢了。大墳裡的僵屍王,很有可能分分鍾就能衝上來。
這個把嬰兒扔進深井的人,簡直罪大惡極,理應天誅地滅!
我拔腿就往外跑。
別誤會,這次跑不是因為害怕。我是要盡快準備一些法器,第一時間把這隻鬼嬰給除掉。否則,等千年僵屍王重見天日,呵呵噠,搞不好用不了多久,這裡就能拍《僵屍世界大戰》了。現場取景,連化妝師特效什麽都不需要。
法器哪裡能買到,這一點難不倒我。
萬能的網絡啊,前幾天江雨萌膩歪在我房間裡一下午,我倆在床上,她已經教會了我很多。
我搜索:西陽市哪裡有賣捉鬼法器的。
還真有人知道。有知情者說,三途巷有一家喪葬用品店裡有。
這些東西其實我完全可以讓江文川準備。只不過時間不允許了。一來江文川已經四五天不在家,二來我要的太急,等他準備好,沒準我和他的寶貝女兒們已經掛了。
我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就說:“師父,去三途巷喪葬店?”
出租車師父瞅了我一眼,皺著眉頭:“大早上去那裡,晦氣。”
我懶得廢話:“你帶我過去就是了,給你雙倍的車費。”
出租車師父嘟囔一句,然後往前開。
不算遠,市第一人民醫院後面背街有一條小巷子,叫“三途巷”。基本上全是賣喪葬用品的。到地方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十分,天已經大亮了。
不過喪葬用品店還沒人開門營業。
我已經急不可耐。巷子頭走到巷子尾,一家一家的敲門,沒人搭理我。
一直到早上八點,才有第一家開門營業。
我急匆匆的進去,說:“老板,我要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