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感到很尷尬,又想到她那傲人挺拔的雙峰,實在太迷人了,心裡有些癢癢,輕輕地歎了口氣,這樣的豔福,恐怕這一輩子也不能享受了。
看到她似乎很生氣的離去,承宣的心裡隱隱的生出一絲絲的不安。
接下來的幾天,可馨一直沒有出現,由於這次被凍得很嚴重,承宣隻能一直待在床上躺著,隻能偶爾的下地走路,據郎中所說,至少還要休養半個月。
自從與朱祁鎮聊了之後,又加上兩個人在風雪之夜共過患難,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朱祁鎮現在不知道該相信誰,隻有面對承宣的時候,他才能感到輕松和自在,因此,他對承宣的信任越來越深。
他不敢完全相信承宣的分析完全是真的,但是,他分析的確實有道理,許多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朱祁鎮在他自己的身體好的利索之後,基本上每天都會來看望承宣,有時候隻是過來看一眼就走,有時候,也會在一旁靜靜的坐著。
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急,要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等到承宣的身體好轉。
承宣看到他一臉期盼的眼神,明白他的心思,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耐心,因此,承宣一直不主動說破。
這一日,承宣正躺著,已經有好些天不見的可馨,掀起帳簾走了進來,“喂,還沒死呢!”
承宣苦笑一下,這丫頭,口不對心,明明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嘴上卻一直凶巴巴的。
承宣微笑著說,“有公主相救,承宣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你打算怎麽報答本公主?”
看到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承宣故意調侃說,“以身相許嘍!”
“哼,大色狼,果然不假。”
說著,把手中的兩本書扔到承宣的懷裡,“這是你們漢人寫的書,拿給你解解悶。”
承宣向他欠了一下身子,好奇的問她,“公主為何對我這麽好?”
可馨在一張毛氈上坐下,“好奇唄!”
“哦,有什麽好奇的?”
“你的小皇帝為什麽要救你?”
這丫頭的嘴好利索,承宣不打算再跟爭下來,拿起其中的一本,“這本論語,已經流傳了將近兩千年,是孔子的弟子們根據他的思想和言論寫下來的書,能教你讀這本書的人,一定是一位飽學之士。”
可馨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可惜,他已經死了。”
承宣感到有些意外,安慰她說,“有你這份心意,他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感到心滿意足了。”
可馨揚起頭來,盯著承宣的臉,“你有一些像他。”
“哦,我真是太幸運了,難怪公主如此的眷顧我,我真得好好謝謝公主的這位先生。”
“你打算怎麽謝他?”
承宣調侃說,“你的先生是男人,我不能以身相許,隻好在他祭日的時候,多上幾炷香
“油嘴滑舌,好吧,我們現在就走吧!”
“啊!就現在?”
“怎麽,你後悔了?”
“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豈能反悔!”
“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你隨本公主去給給他叩個頭吧!”
真是小瞧了這個丫頭,竟然挖了坑等著自己。承宣確實要好好謝謝這位先生,要不是他,自己的這條小命早就沒了。
兩名侍衛抬著承宣出了帳包,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馬車裡隻有承宣和可馨二個人,其他人都騎馬。
可馨好奇的問他,
“你是不是幹了什麽壞事呢?” “公主為何有這麽一問?”
“你先是差點被凍死在雪地裡,然後為了救這個小皇帝,又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壞事做多了,老天為何一次又一次的懲罰你?”
承宣想了想,歎了口氣,“公主好像說的是啊,我接二連三的倒霉,一次比一次凶險,肯定是老天在處罰我,看來,我得好好做點好事。”
看著承宣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可馨笑了,“本公主逗你玩的,你把皮襖脫下來穿在小皇帝的身上,自己差點凍死,就憑這一點,你就不像是一個壞人。”
承宣傻傻的笑了一下,“他是皇上,我在拍他的馬屁。”
“大色狼,還有油嘴滑舌,難怪老天要懲罰你。”
提到了小皇帝朱祁鎮,承宣不僅多了一些好奇,“你們為什麽把皇上抓來?”
“哼,他不守信用,是壞蛋。”
“哦,他怎麽不守信用了?”
