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南大溝離市區大約二十多分鍾的路程,說是大溝其實沒有水,只是個廢棄的河道。
在L市地下混亂時期,很多社會上的大哥都會選擇在這裡火拚,不為別的,就因為這裡有一條溝,如果有人報警,只要跑到溝對面,警車就開不過去了,這樣被抓的幾率小。
由於河道常年沒水,一般火拚的雙方都會在溝裡面打,圍觀的人站在兩邊岸上,看的清清楚楚,那邊大哥牛逼,那邊大哥慫,一目了然,所以這個地方的名頭越來越響亮。
近些年很少有人再提起南大溝這三個字,因為混社會已經不是靠拳頭的蠻荒年代了,現在拚的是財力和關系。
下午兩點半,南大溝兩邊都圍滿了人,這也能算的上是一場L市地下盛事,大虎子哥倆和徐天義都是能叫的上名的大哥,所以社會各個階層的人都提前來到了這裡。
岸邊上停了很多車,從兩個輪的到八個輪的,從夏利車到百萬越野,有點血性的人都來了,這裡面還夾雜著很多穿校服的學生娃,這些孩子頭上染著各色的頭髮,一看在學校就不是啥好孩子。年輕的小混混就更多了,有摟著女朋友的,也有哥幾個圍在一塊抽煙吹牛的,這些人的臉上都掛滿了興奮與期待!
忽然,喧嘩的人群頓時一靜,只見遠處一排越野車開了過來,打頭的是一輛路虎攬勝,後面清一色的豐田漢蘭達。
由於是土路,車隊揚起一片塵土,看上去極為壯觀。
“我C,十輛車,除了頭車上的大虎子哥倆,後面九輛車要是都坐滿了人,那就是四十五個人,這次打起來肯定過癮。”一名小青年叼著煙卷說道。
站在青年旁邊的還有一個黃毛,他嘲諷的看了青年一眼,撇嘴說道:“哥們,後面的漢蘭達應該是七座的,大虎子這次最少帶了六十口子人,如果擠一擠能坐八十個!”
周邊幾個圍觀的聽到黃毛的話頓時興奮不已,一個個翹首看著越來越近的車隊,超過百人的火拚,這可是十幾年來從沒有發生過的,能有幸見識到這樣的場面,以後吹牛B都有底氣。
攬勝車還沒到溝邊上就停了下來,大虎子哥倆一左一後在車上走了下來,後面的漢蘭達依次停好,遠遠望去就算比那些結婚的跑車車隊都不遑多讓。
每輛漢拉達上都下來七個大漢,這些大漢手裡都拎著統一的鋼管,他們從哪邊下的車就很自覺的站在哪邊,大虎子哥倆身後各站著一隊黑衣大漢,看上去異常的霸道。
圍觀的人群趕忙退向兩邊,讓出了四、五米下河道的空地。
大虎子衝著圍觀的人拱手喊道:“謝謝啊,等回去以後,我大虎子請大家喝酒!”
這一手引來了不少人的好感,眾人紛紛報以微笑,場面有些靜,似乎是那些黑衣大漢起到了震懾作用,圍觀人群中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小混混們此刻都閉上了嘴巴。
大虎子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只見他大手一揮,第一個走下了河道,後面的小弟一個個都挺直腰板像是接受檢閱一樣,快步走了下去。
河道底部距離岸上有兩米多高,而且由於常年乾涸,跟岸上沒啥區別,大虎子下去以後直接走到了河道中間停了下來,二楞子站在他的身側。那些大漢好像早就排過隊形,在大虎子哥倆身後九個九個的站了七隊。
圍觀人群中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看著河道中央的情形,輕聲說道:“這次火拚大虎子贏了!”
“呵呵,
別太早下結論,老貓那家夥狡猾的很,他能把毒狼給歸攏了,就絕對不是啥好相遇的主兒。”中年人旁邊有個黑臉胖子,他叼著煙卷神色異樣。 十幾分鍾後,一輛黑色捷達車遠遠開了過來,一開始人們以為是來看熱鬧的所以並沒有在意,等捷達車開的近了終於有人認出了這輛車。
“我C,不是吧,老貓這邊就來了一輛車,這不是來找死的嗎?”
“本來以為他是個人物,怎麽連個人都攏不起來啊,估計是來認慫的,M的,白高興一場,這次沒的看了!”
旁邊有個中年人聽不下去了,瞪著眼說道:“你們年輕的懂個屁,老貓這家夥絕對不簡單,他肯定是想臥薪嘗膽,你們就瞧著吧,懂得忍耐的人最可怕,一時慫不代表一世慫!”
“老家夥,你別特麽倚老賣老,現在不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了,一下打廢了,誰特麽還會讓你再爬起來……。”
圍觀的人群都大聲議論了起來,事情很明顯,徐天義這邊就來了一輛車,分明就是來低頭的,四個人打十個還有可能贏, 打六十個,除非拿著機槍掃射。
實力根本不對等,傻子都能猜到這次火拚的結果。
捷達車直接停在了那一排高大越野車的邊上,特別的明顯,那感覺就像是一隻麻雀飛到了鷹窩裡。
車上下來四個人往溝邊上走,徐天義打頭,後面三個人並排著。
“看,中間那個小子就是石金,那家夥下手可狠了,三狸子的手指頭就是他給掰斷的。”一名青年低聲說道。
人們的目光紛紛看向徐天義身後的石金,後者一點都不怯場,眼神目不斜視,身上透著一股子凌厲的氣勢,不僅僅是他,葉成和董震也特別的霸氣,兩個人表情異常凶悍。
剛才人群中評論大虎子哥倆的西裝中年人眼睛眯了起來,他跟普通小混混的見識可不一樣,看到徐天義等人的表情之後,中年人沉聲說道:“就憑他敢帶著三個人來,老貓這次輸的不丟人!”
黑臉胖子笑著點頭說道:“你看到後面那個小夥子了嗎?就是他把蠍子給拿了,老貓手底下這三個人哪個都不簡單!”
中年人似乎得到了提醒,仔細審視了一下石金,有點惋惜的說道:“真是可惜了,這小夥子要是能活下來,三年之內必成大器,能在這麽大的場面上面不改色,不簡單,不簡單啊!”
南大溝兩岸站滿了人,徐天義摸著光頭晃著大金鏈子走下了河道,石金三人緊隨其後。
大虎子哥倆看到他們只有四個人立馬愣住了,大虎子往前走了一步,遠遠的喝道:“老貓,你這是唱的哪出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