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常年在外,在宮裡不能沒人,成敬太老實,指望不上,金英貪財,在朱祁鈺和皇太后面前都吃得開,要是跟他搭上關系,宮裡發生什麽事,都能盡早知道。
“公公消息靈通,想必已經知道皇上交辦的是什麽差事了,有什麽差遣,盡管吩咐。”
金英長歎了口氣,挽著承宣的胳膊,“不瞞你說,當年被王振搶了司禮監,咱家在南京和浙江的幾處田產也被他搶走了,這也就算了,咱家在浙江跟人合夥做的生意,也跟著黃了,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實在太可恨,伯爺領了皇上的差事,咱家搭個順風,還想把原先的生意做起來。”
承宣明白了,前面說的全是晃著,後面才是正題,海外貿易,不是誰都可以做的,但凡想要分一杯羹,必須要獲得牌照,否則,就是走私,要砍頭的,金英這是要入股啊,胃口不少。
“金公公的事,就是我的事,只不過,這事要想成,還得有二件大事要辦,這二件大事辦成之前,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尤其是朝廷裡的大臣,還請公公在宮裡打點打點。”
金英聽麽承宣的臉色很凝重,似乎十分重視,點點頭,“這事就交給咱家,誰敢向外吐出半個字,咱家就活刮了他,那二件是什麽事,咱家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金英一定是嘗過甜頭,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一點都不奇怪,浙江的對外走私,都是五倍,十倍的利潤,甚至更高,扣除往返的費用,至少也得三倍以上的暴利。
“要辦成這件事,一是要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否則,這事就辦不成了。”
金英點點頭,“是這個理,還有一件呢?”
“銀子,沒錢,辦不成事啊。”
金英貪財,想從他身上拿銀子,比割他的肉,還讓他心疼,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滿臉的不高興,翻著白眼。
“喲喲喲,伯爺跟咱家哭起窮來了,你最會撈銀子,什麽辦法想不出來?”
承宣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說,“我再怎麽沒銀子,也不能打公公的主意啊。”
聽到這話,金英的臉公緩和了下來,“你到底想打什麽主意?”
“南京和浙江是大明最富庶的地方,那裡的商人肥的流油,尤其是鹽茶和紡織,這些東西把持在那些鎮守太監手裡,他們得十分利,頂多給朝廷上繳一分,這些蛀蟲,是到了該動一動的時候了,還請金公公周旋一下,行個方便。”
金英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承宣的意思,他明白,在江南,韋義最張揚,也最貪婪,要對那個鎮守太監下手,先拿韋義開刀最合適,動手之前,跟他打招呼來了,韋義原是王振的人,王振死後,韋義向他示好,每年都向他上供不少,白白損失了這一塊,金英豈能不心疼。
他陰著臉,盤算了好一會,才拿定主意,畢竟,韋義不是他的人,一旦海外貿易打開了,利潤更厚,況且,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憑他一個人也攔不住。
金英換出一副義憤填膺,大義凜然的神情,“這個韋義,在江南橫行多年,欺男霸女,把個江南織造搞得烏煙瘴氣,不少朝臣上本彈劾他,要不是他時時記得向皇上和太后進些孝心,皇上和太后憐佑他,否則,早就把他拿下來,伯爺此去江南,一定要除了這個禍害。”
得,金英把皮球又踢了回來,明白的告訴成宣,這是皇上和太后的人,怎麽處理,是你自己個的事,別怪他沒有提醒。
承宣心裡有了數,“多謝金公公,在外廷,有幾位大臣受過公公的恩惠,條件成熟的時候,還請公公能讓他們在朝會表態支持廢除海禁一事,至於參股一事,我會盡快派人告訴公公的,請公公放心,決不會虧了公公的這一份。”
二個人互相拱手,“伯爺請便。”“公公請慢步,告辭。”
出了午門,對韋豹說,“你派人去見劉大人,讓他來我府上一趟。”
然後,騎上馬,一行人向南,來到長安左門,一眼就看見曹達急忙忙的上來給他行禮,想到這個人多次幫他,加上自己正缺人手,微笑著對他說,“免禮,回道跟盧大人說一聲,帶你去南邊,你可否願意?”
盼了幾個月,終於盼到這一天,曹達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多謝伯爺,多謝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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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達滿臉興奮,連忙爬起來,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噯,噯,多謝伯爺。”
承宣打馬出了長安左門,向他的平南伯府奔來,進了府門,大聲喊道,“媳婦,你老公回來啦,哈哈。”
與文芥分別快二個月了,承宣感覺十分饑渴,畢竟,二人正當青春,結婚不足一個月就分開了,這個難耐的饑渴,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得到的。
一個小廝迎了上來,向他拜道,“老爺,夫人在後院……”
“知道了。”沒等小廝說完,承宣就急忙忙的向後院跑去。
平南伯府實在太大了,穿過好幾道門,才看到有二個侍女守在一個門口,急忙大喊道,“媳婦,你老公回來啦。”
看到屋裡走出幾個人,承宣一下子呆在那裡了,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永清,她怎麽來這裡了,更關鍵的是,她是怎麽出宮的,大明的公主,不可以隨便出宮門,即使嫁為人婦,也只能住在十王府裡。
剛在宮裡見過面,這麽快就到了他的府裡,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承宣張大了嘴,看了一眼永清身後的文芥,正一臉憤怒的瞪著他,在文芥的身邊,是一臉辛災樂禍的葉欣。
“參見公主。”無論在哪裡,這個禮儀都不能廢,承宣也不想因為這些小事惹麻煩。
永清以公主身份來府裡看望,文芥不敢怠慢,陪著她說話,聽到承宣的叫聲,媳婦,老公,永清就感覺是在叫她,感覺特別親切,尤其是這二個稱呼,聽得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就像懷揣著一隻小玉兔,慌忙起身迎出來。