“本來開了幾個互市,我們瓦剌人可以跟漢人做生意,雙方的生意一直做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互市都被關掉了,我們多次派人跟他們討要說法,他們不但不予理睬,還把我們的人抓起來。”
承宣感到很吃驚,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感覺這些人故意在鬧事,要把局勢擾渾了,好渾水摸魚。
可馨又說,“他們的使者已經答應我們的親事,使者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責問他們,竟然假裝不知道,這種出爾反爾的失信行為,我們瓦剌人絕對不能饒恕。”
“和親?是要大明皇帝把公主嫁給你們瓦剌人嗎?”
“是我們瓦剌人嫁一位公主給明朝的皇帝。”
承宣哈哈大笑,“一定是這位公主長得太醜了吧!”
聽到承宣的調侃,可馨氣得滿臉脹紅,掄圓了胳膊,狠狠的扇了承宣一個耳光。
承宣用手捂著臉,好像明白了什麽,這個刁蠻的公主,下手真狠,也很突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不過,確實是自己冒犯了她,連忙向她道歉,“公主,是我失言了,這麽漂亮可愛的一位公主,願意嫁給大明的皇帝,他們真是有眼無珠,而是言而無信,太不像話了,把他抓來,太應該了,不過,好像皇上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承宣心裡想,朱祁鎮手下都是些什麽人啊,好人壞人完全都不分,這些人使勁了全力,要把他往死裡禍害啊,真是一個爛好人。
看到承宣的臉上幾道血紅色的手印,可馨也覺得下手太重了,這個大色狼,剛才的話實在太傷人了,歎了口氣,“還疼不疼?”
“疼!”
“活該,誰讓你欺負我了。”
承宣苦笑了一下。
“你是怎麽知道的?”
“哦,我跟皇上聊過一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和親的事情發生後,阿瑪感覺到很恥辱,不許任何人再提起。”
“大首領生氣是應該的,皇上也是很無辜,他完全不知道內情,被他手下的大臣算計了。”
“他竟然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你們的小皇帝看來對你很信任啊。”
“他被身邊的大臣算計了,能值得信任的人不多了,作為一個曾經擁有無數子民和土地的皇上,竟然落到如此的境地,也是夠可憐的,你們應該對他好一些,早點把他放回去,他一定會感謝你們的。”
“他不會派兵來報復我嗎?畢竟是我們把他抓過來的,還讓他連皇帝都做不成了。”
“我跟他聊過,他恐怕現在更恨的是算是他的大臣,而不是你們。”
“為什麽?”
“很早以前,就有人跟你們談好了交易,故意把皇上引出京城,是不是?你們能夠如此順利的一次又一次的擊敗大明的軍隊,而且損失非常小,一定有人給你們通風報信,甚至暗中與你們配合,是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就是把皇上抓起來,以便京城換上新的皇上,可惜,他們答應的條件,都沒有兌現,你們一定很生氣,是不是?”
可馨很驚訝的看著承宣,“你,你竟然知道的這麽多,你究竟是什麽人?”
承宣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百姓, 在打獵的時候,被你們的人抓起來,在路上就差點凍死了,到了你們的營帳,又被扔進雪地,公主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問啦。”
可馨怔怔地看著承宣,“難怪本公主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與眾不同,你真是太厲害了,本公主先帶你去看幾個地方。”
可馨敲了敲馬車的棚子,馬車停了下來,一個侍衛走了過來,“公主殿下,有什麽吩咐?”
“先去附近幾個受災的牧場。”
“尊令。”
馬車又動了起來,今天的風比較小,太陽懸在空中,雪早停了,地上的積雪仍然很厚,馬車軋在雪地上,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承宣掀起車簾,車窗外一片雪白,無邊無際,偶爾有一片樹林,樹林裡有一些動物在跳躍,樹木都很高大。
前面有一片帳包,馬車在一個帳包前停下,侍衛們趕緊過來,可馨一躍,就跳下了馬車,動作很敏捷,不愧是草原上長大的。承宣被扶下馬車,他的身子很弱,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扶著他。
走了不多遠,眼前的景象讓承宣感到很震撼,滿地的牛和羊的屍體,看上去硬邦邦的,很瘦小,看來,大雪鋪天蓋地,這些牛羊都沒有喂養的草料,活活的被餓死、凍死。
看似彪悍凶猛的瓦剌人,不斷侵略中原,他們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如果有一個非常方便的貿易交易場所,在冬天來臨之前,能夠交易到足夠的糧食和過冬物品,不至於有如此殘忍的景象,這些都是雙方的統治者一手造成的,作為底層的子民,都是他們貪婪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