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太后的臉又沉了下來,“不行,你的婚事,哀家做主,輪不到你說話。”
“太后,現在有少人在傳言,說我與承宣有私情,如果這麽急著把我嫁出去,不就正好驗證了這個事實嗎,要我如何面對駙馬,如何在夫家立足?太后真要逼我出嫁,不如賜我三尺白綾,我自行了斷算了。”
“你……”,太后的臉色氣得煞白。
有太后在世,后宮裡的事情輪不到朱祁鈺做主,他隻好站在一旁不說話,皇后看到二人的關系僵住,趕緊勸和,“老佛爺,身體要緊,千萬別生氣。”
又對永清說,“你有什麽話,對太后說。”
太后抑製住怒火,生氣的看著永清。
“要我嫁人不難,只有一點必須答應我。”
太后不知道她會提出什麽要求,隻好聽著。
皇后聽到永清話裡有話,連忙問,“你有什麽話,快說,你不說出來,太后怎麽能答應你?”
“由承宣親自給我選駙馬,他選上誰,我嫁給誰。”
太后大怒,“胡鬧,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指揮同知,豈能有資格給公主選駙馬,實在太荒唐了,哀家不許。”
“我的名聲是因為他而受到玷汙,只有他才能為我證明清白,他親自為我選定駙馬,就可以告訴世人,我與他的關系是清白的。”
皇后心知肚明,她不敢說。
太后十分不悅,不過,她也覺得永清的話有點道理,同時,也隱隱感覺有不妥之處,一時想不明白,決定另找理由,“哀家已經準許他即刻離開京城,難道還要哀家再把他召回來不成?”
朱祁鈺一直不知就裡,但是,從永清看承宣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了,這個丫頭似乎對承宣有好感,至於到了什麽程度,還不能確實。他倆雖然見過二面,這個丫頭一直呆在深宮裡,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外姓的男子。
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難得看見一個少年男子,承宣雖然身子弱一些,相貌卻俊俏,不僅能命下瓦剌人的公主,還能讓女綁匪放人,並為他解毒,這小子真是不簡單,對付女人很有一套,說不定,這丫頭就真的喜歡上承宣了也說不定。
這大半年來,朱祁鈺已經被朝堂上的大臣們欺負夠了,在承宣的事情上擺明了就是為了賭氣,非要在這件事上扳回一局,他們越是攔著,朱祁鈺越是要重用他,要升他的官,畢竟,承宣沒做過官,怕官位高了,這個小子不爭氣,把事情做砸了,反而不美。
也曾想過給他封爵,可是他沒有戰功,沒有足夠的理由,永清的事情出來,正是一個好機會,當那群老頭子,看著承宣披紅帶掛,做了駙馬,一定會氣得拔胡子,況且,永清多少對承宣有意思,也正好成本了他倆,也能讓承宣死心踏地,不再有二心。
朱祁鈺越想越美,越是覺得這件事情可行,不過,他也知道,在這個當下,不能急,等承宣從南邊立下大功,好好提拔他一下,與永清的身份再近一些,再跟太后提這事,就會容易多了。
“國家要緊,南方的平叛離不開承宣,他逗留在京城的時間太長了,必須即刻趕赴南京上任。”朱祁鈺大義凜然,副公事公辦的神情。
太后聽到皇上與她的意見一致,態度更加堅決,“從現在開始,沒有哀家的許可,永清絕不允許踏皇宮門一步。”說著,掃了皇后一眼。
皇后連忙陪著笑臉,“太后說的是,媳婦一定遵從太后的懿旨。”
永清看到所有人都不支持她,感到十分委屈,“從今天開始,孩兒吃素食,穿素衣,自證清白。”
說完,賭氣的走了。
永清一向溫文爾雅,從不自拿主張,十分聽話,太后頭一次領受她的倔脾氣,非常不痛快,“好,你既然決定了,就由著你,看你能撐多久。”
回到寢宮,永清立刻要求宮女為她卸妝,宮女們嚇得連連跪地磕頭,永清便自己動手,把所有的飾品全部摘除,找來一件白色的素衣穿上,長發披肩,整個人顯得更加清麗淡雅,只是眉頭緊鎖,面容憂鬱,想到承宣逃也似的離開仁壽宮,也沒有感受到自己的情意,讓她最為傷心,她自己也沒想明白,這個弱不禁風的男人,是什麽地方吸引到她,甘願為他素面素齋。
在永清滿腔幽怨的時候,承宣在眾多錦衣衛的保衛之下,來到了錦衣衛在京城的府衙,這個地方在大明門的西邊,靠近都督府,從長安右門出去,一直向南,走不多遠就到了。錦衣衛的總部在天津衛,錦衣衛的北鎮撫司在京城,是錦衣衛在京城最重要的辦事機構。
盧忠由於負責偵輯承宣被綁一事,留在京城還未離開,一聽到承宣來訪,有些驚訝,急忙帶人迎了出來,見了面,二個都十分客氣。
承宣並不打算一直留在錦衣衛裡,連大憨的身份也掛在神機營,因此,他與盧忠沒有根本的利益衝突,想把他拉攏過來作為盟友,在離開京城之前,就是想把關系挑明了,以免再有誤會。
承宣帶著傷來拜訪他,一定是有要事,盧忠把他帶進一間密室,兩個人各自坐下,承宣不想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把話挑明,“兄弟我今天晚上就啟程去南京,你我兄弟相識一場,離開京城之前,小弟有句話要對大哥講明,以免受小人挑撥,壞了咱哥倆的兄弟之情。”
盧忠不知道承宣想說什麽,至少對他沒有害處,況且,他承宣太和殿裡擋過一刀,對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警惕,“兄弟有話盡管說。”
“小弟無意在錦衣衛發展,只是皇上為了方便南方叛亂的權宜之策,一旦南方的局勢平定,小弟就會立刻辭去錦衣衛的職務,以大哥的才乾,相信皇上會把南方五衛和南鎮撫司交還給大哥執掌。”
這是盧忠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讓他開心的消息,他相信承宣的話,因為,承宣完全可以趁機踩他一腳,,直接奪他的權力,沒必須親自上門跟他解釋。
盧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這句話說的實在,大哥信你,你去南方後,但凡有任何差遣,派人捎封信來,大哥必定全力幫你辦理。一路上,兄弟多多保重,外面的二個百戶,你都帶上,路上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